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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記住我的話

2024-05-03 17:41:35 作者: 嵐溪

  「你在河裡救了姚家妹子,你救了她,娶了她,你又為何不能救我?又為何不能娶我?」孫寡婦衝著陸宴的背影道出了這一句話來,說完,她站起了身子,來到了河邊,看著那清凌凌的河水,她似是下定了決心,閉上了眼睛向著河裡跳去。

  刺骨的河水瞬間漫過了她的頭頂,孫寡婦知道自己是在賭,她在賭陸宴不會見死不救,若他當真不救……

  孫寡婦唇角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他若不救,她便這樣去死,死了,也就再不用受苦。

  「喲,有人掉河裡了!快來人呀,救人吶!」來河邊洗衣裳的徐大娘挎著一籃子衣裳,剛走到河邊,就見一道人影向著河裡跳了進去,許大娘嚇了一跳,頓時扯開了嗓子乾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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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宴本已走遠,聽得許大娘的呼救聲,男人的腳步頓了頓,他面色不耐,剛欲離開,可最終,他卻還是轉身向著河邊衝去。

  孫寡婦的意識漸漸模糊,溺水的滋味原來是那樣難受,她的身子不斷的向著河底沉下去,在失去意識的最後瞬間,她終於看見了陸宴沖了下來,他的胳膊,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

  陸宴拉著孫寡婦的身子,將她帶到了岸上,孫寡婦不住的咳著水,兩人身上都是濕漉漉的,天氣寒冷,孫寡婦只不住的打著哆嗦。

  「瘋子。」陸宴吐出了兩個字,他抹了一把面上的水珠,再不理會孫寡婦,只大步往家趕,一旁的徐大娘則是上前扶住了孫寡婦的身子,此時天色已是大亮,一路上不時有村人瞧見渾身濕透的陸宴,俱是紛紛投來了詫異的目光,緊接著,便有人在河邊發現了孫寡婦與徐大娘,徐大娘仿似是目睹了天大的事一樣,剛看見人便是嘰嘰喳喳的,只將方才陸宴跳進冰涼刺骨的河水裡將孫寡婦給撈上來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你們是沒瞧見,那方才陸宴想都沒想就跟著跳了下去,就跟不要命似的!」將孫寡婦送回家之後,徐大娘與一些婦人聚在一處,只說的唾沫橫飛。

  「徐大娘,你可瞧清楚了,這菱花娘的清白可沒讓他給毀了吧。」有婦人壓低了聲音開口。

  「要我說,這菱花娘跟他在河裡又摟又抱的,倒不如索性跟了他,就跟姚家那丫頭一樣,也算是給孩子找了個倚靠。」有婦人目露挪揄之色,向著孫家的院子瞅了一眼,吃吃的笑。

  「嘖嘖,這陸宴莫不是想再給自己救一個媳婦?」

  「我早就瞧著那陸宴是存了心思的,你們想想,當初可是三個孩子一塊犯的事,那栓子爹和鐵牛爹人可都沒想他那樣上杆子,又是給孫家修房子又是給她們家銀子的,這為了啥?還不是因著他看上了人家!」

  聞言,頓時有婦人咂嘴道:「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是,前幾天我還瞧著那陸宴給孫寡婦家挑水哩。」

  「這不就得了,倒是可憐了青菁那丫頭,論相貌,論身段,怎麼也不至於跟了個樵夫,況且這樵夫眼下還跟個寡婦不清不楚的……」

  「所以說,青菁她娘一心想著把閨女給帶回家去,不讓青菁跟那樵夫過了。」有婦人悄聲嘀咕。

  「啥,還有這事?」聽了這話,其他幾個婦人頓時來了興致,你一言我一語的,只說個不亦樂乎。

  姚青菁起床後,在家裡不曾見到丈夫的身影,心裡便是打起了鼓,只不知道丈夫去了何處,待聽見院外傳來丈夫的腳步聲,姚青菁連忙上前為陸宴將門打開,一句「夫君,你去哪兒了」還不曾說出口,姚青菁便是愣在了那裡。

  「夫君,你這是怎麼了?」看著丈夫全身濕透,姚青菁吃了一驚,連忙將丈夫迎進了屋子,陸宴不曾說話,只逕自脫下了濕透的衣裳。

  姚青菁取來了干布與乾淨的衣裳,手忙腳亂的為丈夫擦著身子,她的眼睛裡滿是擔憂,忍不住又是說了句:「這是出什麼事了?夫君是掉進河裡了嗎?」

  陸宴擦了把身子,將衣裳從妻子的手中接過,一面穿,一面道:「孫寡婦跳了河,我去將她撈了上來。」

  「孫嫂子跳河了?」姚青菁踮起腳尖,為丈夫扣著衣扣,聽著丈夫的話,更是覺得不解,「好端端的,她為什麼要尋死?」

  「青菁,」陸宴握住了妻子的手,他看著她的眼睛,告訴她:「孫寡婦不是善類,以後離她遠些。」

  姚青菁睜大了眼睛,對丈夫的話只覺不明白,可眼下她卻管不了這些,擔心丈夫受寒,姚青菁只將孫寡婦李寡婦的事壓下,她服侍著丈夫換好了衣裳,便是匆匆去為丈夫熬了一大鍋薑湯,濃濃的透著辛辣,看著丈夫飲下。

  一碗薑湯下肚,陸宴頓覺身上舒暢了不少,見姚青菁將家裡的被子全是披在了他身上,男人有些哭笑不得,剛想著將被子移開,姚青菁卻是不許,「多捂一會兒,要出汗了才行。」

  陸宴只得依了她。

  「夫君,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孫嫂子為何要跳河?你又怎麼會救了她?還有……昨天晚上,夫君去哪了?」姚青菁在丈夫身邊坐下,見丈夫的臉色已是恢復如常,心裡才算是舒了口氣,忍不住將心裡的疑惑一一問了出來。

  念起村子裡有不少人都瞧見了此事,與其讓旁人在姚青菁面前嚼舌根子,倒不妨自己親口告訴她。

  「昨晚我進了城,去了東風鏢局。」陸宴實話實說,本想著今日在天亮前趕回來,不讓姚青菁得知此事,免得她多想,可不料半路遇上了孫寡婦,來了這樣一出,陸宴想起來,便是微微苦笑。

  「夫君找到那把匕首了嗎?」姚青菁問。

  「沒有。」陸宴搖了搖頭,「總鏢頭去了北境押貨,怕是沒有三五個月,不會回來。」

  「他將那把匕首帶去了嗎?」

  「嗯,」陸宴握住了她的柔荑,告訴她:「他的房間我四下里都尋遍了,並未找到。」

  「夫君,」姚青菁眼睛中有些懵懂,她怔怔的看著丈夫,問了句:「你是怎麼進了總鏢頭的房間的?鏢局裡,沒人攔著你嗎?」

  聽了這一句,陸宴便是笑了,他捏了捏妻子的手,「鏢局裡的人都跟著鏢頭去了京師,人走的差不多了,我才尋了機會進去。」

  聞言,姚青菁輕輕「嗯」了一聲,絲毫不曾懷疑。

  「好了,孫氏的事你還聽不聽了?」陸宴挑了挑眉。

  「自然要聽,」姚青菁回過神來,小臉上滿是認真的神色,「夫君還沒說,孫家嫂子怎麼了?」

  陸宴本想與妻子實話實說,將孫寡婦與自己說的話盡數告訴妻子,可他看著姚青菁清清澈澈的眼睛,話到唇邊,卻是不忍心說了。

  她涉世未深,年紀又小,陸宴捫心自問,倒是不捨得將孫寡婦的那些腌臢心思去告訴自己的小媳婦,免得她多想,惹得她心煩。

  「我哪裡知道她怎麼了,」陸宴一記苦笑,「從城裡回來,就見她跳進了河裡要尋死,我只得將她救了上來。」

  「孫家嫂嫂也是可憐,帶著兩個孩子,怕是實在撐不住了,才會想不開。」姚青菁輕嘆了口氣,心裡生出了幾分同情。

  「行了,」陸宴拍了拍妻子的手,他的眼瞳烏黑而深邃,又一次叮囑了妻子:「記得我的話,孫寡婦心術不正,不是什麼好人,你不要和她走的太近,以後咱們,也不要再和孫家有任何來往。」

  自成親以來,陸宴鮮少用這般鄭重的語氣和她說話,姚青菁聽在耳里,雖然還是有些雲裡霧裡的,忍不住問了一句:「夫君,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說孫嫂子不是好人呢?」

  陸宴看著妻子澄澈而明亮的眼睛,她還不到十七歲,只讓他不忍心告訴她,告訴她孫寡婦覬覦她的男人,讓她擔心,讓她多想。

  「記住我的話。」陸宴沒有回答妻子的話,他撫上了姚青菁的後腦勺,將她帶到自己面前,將自己的額頭抵上了她的。

  姚青菁抬眸,就見丈夫烏黑溫潤的眸子正看著自己,她終究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丈夫的話。

  陸宴目光有欣慰之色划過,他環住了她的纖腰,將她整個帶到了懷裡,俯身吻了下去。

  姚青菁有心想說些什麼,可當丈夫封住自己的唇瓣,屬於他的氣息爭先恐後的往自己的鼻子裡鑽,姚青菁的身子越來越軟,仿似要融化在他的懷裡,而那些想問的話,則是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

  官道。

  「頭兒。」歇息時,鏢師見總鏢頭又是從懷中取出了匕首放在手中把玩,便是湊上前道:「這匕首究竟有何不同之處?怎得鏢頭您如此青睞?」

  何政清聞言,唇角便是噙出了幾分笑意,他將匕首拔出刀鞘,就見那把匕首顏色深黑,隱隱泛著暗光,何政清與手下道:「將你的劍給我。」

  鏢師聽鏢頭這般吩咐,雖心有不解,卻還是依言將自己的佩劍取出,雙手遞到了何政清面前。

  何政清也不曾去接,而是揚起手中的匕首,手起刀落,鏢師手中的長劍竟如豆腐一般,瞬間被切成了兩斷。

  那鏢師大驚失色,再看向何政清手中的匕首時眼神里已是有了敬畏之色,只道:「鏢頭,這把匕首削鐵如泥,是世間少有的寶物啊!」

  「嗯,」何政清點了點頭,將匕首舉高,透過日光觀賞,慢慢道:「這把匕首非同尋常,而是用玄鐵所作,這世間,怕是找不出第二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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