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0章 真的不能原諒他麼?
2024-08-18 01:35:59
作者: 十月微涼
以前她經常聽一段話:
這個世界有一種東西超越了生死,那便是愛,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她想她此刻的心境也是這樣的吧。
回頭看看,若生命中沒了那個叫傅北嶺的男人,她的世界將一片黑暗,再也沒有存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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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的活著,如同行屍走肉般,找不到自我,每天活在渾渾噩噩之中。
那樣的日子,她寧死也不要。
老太太聽完她這句話後,老淚縱橫,死死扣著鳳九的手臂,劇烈顫抖著。
沉默了好半晌之後,她這才沙啞著聲音懇求道:「如果老二這次活下來,你們就冰釋前嫌,好好相守吧,別再彼此折磨了。」
鳳九有些遲疑。
她可以陪著那男人一塊死,但不代表她在生前原諒他的背叛。
原則上的問題不能姑息,這是每個情侶的底線,一旦被打破,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怎麼辦?
還讓她繼續忍麼?
老太太見她不回應,一下子著急起來,死死拉著她的手,急聲道:「他這次在鬼門關走一遭,若醒過來,也算是獲得新生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前塵往事皆成空,你就當那個傷害你的男人死了,如今出現在你面前的是一個嶄新的生命體,可好?」
鳳九蠕動嘴唇,可喉嚨像是堵了棉花似的,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看著老太太那期盼的目光,鳳九有些不忍,緩緩別過了臉,錯開了她的視線。
有些錯誤,是不能被原諒的。
『叮』
走廊上響起門鈴聲,接著,手術室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眾人循聲望去,見蘇千辭穿著手術服走了出來,連忙迎上去。
「怎麼樣?他的情況如何?」
蘇千辭摘掉臉上的口罩,疲憊地靠在門板上。
其實手術時間並不長,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吧,後續的縫針也交給時初了。
可能是她壞了多胎,如今月份大了,一站得久了,人就扛不住。
三爺見她身體發軟,連忙擠上去將她摟進了懷裡。
等腦袋裡傳來的暈眩感消失後,她這才開口道:「命暫時是保住了,不過隨時有可能惡化,
如果保證未來不抽菸不酗酒,或許能得一個善終,可若還這般沉迷菸酒,那就等著給他辦喪事吧。」
聽她說二爺沒事,眾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從現在開始,我親自守著他,寸步不離,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臉面糟蹋我賦予他的這具身體,
還有,我一大把年紀了都好好活著,我倒要瞧瞧他怎麼拋棄母親,讓我承受喪子之痛。」
蘇千辭點點頭,頷首道:「這樣就萬無一失了,若問這世上還有誰能留住他的命,恐怕也就您跟小九,您守著他,比任何人勸說都有用的。」
說完,她再次折返回了手術室。
三爺擔心她的身體,所以也跟了進去。
老太太回頭望向還沒褪去喜色的鳳九,試探性地問:「丫頭,真的不能原諒他麼?
看得出來,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你能不能看在他為你著想的份上重新接納他?」
鳳九抿了抿唇,緩緩後退了兩步。
她雖然沒開口,但老太太已經明白了,不禁落下了心酸的淚。
「也罷,終究是我家那小子辜負了你,傷害了你,如今說再多也沒用,他自己種下的惡果,就該他自己來嘗。」
鳳九還是沒回應,偏頭望向外圍的陸辰,沙啞著聲音道:「這裡沒咱們什麼事情了,我們先走吧。」
陸辰點點頭,拉住她的手腕,拽著她往樓梯口走去。
老太太看著兩人的背影,由衷的覺得很是般配,可想起還躺在手術台上昏迷不醒的兒子,她也沒法生出祝福的心。
就這樣吧,這惡果,足夠兩人嘗一輩子,他們都已經這般苦了,作為長輩的她,就不在他們身上增加什麼負擔了。
鳳九跟陸辰走出醫療室時,外面下起了濛濛細雨。
「我去取車,你在這兒等等我。」
鳳九木訥的點頭,可陸辰剛離開,她就如同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朝大街上走去。
雨越下越大,不一會兒就淋濕了她整張臉。
一滴一滴水珠從眼角滾落,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反正是苦的,各種滋味湧上心頭。
腦海里閃過一個個畫面,有她對他死纏爛打的,由他對她冷言相向的,也有他們甜蜜擁吻的,全都交織在了一塊,酸甜苦辣,五味雜陳。
「繁華落盡,到頭來終究是夢一場,這諸般糾纏與執念,到底是為了什麼,最後又得到了什麼?」
她垂著頭一邊呢喃,一邊朝前走。
突地,身體撞上一個障礙物,她右腳一崴,劇痛襲來,被迫摔倒在了泥濘的水坑之中。
她沒有抬頭去看撞到了什麼,而是伸手捂臉,肩膀開始聳動,嗚咽聲混雜著雨聲啪嗒出了一個個破碎的音符。
愛麗絲撐著一把雨傘,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沉默了片刻後,她緩緩蹲在了她面前,伸手搭上她的肩。
鳳九像是觸電了一般,猛地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她像是瘋了一般,伸手死死扣住愛麗絲的肩膀,拼命的搖晃。
「都是你,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們的痛苦,皆因你而起。」
愛麗絲冷眼看著她,也不解釋,任由她搖晃著她的身體發泄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鳳九身上最後一絲力氣被掏空時,她這才緩緩停止了搖晃,虛軟無力地看著她,悽慘一笑。
「蒼蠅不叮無縫蛋,他若不給你上床的機會,你又怎麼跟他發生關係?
說來說去,都是他不夠愛我,沒有將我當成他生命里的重中之重,
你贏了,以後好好看管你的戰利品吧,別讓他再糾纏我,也別讓他尋死覓活了。」
說完,她撐著膝蓋準備站起來。
可雙腿沒有半點力氣,剛直起半個身體,腿一軟,整個人又癱坐在了泥水裡。
愛麗絲冷冷地看著她,蹙眉問:「我跟他的那一晚對你而言真的那麼重要?
你們又沒有舉行婚禮,他便不算是婚內出軌,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