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又死了一個人

  「小姐，不好了。」

  這日顧清璃正在書房裡百無聊賴看著帳本，小喬突然慌張從外面跑了進來。

  「怎麼了？」見她這般匆忙，顧清璃疑惑問。

  「是顧府，謝姨娘出事了。」

  小喬艱難說完，直接毫無形象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她得到消息就急忙跑回來了，一口氣都沒歇，就怕耽誤了功夫。

  「謝姨娘怎麼了？」顧清璃急聲問。

  她眼皮直跳，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小喬艱難吞了下口水，拍著胸口順氣，說：「這兩日顧府的人說顧成泰陰晴不定的，奴婢擔心搞不好會有變故，便每日去探消息，方才那人告訴奴婢，謝姨娘昨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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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顧清璃不可置信提高音量。

  這人前一天還不好好的，怎麼就死了呢？

  她收起疑問，又盯著小喬問：「這消息可准？」

  小喬立刻點頭，她艱難從地上爬起來，白著臉對顧清璃說：「這人是奴婢多年前就認識的，她一直在各處打掃雜物，她不會騙奴婢的。」

  「這人頭一天還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了呢？」顧清璃皺起眉，小聲呢喃著。

  「會不會和顧成泰有關係？」小喬小心注意著顧清璃的神情，問。

  「嗯？」顧清璃不解看著她，問：「怎麼說？」

  見她願意聽自己說，小喬立刻站直，嚴肅說：「就主子先前去過燕雀樓後，顧府的人就說老爺總是發脾氣，後來好多天都沒去過謝姨娘院子，最後竟然送走了不少姨娘。」

  「哦？還有這種稀罕事？」

  顧清璃來了興趣，如果真和顧成泰有關係的話，應該是被三皇子亂敲打了一番，可他對謝婉婷下手，莫非已經察覺到她是自己的人？

  她蹙著眉很認真思索了一番，又看向小喬：「你再去打聽打聽，謝婉婷是因何而死。」

  「好。」

  小喬沒有多問，又跑了出去。

  顧清璃看著門外，清冷的眸子裡滿是深思。

  她倒要顧成泰為什麼要害死謝婉婷，若真是因為自己，那她可得再好好查查了，指不定顧成泰還知道什麼。

  已經不能靜心再看帳本，顧清璃做了幾次深呼吸，出門去找王妃去了。

  傍晚小喬才匆匆趕回來，她把打聽到的消息事無巨細全部告訴了顧清璃。

  原來昨晚謝婉婷和顧成泰發生了爭執，無意中發現謝婉婷竟然在收集自己的罪證，顧成泰惱羞成怒，一個不慎，他把謝姨娘推到地上。

  可好巧不巧的，地上正好有一支因為推攘掉落在地上的珠花，謝姨娘腦袋正好就插在了珠花上。

  聽完小喬說的，顧清璃不禁發出一聲冷笑。

  「這種話哄哄小孩還差不多。」

  小喬贊同點頭，她觀察著顧清璃的神情，見她好像不怎麼生氣。

  「顧成泰這般草菅人命，小姐就不生氣嗎？」

  「我為何要生氣？謝婉婷的死雖不在我的意料之中，可在顧成泰被定罪那日她也若不了干係，不過早死了幾日罷了。」顧清璃嘲諷道。

  聽到這話，小喬眼神變得怪異。

  見她還真信了，顧清璃笑出了聲，戳了下小喬腦門，說：「我已經和王妃商量過，謝婉婷死了我們也不能讓人起死回生，只能多補償青山一些了。」

  小喬鬆了口氣，不好意思笑了笑，絞著手指小聲道歉：「對不是，是奴婢誤會主子了。」

  不過顧清璃並未和她計較，笑了笑，便讓她先下去歇息，她要繼續看帳本了。

  小喬幾次張嘴，可又在猶豫著，怕自己打擾到顧清璃。

  瞧見顧清璃是在認真看帳本，她才慢慢退出去。

  聽到關門聲，顧清璃才抬起頭，望著門口搖了搖頭。

  如果小喬不是自己的貼身丫鬟，她真想請個嬤嬤好好教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主子的想法她也敢猜測。

  她嘆了口氣，又繼續看著帳本。

  翌日，顧清璃剛送走了宋以安，玲瓏棋局的掌柜就來了。

  「主子，不好了，有人知曉咱們這藏了人，昨晚竟派了殺手過來，若不是屬下派人日夜守著，昨晚那幾人恐怕就沒了。」掌柜擦了擦額上的汗漬，說。

  「昨夜有人去玲瓏棋局鬧事？」顧清璃驚呼道。

  掌柜立刻點頭，警惕地環視了一圈，才又小聲說：「屬下懷疑是三皇子的人，其中有一人的身形和三皇子身邊護衛很像。」

  三皇子？

  顧清璃立刻警惕起來，她嚴肅叫掌柜跟著自己進了書房。

  「你可能確定是三皇子的人？」顧清璃板著臉沉聲問。

  掌柜怔了下，又點頭說：「八九不離十了。」

  雖然不能完全確定，可這也讓顧清璃心生擔憂。

  如果三皇子真知曉了這些，聯想到謝婉婷被殺，那接下來有危險的可就是宋以安了。

  「不好。」顧清璃急忙站起來，著急對掌柜說：「你馬上派人去查清楚，我得出去找以安。」

  「好。」掌柜急忙點頭。

  見她起身匆忙往外面走，掌柜也跟在她身後出了王府。

  好在今日宋以安就在城中，她也顧不得等人駕馬車了，直接走著往東街走。

  幾人剛走出王府，顧清璃就嚴肅對琉璃吩咐道：「你腳程快，趕緊去巧匠坊找小王爺，讓他趕緊出來。」

  琉璃不敢耽擱，迅速應下然後朝另一邊走了。

  顧清璃帶著小喬急匆匆往正大街走。

  走了一半路程，顧清璃突然停下，警惕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顧成泰摩挲著手上的扳指，黑著臉盯著顧清璃看。

  「小王妃這般匆忙想去哪兒？」顧成泰沉聲問。

  顧清璃不屑勾起唇角，說：「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和你有什麼關係？」

  「是嗎？我還以為你要去看看謝婉婷，沒想到你這般無情？」說完，他又看了眼旁邊怒瞪著自己的小喬，冷笑道：「咱們找個地方聊聊如何？」

  她不動聲色環視了一圈，又將目光放在顧成泰身上，見他神色淡定，似乎篤定自己會跟他去的。

  等了一會兒不見顧清璃回應，顧成泰笑出了聲，「怎麼說我們也做了十幾年父女，我還沒想過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你。」

  顧清璃環視了一圈，這裡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她抿著唇計較了一番，才矜持點頭。

  「那就由顧大人選地方吧。」顧清璃面帶微笑說。

  顧成泰似乎早就知曉她會選什麼，他嘴角上揚，隨便指了一家，「請。」

  她自然不會客氣，和小喬走在前面，進了對面這家不大不小的酒樓。

  要了個雅間，顧清璃剛入座，她正想讓小喬出去，卻被顧成泰阻止了。

  「小喬也算是在顧府長大的，又是你的貼身丫鬟，有什麼是她不知道？」

  看來他也怕自己會讓小喬去傳話，顧清璃沒多說，用眼神示意小喬去自己身後站著。

  「直說吧，你想和我說什麼？」顧清璃冷眼看著顧成泰，直接開口問。

  見她如此爽快，顧成泰笑出了聲。

  他沒急著說話，反而很有閒心燃了爐子煮茶。

  聽著爐里咕嚕咕嚕的聲音，顧清璃垂眸沉著臉不悅望著他，催促道：「我沒你那麼多閒工夫，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給我宋以安的暗衛名單。」顧成泰開口說。

  「你說什麼？」

  顧清璃驚訝看著他，她想確定一下剛才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暗衛名單？

  這可關係到上百人的性命，他還真是不要臉，竟然能提出這種要求。

  對於她的鄙視顧成泰不以為然，等水燒開後，他淡定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隨後又端起茶閉著眼睛很是享受的聞了聞，才又緩慢睜眼，說：「陰陽帳本在你們手裡吧，給我一份名單換帳本應該不虧。」

  「呵呵……」

  她忍不住笑了。

  她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顧成泰，不解問：「顧大人最近待在家是不是腦子待糊塗了，且不說我不知道什麼陰陽帳本，就算我知道，聽你這話的意思這個陰陽帳本在我們這裡自然是對我們有用，我為何要受你威脅？」

  「你不給？」

  顧成泰睜開雙眸，眼神變得犀利無比。

  「不給。」顧清璃冷漠吐出兩個字。

  當她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顧成泰眼神變了，那兇狠的眼神好像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了一番。

  可顧清璃鎮定自若，面上依舊保持著微笑。

  「你害死了謝婉婷，現在還想威脅我交出暗衛名單，顧大人是怎麼想的？要不要我叫個太醫給你瞧瞧？」她冷笑道。

  「嘭——」

  顧成泰一拳錘在桌上，咬緊牙關陰沉望著顧清璃。

  「我再問你一次，給還是不給！」顧成泰咬牙問。

  「不給。」

  她隨即勾起一抹冷笑，嘲諷道：「這些年死在你們手裡的人有多少你數得清嗎？顧成泰，我娘當年嫁給你可真是她瞎了眼。」

  「顧清璃！」他突然大吼了聲。

  只見他雙目越來越紅，那兇狠的神情就像是要將顧清璃吞噬了一般。

  顧清璃就坐在他對面，她很明顯感覺到了殺意。

  就在她以為顧成泰要對她動手的時候，他突然又笑了起來。

  「既然你不願意，那我不如去弄死宋以安好了，他一死，整個泰安王府就是一盤散沙了。」顧成泰陰險笑著。

  「你敢！」顧清璃雙手撐在桌子上，提及宋以安，她面上慢慢顯露出憤怒，咬牙警告：「如果你敢碰以安，那就讓整個顧家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