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一波三折

  見杜容華還想求助顧成泰，她唇角微揚，期待著接下來顧成泰的表現。

  大廳里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許久顧成泰才抬頭，看向顧清璃：「這些年她也對你挺好的不是嗎？」

  

  挺好？顧清璃發出一聲冷笑，瞥了眼正期待自己能改變主意的杜容華，自嘲道：「是挺好的，要不是我命硬，說不定現在已經是個華麗的墳冢了？」

  「璃兒！那都是誤會。」顧成泰語氣變得不怎麼好，明顯對顧清璃這番話很生氣。

  顧清璃黯然垂眸，聲音里透著委屈，說：「如果父親覺得女兒做錯了，那就按著父親說的來就是了。」

  「璃兒，我……」顧成泰一時語塞，他瞥了眼對正小聲抽泣的杜容華，嘆了口氣，說：「為父可以答應你的要求，可璃兒，此事關係重大，萬不能隨意懲罰，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父親想要如何從長計議？」顧清璃嗤之以鼻，眼裡滿是嘲諷。

  別以為她不知道顧成泰是想和自己拖延時間，她淡淡掃了眼小喬，又繼續看向顧成泰，等他給自己答案。

  見她這麼不給自己面子，顧成泰正要發火，可小喬卻先一步跪在地上。

  「奴婢逾越還請老爺恕罪，小姐這些年受了太多委屈，她多次忍讓夫人也就罷了，可夫人不依不饒，要不是小姐福大命大，早就沒了，老爺可要為小姐做主啊。」小喬一邊磕頭一邊哭著說。

  「小喬。」顧清璃板著臉呵斥了聲，似乎很不滿意小喬這麼做。

  「小姐，您受了那麼多委屈，必須得讓老爺知道，反正這又不是真的夫人。」大著膽子說。

  這話一出，不管是顧成泰還是杜容華都很尷尬，尤其是杜容華，那目光恨不得現在就弄死小喬。

  看出杜容華的心思，顧清璃眼裡迅速閃過一抹寒意，可在看向顧成泰的時候，卻又是楚楚可憐將所有委屈忍下。

  看著她現在這樣，顧成泰也不好再責罵她的婢女，甚至還要表態。

  他不動聲色將幾人表情都看在眼裡，最後垂頭嘆了口氣，沉聲說：「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是璃兒你也得答應我一點，可好？」

  「父親請說。」顧清璃勉強的笑著，說。

  顧成泰張了張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可杜容華那邊也直勾勾看著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氣，說：「現在是什麼情況想必你也清楚，以後姨娘在府里不再是夫人，可我顧府名聲也很重要，在外面，暫時還是以夫人稱呼，如何？」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如果現在顧清璃還要拒絕的話，會讓顧成泰沒了面子不說，說不定還會物極必反。

  顧清璃做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點頭說：「那好，就按父親的意思辦。」

  在她點頭的時候，顧成泰很明顯鬆了口氣。

  「女兒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顧清璃臉色蒼白艱難擠出一抹笑，和顧成泰說了聲轉身就要離開。

  顧成泰自然不會阻攔他，還讓管家從庫房拿了不少好東西送過去。

  小喬和琉璃左右攙扶著顧清璃走出祠堂。

  小喬往身後看了眼，確定那些丫鬟沒跟上來，才小聲問：「小姐，杜容華真的不會找奴婢麻煩嗎？」

  「她現在不夾著尾巴還敢出來惹事？有你小姐我護著你，看誰敢欺負你。」顧清璃颳了下她鼻子，寵溺道。

  這樣的小姐實在太溫柔了，小喬忍不住看痴了。

  祠堂，顧成泰也跟著站起來，他對著杜容華失望的搖頭，說：「如今這局面是你自己造成的，可怨不得我。」

  「容華不怨老爺，妾身明白老爺為妾身做了許多，妾身認命。」杜容華低頭乖順回答。

  這樣的答案讓顧成泰有些動容，對她也沒多少怒氣了，他拍了拍杜容華的手，也走了。

  在他走後，杜容華才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意，她雙手緊握，咬牙切齒瞪著門口，雖有微微揚起頭，冷笑道：「想要打敗我，沒那麼容易。」

  一旁的顧清歡此刻內心卻十分複雜，看著杜容華的時候，不知道該不該上去安慰她。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杜容華突然轉過來看向她，對她露出一抹陰狠的微笑，嚇得顧清歡不敢動彈。

  杜容華走到她面前去，抬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冷笑道：「是不是想要擺脫我了？覺得我不能給你帶來好處？」

  沒想到自己的心思這門容易就被拆穿了，顧清歡驚恐低下頭，小聲說：「我怎麼可能擺脫娘，女兒一輩子都會聽娘的話。」

  「哈哈……」杜容華仰起頭髮出狂笑。

  她看向站在祠堂門口的那兩位嬤嬤，對著紅衣嬤嬤冷哼道：「沒想到我是你那主子的姐姐吧？如何，可覺得開心？」

  「這裡是祠堂，既然老爺和二小姐已經原諒了你，那就請你出去。」白髮嬤嬤護著紅衣嬤嬤，冷眼看著杜容華說。

  這人在顧府的地位可不是自己能比擬的，杜容華不敢得罪她，又是一聲冷哼，不甘帶著顧清歡出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顧清歡讓那些丫鬟們退後，她自己則走到杜容華旁邊，問：「娘，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那個小賤人最近好不得意。」

  「得意？」杜容華勾起一抹冷笑，她側頭瞥了眼顧清歡，見她正緊張看著自己，又笑道：「只要你能把趙松哄好，就算是泰安王來了也不能拿我如何。」

  看來她已經有了主意，顧清歡迫不及待的問：「娘可是有了主意？」

  杜容華沒說話，只是滿是深意望著顧清歡，似乎在懷疑她是否可信。

  見她不說話，顧清歡有些著急了，急忙表態：「娘就放心吧，我肯定會辦妥的，你只管告訴女兒就是。」

  杜容華收回目光，淡淡整理著衣袖，繼續往前面走。

  「不用著急，回去我再和你說。」杜容華詭異笑著。

  見她竟然還笑得出來，顧清歡也不好再多問，只能安靜跟在她身後。

  過了幾日，顧清璃正在屋裡看帳本，小喬匆匆忙忙從外面跑進來，顧不得還在喘氣，艱難開口說：「小姐不好了，那個女人又恢復了夫人的名頭。」

  「你說什麼？」正在為顧清璃打扇的琉璃先一步開口，不可置信的問。

  對此，顧清璃只是微微有些驚訝，很快就像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小喬拍著胸口等自己氣順了，才又說：「是皇上下的旨，現在老爺子正在焚香沐浴準備供奉聖旨。」

  「沒想到她速度這麼快。」顧清璃勾起一抹冷笑，嘲諷道。

  「小姐知道？」聽到她說話，琉璃更加驚訝。

  顧清璃放下毛筆，淡定解釋道：「趙松痴迷顧清歡，勢必會幫她，能接觸到皇上的不可能是不多管閒事的定北侯，倒是柔妃聖寵正濃，也只有她能吹耳邊風了。」

  小喬和琉璃互看了一眼，兩人都沒明白顧清璃的意思。

  沒想到她們竟然不懂，顧清璃失望地搖頭，又接著說：「柔妃想利用杜容華對付我，杜容華利用趙松對顧清歡的痴情，他們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如今她又坐上了夫人的位置，肯定第一個對付小姐，不對，當日是奴婢說的，她……」

  小喬驚恐睜大眼睛，她突然跪在地上，哭著說：「小姐可一定要護著奴婢，奴婢還不想死。」

  對於小喬這樣的行為顧清璃很反感，她上前將小喬拉起來，訓斥道：「你怕什麼？有你小姐我給你擔著，我看他們敢如何囂張。」

  「是啊小喬，你不用擔心。」琉璃也跟著安慰她。

  本來琉璃還想再說幾句，可顧清璃的眼神太可怕，她只好閉嘴了。

  顧清璃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優雅抿了口茶，不急不緩的說：「琉璃，你馬上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老夫人什麼時候回府，之前我母親和杜容華的事，也該清算了。」

  「小姐先前沒多計較以前的事，就是為了這？」琉璃激動的問。

  看來她已經猜透自己的心思了，顧清璃微微一笑，沒再多說。

  「奴婢這就去。」既然已經明白她要怎麼做了，顧清璃也不敢耽擱，趕緊出去了。

  不過很遺憾，老夫人今日還不會回來。

  到了傍晚，才有婢女來清月居，提著的籃子裡還留著其他人不要的瓜果。

  丫鬟滿臉不屑的將籃子扔在石桌上，高傲的仰著頭，說：「府里發生了大喜事，夫人讓奴婢打賞下人們，這時候才將禮物送到二小姐這裡，還望小姐莫要怪罪。」

  「將你的東西拿回去，我們不需要。」小喬氣鼓鼓的將籃子扔進她懷裡，沖她吼道。

  這丫鬟是杜容華院子裡的，見小喬竟然敢不尊敬她，丫鬟也用力將她往後推，不客氣的放下狠話，「你這賤婢也敢碰我？你可知道我是誰的人？」

  「不管你是誰的人，在我清月居，你不過是個奴婢罷了，怎麼，想被處罰？」顧清璃沉著臉，說話雖然平淡，卻不怒自威，嚇得丫鬟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多說。

  見她還算有點眼力見，顧清璃厭惡的揮手：「出去，以後不要出現在我清月居。」

  「二小姐好大的膽子，你這樣欺負奴婢，奴婢定要去告訴夫人，夫人仁善，可不像小姐這般蛇蠍心腸。」丫鬟瞪著她，威脅道。

  「琉璃，將她扔出去。」顧清璃不耐煩的冷聲下令。

  至於什麼夫人，在她這裡可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