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皇帝身死
2024-08-08 18:33:26
作者: 盛世清歌
第九十九章 皇帝身死
陸昭感覺到無數狼群襲來, 而且陸無極的斗狼都非常兇殘,哪怕被他捶倒在地,骨頭都斷裂了, 但是只要還有口氣在,就一直嗚嗚咽咽警告著。
雖說眼前一片漆黑, 他看不見狼的具體模樣,但是依照著這股不要命的狀態, 想必這群狼在上台之前, 都被餵過一些烈性藥,讓它們完全失去理智,一味地想要咬死眼前這個敵人。
他深知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擒賊先擒王,他要找到躲在暗處的陸無極。
「嗷嗚——」一道簡短的狼嚎傳出來,這在外人聽來, 似乎沒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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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落入陸昭的耳中, 卻猶如報喜鳥一般。
為了今日, 他準備了許久,會落入苦戰的境況, 他也預料到了。
為此,他特地訓練狼群打配合,有些狼是為了吸引戰力,有些狼能夠圍剿地方,還有幾頭狼是專門尋找陸無極。
它們並不戀戰,只是成了他在黑暗中的眼睛, 無論陸無極躲在何地, 都能被找到,畢竟人類的氣息和狼完全不同。
瞬間陸昭便一躍而起, 直接踩在幾頭狼的身上,往叫聲的方向衝刺而去。
只是還未趕到目的地,半路就遇到阻礙,有人跳入戰局,與他纏鬥在一起。
陸昭冷喝一聲:「來得正好!」
還沒交手,他便知道此人不是陸無極,而是隱藏在暗處的影衛。
老變態怕死,年歲已衰,身體機能根本比不過陸昭,根本不會與他交手,更不敢讓陸昭靠近。
一旦遇上危險,就會有影衛冒出來抵擋。
陸昭並沒有叫出自己的暗衛幫忙,而是直接從袖中劃出匕首,刀刀致命。
「逆子,祖宗規矩,逆死之戰必須赤手空拳相對,你竟然敢使用暗器?」
黑暗中,陸無極冷酷的呵斥聲傳來。
陸昭沒有做聲,回答他的只有一刀刀捅進心臟和脖頸的聲音。
哪怕是皇帝的影衛,在武力值方面也不是太子的對手。
「呵,既然父皇說我違背祖宗規矩,那就點燈啊。」陸昭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由於撲上來殺他的人太多,尾調帶著幾分顫唞的意味,甚至有些微喘,但是很快又被匕首刺透皮肉的聲音遮蓋。
陸無極有些慌亂,他能感覺到周圍的廝殺聲越來越近,也越發密集,像是在耳邊響起一般。
但是伴隨著年老體弱,他的視力大大下降,根本看不清周圍。
原本的穩如泰山不見之後,內心湧起的慌亂,也完全影響了他的判斷,甚至他都感覺有熱血噴在了他的臉上,仿佛殺人者已經來到身邊,下一秒就是割掉他的頭顱。
「點燈!」
陸無極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急聲命令道。
立刻練武場的蠟燭重新被點燃,昏暗被驅散,迎來一片光明。
比斗台上,躺著一片屍體,有狼群的,也有身穿黑衣的影衛。
而此刻陸昭手裡拿著把匕首,恰好刺進了最後一名影衛的心臟之中,他離陸無極只有一步之遙。
男人白淨的臉上,都被噴濺上了血跡。
殺的人越多,他的眼神越發冷漠,此刻盯著陸無極,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意味。
下一秒,陸昭將手裡的屍體拋開,伸手就去抓陸無極。
「護駕,護駕!」
陸無極的腦子有些空白,立刻張口呼喊。
當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哪怕是老變態,也穩不住帝王之威,只想著如何保命了。
「殿下慎重!」眾臣驚呼,顯然想要阻攔。
秦友安見狀,直接飛撲而來,再次有數十個影衛躍下,想要救駕。
面對多重威脅,陸昭眼睛都不眨,完全沒有防護,用力將匕首刺了過去,直插脖頸。
尖銳的匕首滑過皮膚,割過頸骨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緊接著,陸無極就瞪大了眼睛,鮮血直接噴灑而出,他「嗬嗬」出聲,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已經說不出一個字了,甚至連氣都喘不出來了。
秦友安已然趕到,一腳踹到了陸昭腰側,直接將陸昭踹飛。
同時影衛們也到場,由於陸昭一心殺陸無極,完全沒給自己留退路,更沒有精力分神去躲避,硬生生地吃下不少傷害,等摔倒在地之後,他也不禁吐了一口血。
「陛下!」秦友安立刻扶住陸無極,悲痛大喊。
陸無極手指著陸昭,眼神儘是怨毒。
當他被陸昭用匕首割頸的瞬間,自己連躲避的意識都沒反應過來,再次體會到這具身體的衰老。
可是如今他卻說不出一個字,連遺言都沒能說出,就直接咽了氣,眼睛瞪得大大的,通紅一片,完全是死不瞑目。
「太子謀殺皇上,乃死罪,誰能殺死他,封官加爵,沿襲十代。」秦友安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陸昭,立刻揚高了聲音吼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可是一個太監總管說的話,自然無人聽從。
「這是先皇的遺詔,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未來新帝登基也會照做!」秦友安從衣袖裡摸出一封聖旨。
很明顯是陸無極之前準備好的,立刻有禮部尚書上前接過,仔細看了這份聖旨,立刻點頭。
「確有此事。」
不過這道聖旨中的口吻,完全不像是遺詔,只是吩咐抓獲太子,完全不用留活口。
陸無極當時寫這道聖旨,應當是有備無患,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竟然連親自拿出來的機會都沒有,更沒想到會直接丟了性命,如今只能靠一個太監來替他報仇。
頓時就有人心動,彼此互相看著眼色,其中還有幾個武將,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隨時準備衝出來。
這時候人群里忽然冒出一句:「先皇都故去了,這道聖旨認不認得看新帝。若是太子殿下贏了,那這遺詔不過是廢紙一張。二殿下死了,三殿下瘸子,四殿下心思不在此處,五殿下還在牙牙學語。新帝的位置非太子莫屬,你們可別被這閹狗給忽悠了!」
這句話一出,頓時原本想衝出來的人,瞬間又縮了回去。
此話甚是有理,陸無極都變成一具屍體了,發出來的遺詔就等同於一張廢紙。
而陸昭作為太子,能在如此多的影衛守護下,還將皇上殺了,足見他的驍勇善戰,絕非一般皇子可比的。
這種時候跳出去,那很有可能成為炮灰了。
秦友安見無人敢出列,頓時氣得臉色發青,他直接扯著嗓子大吼道:「別聽他瞎說,先帝早就看出太子不臣之心,之前只是故布迷陣,實際上二殿下只是假死,三殿下也並沒有瘸,從太子殿下今日上朝開始,皇上已經命人將虎符和護城令給了兩位殿下,如今東郊軍和金吾衛恐怕都已經趕進皇宮。」
「咱家可以跟你們保證,太子活不過兩個時辰。如今你們若是聯手擒住,或者直接射殺陸昭,必然可以坐擁從龍之功。諸位大人可要擦亮眼睛,選對跟隨的人啊。」
秦友安完全不怕他秋後算帳,反而一心為了陸無極報仇,不惜將各種底牌都甩了出來。
聽聞此言,陸昭挑了挑眉頭,語氣嘲諷地道:「倒是條好狗。」
朝臣之中已然有被說動的,幾乎是瞬間,就有三名武將從人群之中躥出來,手握成拳,分別衝著他的面門、脖頸和胸口而來,都是能致死的地方,顯然不準備生擒,直接要合擊斃命。
陸昭來者不拒,當下一扭身,直接踹翻了其中一個,格擋住另一個,借力打力屈肘撞在了最後一人的胸骨上,緊接著用力一擰,就將格擋的那人廢掉了。
他嘴角掛著鮮血,看起來力所不逮,狀態並不算好。
但是與人對敵時,依然毫不手軟,招招斃命。
不過他這種狀態,並未嚇到他人,甚至眼瞧著他搖晃無力的模樣,還激勵了不少人,直接奮勇而來。
而當他與武將顫唞之時,還有影衛趁機偷襲,想要斬殺他。
面對陸無極的影衛偷襲,陸昭並沒有理會,甚至連頭都沒回,好似根本沒發現,頓時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里。
「殿下小心!」忽然有人驚呼一聲,語氣急切地提醒他。
眼看那影衛的刀就要將陸昭捅個對穿,刀尖還沒刺進去,那影衛就感到自己胸口一痛,他一低頭,就發現自己被捅了個對穿,鮮紅的血不停地從刀尖上流下。
「孤也有影衛,祖宗規矩裡面,可沒有影衛來摻和的。閒雜人等參戰,可不配讓孤親自動手。雖說祖宗規矩里,也沒有讓朝臣來動手,不過孤不介意解決掉不臣之心者。還有誰,儘管放馬過來,孤送你們上路。」
陸昭冷聲道,直到此刻,他仍然十分鎮定,仿佛之前秦友安威脅的話,都不被他放在眼裡一般。
「殿下乃是先帝欽定的太子,這些年在處理朝事上兢兢業業,有勇有謀,簡直是北齊之福。若是還有誰出來反對,簡直是有眼無珠,畜生不如!」文官之中有人跳出來,當下厲聲道。
陸昭看了過去,這道聲音有些耳熟,正是之前提醒他有人偷襲的。
「林大人。」
這位林大人乃是吏部侍郎,人到了中年,乃是官場老油子,看不出來還如此有衝勁,直接表態要站在太子這邊。
「姓林的,他還沒當上皇帝,你就開始討食了……」秦友安看得這一幕,立刻破口大罵。
林大人直接衝著他啐了一口:「這裡哪有閹狗說話的份兒,你閉嘴!」
他說完之後,立刻走近幾步,滿臉擔憂地道:「殿下,您的傷沒事吧?微臣攙著您。」
「不用。」陸昭拒絕。
林大人被拒絕,表情也沒什麼變化,又從衣袖裡摸出一塊手帕遞過去:「那您擦擦血吧。」
陸昭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讓他過來。
林大人立刻又走近幾步,將手帕送上,視線一直盯著他。
陸昭接過手帕之後,似乎要按在臉上,卻猛地停住了。
兩人四目相對,林大人衝著他討好地笑了笑。
陸昭一把將他抓了過來,匕首輕輕划過他的臉,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孤覺得你需要擦一擦。」
說完,陸昭就將手帕按在了他的傷口上,林大人頓時滿臉驚慌,用力掙扎想要躲避,甚至直接從衣袖裡亮出一把匕首,往陸昭的胸口刺去。
陸昭立刻躲開,一把將他踹出了老遠。
林大人躺在地上,顧不得爬起來,只是手忙腳亂地摸自己的臉。
「太醫呢,快,太醫在哪兒!」他尖聲驚叫道,整個人顯得很痛苦,手指用力摳進臉上的傷口裡,似乎想將裡面什麼東西摳出來一般。
只是他還沒說幾句話,整張臉就開始發青發紫,他嘴巴大張著,似乎被人扼住了脖頸一般,根本喘不過氣來。
很快,他就躺在地上不動彈了。
眾人皆驚,一個活生生的人,只在臉上被劃了一道口子,就突然這麼沒了,而且死時還無比痛苦,死後更是臉上青黑一片,都快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活脫脫一副厲鬼的架勢。
「這是怎麼了?」
「看他這滿臉青黑的模樣,應該是毒死的。」
「毒死?太子殿下手裡的匕首沒有毒吧,之前殺里了那麼多人,也沒一個中毒。」
「應當是林大人那塊手帕抹了毒,只是殿下也太銳利了,竟然能看透這般詭計。」
「姓林的一向是官場老油子,不見兔子不撒鷹,這會兒勝負還未分,他就這般積極選邊站,的確很蹊蹺。」
朝臣之中有大理寺官員,一個個都是火眼金睛,對屍體的死狀很有經驗,因此哪怕沒有屍檢,也能看出許多內情。
陸昭看向秦友安,就見他滿臉震驚,似乎是難以置信。
兩人對視之時,秦友安立刻收起驚詫,只剩下滿臉的憤恨和兇悍。
「陸昭,你別得意,兩位殿下領著軍隊就快過來了。」秦友安頗有些外強中乾地道。
「孤等著。」陸昭冷笑一聲,並不多言。
看著演武場上橫著的屍體,眾臣都不敢再輕舉妄動。
陸昭沒吭聲,直接走到了正中央的椅子,這是龍乾宮演武場唯一的椅子,之前屬於陸無極,而如今屬於他。
龍乾宮外,三皇子拿著金吾衛的令牌,快速召集人。
金吾衛是負責皇宮安全的守衛,也是負責皇帝的安全,都是一群武藝高強的。
待他掏出令牌,帶著人匆匆往龍乾宮趕的時候,卻在半路上被攔住了。
「大膽,你們是眼瞎了嗎?令牌在我手中,此刻應該去護駕,為何阻攔?」
陸清明定睛一瞧,便看見攔路的也是金吾衛,而且人數還不少。
之前他拿著令牌去領人的時候,便發現衛所里空了一半,當時他只以為是那些人不願意牽扯其中,所以提前躲起來了,萬萬沒想到,這些人不是怕事,而是根本不聽從令牌調遣,已經私底下追隨了別人。
「三殿下,屬下的職責是守護皇宮安全,此時是皇上與太子進行逆死之戰,不容許有人領兵進入。您帶這麼多人進去,恐怕不合適。」
「混帳東西,我手中的令牌便是父皇給的。你們若是有疑問,跟隨一起去便是了。」陸清明直接呵斥道。
「來人啊,他們違抗皇令,全部射殺!」他見這些人油鹽不進,立刻揚高了聲音道。
「慢著,二弟,究竟誰才是違抗皇令啊?」一道輕柔的嗓音傳來。
就見陳雪瑩被人簇擁著而來,她身邊還圍著一群狼,忠心耿耿地追隨,顯然是守護她的安全。
陸清明看到她的時候,瞳孔一縮。
「大嫂,你一個女人家摻和這些事情做什麼?北齊皇室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陳雪瑩臉色一冷,第一句話就戳到她的怒點了。
「是嗎?皇上和太子正在逆死之戰,只怕此刻各有損傷。三皇子偷了令牌,趁機殺進去,分明就是想坐收漁翁之利。若是你們此刻倒戈,待此事結束,也不會受到追究,但若是提前介入,只怕不僅你們自己的性命,連家人都要受到牽連。」
她直接扣了個大帽子過去,動搖軍心。
「動手!」
趁著對面的人在遲疑,陳雪瑩直接下了命令,陸清明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瞬間兩邊都混戰在一起。
由於陳雪瑩之前說的那番話,對面的一群人都有些遲疑,被人趁虛而入,一連被砍殺好幾人之後,血腥味才刺激得他們做出回應。
「但凡此刻放下刀劍,並且退出戰場的人,都不再追究,並且賞賜金銀。」陳雪瑩再接再厲。
「大家都該聽過,太子妃的嫁妝富可敵國,本宮嫁進來為了臉面,能給全薊城的百姓散喜錢,對你們這群守護皇宮的侍衛,更不可能小氣。只要退出戰爭,這潑天的富貴可就來了,不僅可以保命,還能拿錢,百利而無一害!」
陳雪瑩這嘴皮子就沒停過,不僅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還拿錢開道,簡直是無懈可擊。
這金吾衛之中,雖然有勛貴之子來鍍金,但也有不少出身平凡之家,這又是性命無虞的保證,還有重賞許諾,哪怕不是立刻倒戈,也會有所遲疑。
如今正是兩軍對峙時刻,但凡有一絲遲疑,就很容易受到重創,甚至是致命的。
「你們別聽她胡言亂語,這個瘋女人嫁來北齊,都沒能從宮門進來,嚴格來講太子妃的位置都名不正言不順。她只是在蠱惑人心,誰先殺了她,誰就封爵!」陸清明發了狠,邊指揮著人,邊厲聲道。
他甚至對著身邊的宮人,要來了弓箭,拉起弓弦對著陳雪瑩,顯然是要射殺她。
陳雪瑩絲毫不懼,哪怕那支羽劍遙遙指著她,她也無所畏懼。
身旁守護的侍衛們,立刻豎起盾牌,擋在陳雪瑩左右,並且也有侍衛立刻拉起弓箭,衝著三皇子的方向。
「太子與本宮如何恩愛,想必你們都聽說了,何來名不正言不順一說。倒是三殿下,腿疾一直沒全好,跟著一個殘廢恐怕無法擁有從龍之功,以後無論誰當皇帝,都會清算你們。還殺了本宮就封爵,一個瘸子說的話,如何兌現?本宮是真的有錢,你們拿了金銀,就算不在宮中,有錢傍身總好過跟著窮光蛋。」
陳雪瑩毫不客氣地道,直指老三的痛點,把他氣得臉色青白交加。
還真有被她說動的人,一想起三皇子還沒完全好的腿腳,他們跟著前去又有何用。
況且之前皇上直接宣布三皇子腿疾復發,大家都猜測,三皇子的腿是皇上弄得,如今情況緊急,若是真的調遣金吾衛,為何要讓三皇子來?處處都透著古怪,毫無未來可言。
一旦有人退出,那就像是打開了閥門一樣,竟然一連退出去五六個人。
瞬間,軍心就潰散了,陸清明急得滿頭大汗,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栽在一個女人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