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可名狀的未來

  因為提到了名字所以被感應到？

  這種神奇的超能力讓追羽想到了某些不可名狀的存在。

  他將視線投向海洋深處，加坦傑厄作為這個地球的黑暗，超古代邪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不可名狀了。

  桐野牧夫隨著他的視線也看向了海洋，眼眸微微暗沉，「我也能知道那裡面究竟隱藏著什麼，是這個星球的未來。」

  就算他的超能力再強大，似乎也無法穿透加坦傑厄的黑暗看到更加光明的未來，因為感知陷進去後，就是一片毀滅性的絕望。

  桐野牧夫會活的這麼喪，一部分是從小被排斥欺負的原因，另一部分，估計就是他真的看不到未來的希望。

  有時候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

  試想一個每天都在慢慢走向黑暗的人會積極向上嗎？

  但人類啊，最會創造的就是奇蹟。

  追羽心裡想著，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是嘛。」

  

  「你……也是超能力者嗎？」桐野牧夫忽然出聲問道，他的語氣中甚至有些顫抖，「和我一般的存在？」

  「你不告訴我我是什麼樣的，我也不告訴你。」追羽哼了哼聲。

  桐野牧夫轉頭看他，發現這傢伙居然是真的在鬧彆扭，很少跟人交流的他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話說他們的氣氛為什麼會這麼和諧？！

  他還記得自己找過來的原因是想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說自己。

  但結果卻是出乎意料，他能看穿任何人的本質，迪迦在他眼裡是人類，那個勝利隊隊員在他眼裡是光。

  這個人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桐野牧夫乾脆略過了這個問題，他問道：「你知道海里有什麼嗎，你看得到那個東西嗎？」

  海里的東西？以這個超能力者的意思，應該是指加坦傑厄吧？

  追羽歪頭想了想，「一隻大海螺？」

  見旁邊的人神色似乎不太對，追羽擰眉想了想，又道：「蝸牛？」

  「……」

  「都不對嗎？貝殼？」

  耳邊是海浪拍打著礁石的旋律，明媚的陽光灑落下來，海面一片波光粼粼。

  在氣氛安靜了好半響後，桐野牧夫終於緩緩開口——「鸚……鸚鵡螺吧……」

  追羽以前的生物科目可能不是很高分，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品種，以及長得像鸚鵡的海螺究竟是什麼樣的。

  不過真正重要的應該不是這種事。

  莫名被帶偏了思緒的桐野牧夫驀然回神，看著他說道：「如果你看的到，應該也已經知道這個星球的未來了吧。」

  他說著，緊緊盯著他，神情繃的很緊。

  「你覺得這個星球的未來就是陷入邪神的統治中，看不到希望的黑暗？」追羽反問道。

  桐野牧夫抿著唇，不置可否，在他看來，不論是那個倍受人類讚揚的守護者迪迦奧特曼，還是他自己，亦或者在這個星球上生活每一個生命——

  它們的未來都是黑暗的。

  小時候他的能力不顯，在被周圍人排斥時，還會抱著一絲未來或許會美好的期望，他懷抱著堅忍的心長大。

  後來他越來越強大，在那些人對於他不敢再欺辱而只剩下對他能力的恐懼時，他卻也提不起任何心情了，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

  當你發現根本沒有未來時，曾經的堅持也都在瞬間瓦解。

  「嗯哼？」追羽摩挲著下巴，用一種揶揄的目光上下打量他，直接看得桐野牧夫渾身不自在。

  他從來不知道當自己對那些人類使用窺視時對方是什麼感受，但現在卻莫名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對面這個人肯定也是超能力者吧，和他一樣的存在。

  「喂，那難不成你現在還活著，只是為了看到地球覆滅的景象嗎？」追羽笑道。

  桐野牧夫疑惑的看過去，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你真的、真的……看不到未來的一絲希望嗎？」追羽湊近了他，看著這個超能力者本就面癱的表情變得更加僵硬。

  人類之所以是奇蹟，是因為他們永遠都懷抱著希冀。

  就算無論看多少遍都還是那個事實，但也依舊會忍不住再懷抱一絲希望，比如……或許那個光真的能打破黑暗什麼的。

  一邊嫉妒而憎恨著光的受人喜愛，又一邊期望著他能他能對得起人們的喜愛。

  又惡劣又複雜的存在，就是人類啊。

  在想著這些的時候，追羽也徒然發現了自己的心態變化，他愛著人類，幾乎以一種病態的思維的偏袒人類。

  用以這種思維的自己，還真的不像人類呢，也不知道桐野牧夫到底看到了什麼。

  算了，總歸也是人類的寶藏，未來還得靠他給大家加油打氣呢。

  追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嘆道：「好啦，別想那麼多了，天塌了還有高個子撐著呢——哦，我也不是說你矮，其實對比迪迦你的超能力也挺厲害的。」

  桐野牧夫回神，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開，退後幾步冷聲道：「少對我說教了！」

  「那種人類……那些懦弱又無恥的人類，所相信的傢伙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說完還瞪了追羽一眼，然後轉身就快速離開這個地方。

  看著桐野牧夫逃跑似的背影，追羽聳了聳肩，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他居然連我是希爾格諾奧特曼都沒看出來。」

  如果知道他也是奧特曼，桐野牧夫的心裡怕是得無限不平衡吧。

  畢竟他之所以討厭迪迦後面還算計大古，就是抱著「明明大家都是特別的存在憑什麼他就可以受人類喜歡我就要被排斥害怕」這種孩子氣般的想法。

  emmm有點可愛？

  而且剛才那樣子，桐野牧夫好像還把他當成同類了？

  真是越想越覺得可愛。

  追羽輕笑了一聲，回過身繼續看著一望無際大海。

  在海洋的深處，那個龐大的黑暗仍舊處於沉睡中，但僅僅是不經意間溢散出的氣息，就足夠看到它的人陷入絕望的恐懼中。

  突然有點好奇他能不能把這個黑暗也吸收掉了，不知道黑暗鎖吃不吃得下？

  ……大概是膨脹了吧。

  ……

  桐野牧夫頓住腳步，他回頭看向遠處，站在站在礁石上的人。

  他前刻，忍著害怕的心，再次看了眼未來，但這次卻沒有隻剩絕望的黑暗了，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些畫面。

  好像是幾個奧特曼在互相戰鬥——地球上奧特曼不只有兩個？甚至還有更多……但他們卻在互相戰鬥。

  可下一瞬好像又不是這樣，幾個奧特曼明明在齊心協力對付那個可怕的邪神。

  最終的結果究竟是什麼？光明究竟有沒有到來？未來到底是如何？桐野牧夫努力的去看，但什麼也看不到。

  影影綽綽的畫面讓他什麼也看不出。

  就和那個人一樣。

  是因為遇到了那個人，他看到的未來才改變了，遮擋窺視的黑暗，好像沒那麼深邃了。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