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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七、色字頭上一把刀

2024-08-12 01:35:53 作者: 關燈吃榴槤

  見天雷雙姝同時現身,圍在東南擂台四周的修士熱情更高,連煉虛初期的修士,都有些躍躍欲試。

  雖則天雷雙姝之名響徹修真界,但論實力,眾人的目光,大多還是聚焦在第一天驕的任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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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怡行事極為低調,一向都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跟隨在任綺身邊,甘當綠葉。

  可惜楚怡平常甚少出手,又多以五雷符或傀儡術、幻陣困陣對敵,久而久之,眾人自然便以為她是專精於符陣的修士了。

  只有寥寥數人,如樊澈、如微生洵、如白霜見,知道楚怡的真實實力。

  即使眾人知曉煉虛期修士不可能柔弱,同境界修士也難免下意識地對她心存幾分輕視或憐惜。

  有那驕陽似火,又有月華如水,就算不能走過百招,也必然要使出自己最為得意的招式才行。

  任綺只是天雷門地雷峰上藥堂堂主魏谷的首徒,而楚怡的後台就要強大得多了。

  楚怡除了是地雷峰符陣堂堂主常思意的首徒之外,還是大師姐的第一個徒孫,據第一八卦簡報消息,海角樓祖師巫秦、方丈島見微齋齋主方知萌,都是楚怡的蒙師!

  而修真之人,道侶無分男女,性別不足掛齒!

  能成為任綺的道友固然不錯,但若是能當楚怡的道侶,比起任綺的道友,好處更是數之不盡!

  只是任綺早已是煉虛期大圓滿,想要在她手下走過百招,簡直痴人說夢。

  還是先觀望一番,看看有哪位勇士先上去挫一挫任綺的銳氣。

  楚怡冷眼看著擂台之下修士們遮遮掩掩看向自己的目光,心中生出隱秘的高興:只要修士們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覬覦任師姐的人自然就少了。

  任綺掃了一眼擂台下的修士們,心裡一嘆。

  現在的修士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明明是她向眾人發出的挑戰,怎麼這些修士只知道盯著楚師妹出神?

  任綺的目光也跟著落在楚怡身上。

  身量纖細的少女,著一襲水藍法衣,墨髮披肩,獨留耳邊若木花簪,鴉羽一般的睫毛籠下一片陰影,叫人難辨其喜怒。

  想到楚怡的出身和她那已經看不出來的純陰體質,任綺眉頭一皺,楚師妹應該極其厭惡被人這樣盯著看才對。

  任綺盯住其中一個臉上泛起紅霞的修士,眼神格外凌厲。

  她伸手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粗糙的嗓音驟然響起,「不如從這位道友開始!」

  語氣不容拒絕。

  那修士猛地一怔,回過神來依然有些恍惚。

  反應過來後,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雙手連連擺動,驚慌地拒絕道:「我……在下剛剛突破至煉虛期,就不獻醜了!」

  他不過是一時間被楚怡仙子的容色驚艷,並沒有別的想法。

  為什麼任綺的眼神和守護天材地寶的靈獸一樣啊?

  而且他一個煉虛初期,怕是一招都走不過!

  任綺爽快笑道:「這點小事,簡單!我請天雷門執法堂大乘期長老下禁制,將修為壓制到煉虛初期再戰。」

  此言一出,原本礙於修為境界差距的修士,也紛紛動了心念。

  而那煉虛初期的修士別無他法,被眾多看好戲的修士,暗中推搡了兩把後,咬牙上了擂台。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不就是沒親眼見過這樣柔美的女子嗎?!

  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人誠不我欺!

  ……

  西邊乙列第四家店鋪門口,匾額上只貼了一枚金雕羽,正是飛禽族的店鋪之一。

  金刁和金敏難得在萬族集市相聚一回。

  八百年過去,金敏長大了些,身上白色幼羽褪去了一半,金刁身上已隱隱有王者風範。

  金敏的金棕色眼瞳與金刁如出一轍,即使尚未成年,雌性金雕的個頭與實力,已經和成年雄性的金雕相差無幾。

  兄妹相見,氛圍卻極其冷凝。

  血脈覺醒境的隼鴻,和金敏煉靈境的第十拱衛鳴十,不得不隨侍在側,免得兩兄妹違背了金周女王的意願,為了一隻外鳥打起來,兄妹相殘。

  沉默了許久,金敏還是沒沉住氣,化作一個圓潤的小姑娘,叉腰質問道:「阿兄,孔越去了哪裡?」

  金刁不閃不避,也化作清朗少年,低頭直視著金敏,誠實道:「敏敏,我真的不知道孔越去了哪裡。」

  金敏眨了眨眼,把頭一擰,道:「我不信!阿兄你一定是記恨母上將你趕出歸雁台,所以不肯告訴我!」

  自從孔越回了霧溪森林,金敏就跟發了狂一樣,天天叫親鳥發羽函,來問孔越的近況。

  若不是她尚未成年,六大禽族都不允許她離開歸雁台,恐怕她會親自來霧溪森林,賴著不肯走了。

  這一回萬族集市,若不是大師姐現身,絕對安全,歸雁台的六大禽族族長,也不會讓她來的。

  金刁有些無奈地說道:「敏敏,我還親自孵過你好幾年,怎麼會記恨你?而且母上把我調離歸雁台,也不曾虧待我,你看我現在也是霧溪森林的大妖王……」

  金敏眼睛一亮,打斷道:「阿兄,你要是不記恨我,就回歸雁台,換我去霧溪森林。我們換好不好?」

  金刁被幼妹的胡攪蠻纏弄得生氣,呵斥道:「敏敏!這話不能隨便說!那十二拱衛代表著六大禽族,金雕一族好不容易平息六大禽族之間的爭鬥,你不能這麼任性!」

  隼鴻讚許地看了一眼自家王上,金刁已然是個合格的大妖王,還是個好兄長。

  但金敏並不領情,她理不直氣也壯,抓著金刁的衣擺撒嬌道:「……我要越越!我要孔越嘛!阿兄你就告訴我孔越去了哪裡吧,不然就跟我換嘛!」

  金刁又氣又怒,卻不知道該拿金敏怎麼辦,只能求救地看向身旁的隼鴻。

  隼鴻輕咳一聲,說道:「屬下可以立誓作證,我們真的不知道孔越在哪裡!十五年前,孔越就離開了霧溪森林,再沒回來。」

  金刁鬆一口氣,說道:「聽見了吧?而且孔越不是說了,再見到你不會手下留情?好聚好散吧!我看你那十二拱衛也很不錯,不如學母上那樣……」

  金敏撇了撇嘴,也不顧第十拱衛鳴十在場,直接道:「我不要十二拱衛,我只要孔越!」

  金刁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乾脆沉默不語。

  就算孔越回了霧溪森林,來了萬族集市,他也得想辦法不要讓他跟自家妹妹碰上。

  倒不是為金敏騙了孔越,鬧成現在這局面而感到愧疚,他只是不想讓金敏真的被孔越殺死。

  妖族以強者為尊,孔越受人族影響頗多,常掛在嘴邊的小姑娘就是個人族,因此才有那些奇怪的堅持。

  那孔越是大師姐親自關照的朱雀,近來更是血脈完全覺醒,隱隱反向壓制了他,實在得罪不起;金敏是他的親妹妹,他也捨不得苛責。

  說到底,還是金敏太弱了,才需要用哄的騙的。

  孔越的朱雀血脈比起金雕,還是略勝一籌。

  因此,只要在修真界,同樣的修為境界,金敏就不可能是孔越的對手。

  金敏沒再裝模作樣,她原本就不是那種脆弱的人族少女。

  她面無表情,只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委屈,道:「阿兄,我真的知道錯了。可是孔越不肯再給我機會,他還想殺我……阿兄,我真的好難過,我該怎麼辦?」

  金敏早在破殼之前便開了靈智,生來便是羽族之王,又有忠誠至極的十二拱衛,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破殼之時,一眼見到孔越,金敏便覺得他身上金紅羽毛好看極了。

  她依著自己的想法,任性而為,釀下大錯,如今總算明白孔越究竟為何發怒,卻為時已晚。

  金敏化作雛雕,一頭撲在兄長金刁的懷裡,就像回到了蛋殼裡一樣,抖了抖羽毛。

  金刁摟著金敏,輕撫她的背羽,說道:「孔越已達血脈覺醒境巔峰,很快就要飛升。敏敏你也好好修煉,飛升後就沒了血脈壓制,你還有機會。」

  飛升之後都是仙靈之軀,自然也沒了血脈壓制,但實力差距還在。

  金敏若飛升得早,早些修煉,就還有機會。

  金刁的胡亂安慰起了效果,金敏鬆了口氣似的,安心地睡了過去。

  只是金刁心裡也疑惑著,孔越究竟去了哪裡?

  十五年毫無音訊,總該不會已經飛升了吧?

  孔越要真是飛升了,倒也不必把金敏限制在歸雁台內,讓她到孔越的領地居住一陣,睹物思鳥也是好的。

  隼鴻在旁看著,傳音提醒道:「王上,若是金敏公主沒有生下可孵化的金雕蛋,歸雁台就會邀您回去繁育小金雕……」

  金棕色眼眸的少年神情一震,顯然沒有想到還有這茬。

  以金敏的性子,還真有可能不管不顧,直接飛升,然後把繁育任務扔給他!

  但金刁很快平靜下來。

  那要看是他這個已經血脈覺醒境的飛升得早,還是煉靈境的金敏飛升得更早了!

  與此同時,被金刁和金敏念叨的孔越,滿臉疲憊地離開了四方絕靈海域。

  他不知道自己飛了多少個來回了。

  飛行路線幾乎能覆蓋四方絕靈海域的每一處,卻始終沒有得到玄真主人的消息。

  剛一飛離絕靈海域,孔越就收到了霧溪森林東部領地上的妖族發來的傳音獸毛,告知玄真主人現身於原來的雷雲鎮,現在叫雷雲仙城的萬族集市。

  孔越頓時精神一振,引靈氣入體,金紅色的鳥羽霎時重煥光彩。

  隨後,金紅朱雀化作一團火焰,飛向雷雲仙城。

  ……

  萬族集市摘星台南邊丙列第一家就是海角樓的店鋪之一。

  店鋪匾額上是一隻左旋白玉螺,店鋪內陳列著安神鎮驚的血玉珊瑚,寧心靜氣的白玉螺寶珠,避水防毒的鮫綃,以及諸多據傳有延年益壽功效的養生方和美顏方。

  巴掌高的巫秦正百無聊賴地靠在白玉螺上,指點諶牧情的兩個弟子,枯茗和芫荽。

  枯茗和芫荽在她的指點下,將各種天材地寶按照不同劑量,按照養生方或美顏方,配比調和成養生方劑或美顏膏。

  延年益壽、永葆青春,是人族修士永恆的追求。

  因此海角樓的生意還算不錯。

  巫秦看著諶牧情的兩個沉靜穩重的弟子,想到方才在摘星台上看見的林玄真,長長地嘆了口氣。

  雖然同是藍星華夏人,但巫秦卻看不透林玄真。

  她像是在努力融入修真界,又像是在將自己與修真界剝離。

  而且剛才林玄真召來的那球形閃電,已經遠遠超出這修真界的承受能力了吧?

  巫秦看得清清楚楚,閃電周圍都出現空間裂縫了!

  林玄真既然能夠現身於此,說明她已經修補完了天柱。

  能夠修補或重建天柱的,又怎麼會是普通的人族?

  枯茗不明所以,雖然不覺得是自己手下的分量不對讓祖師嘆氣,但她還是停了手問道:「祖師何故嘆氣?」

  巫秦搖了搖頭,道:「老身只是好奇玄真的過往罷了。」

  枯茗聞言,問道:「祖師不是看過這些年來與玄真大師姐相關的玉簡和記錄了嗎?難不成還有疏漏?」

  巫秦笑得嫵媚又多情,卻不說話。

  芫荽也停了搗藥的手,抬頭疑惑道:「祖師,難不成您懷疑大師姐前世也是修士?」

  生靈亡故後,七魄化作塵土;三魂中的命魂消亡,其餘天地二魂游離於天地間。

  女子胞宮之中誕生先天之氣,聚二魂,凝七魄,誕命魂,三魂七魄才是完整的新魂魄。

  因此,除非是修士以特殊手段保存完整魂魄轉世投胎,否則前世今生幾乎毫無干係。

  巫秦含糊道:「我只是好奇玄真的身世,你們也真會聯想。」

  異世之魂的事,可不能隨便透露。

  要不是當初為了重振海角樓,也為海角樓尋個倚仗,巫秦也不會冒險以此為籌碼,與林玄真做交易。

  枯茗點了點頭,「原是如此。」

  確實,玄真大師姐的雙親,至今依然是未解之謎。

  八大宗門一無所獲,連小道消息最為靈通的散修盟,也沒查到什麼。

  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巫秦伸了個懶腰變作常人大小,將白玉螺掛在腰間。

  隨手幻化出剛路過門口的修士同款法衣,對海角樓的兩人說道:「我也去逛逛這萬族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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