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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三、是不是太危險了

2024-08-11 15:21:21 作者: 關燈吃榴槤

  在這三天裡,也來了不少接取了任務後前來山門處的弟子。

  但林玄真已經有了大致的改進計劃,就沒讓他們進入煉心繭房,只叫他們先等上三日再看。

  後面趕來的弟子,目的可不只是做任務,主要還是為了能見一見傳說中的大師姐。

  

  因其甚少露面,天雷門內不乏千餘歲的弟子,至今都未曾見過大師姐。

  天雷門的長老都不一定能清楚地說出大師姐的長相,只說是白衣神女。

  除了能見到大師姐,若是能夠待在距離大師姐如此近的地方,沾到一點仙氣就賺了。

  因此這些弟子被大師姐攔下,也不敢放肆,只耐心地等在那奇特的煉心繭房外,不時與身邊的同門討論一二。

  從林玄真所在的山門俯視,這些弟子看上去就跟一群小鵪鶉似的。

  天雷門中最精英的弟子們陸續從煉心繭房中出來,一臉驚魂未定,又化作劫後餘生的喜悅,甚至有幾個已經喜極而泣了。

  那些後來的弟子見了,不由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看見了嗎,剛才任務堂紀師叔,神情好生猙獰!」

  紀博倫當過百餘年的金丹期首席,最是穩重,連他都如此失態,這煉心繭房是不是太危險了些?

  「不止是紀師叔,我剛看到黃雷峰謝師叔的臉上有淚痕,他好像哭了!」

  謝九江曾是八大宗門聯合大比的榜一,實力不遜於紀博倫,又有大師姐親自傳授的三種術法,發生了什麼才能叫他哭出來?

  「那位神思不屬的……是羅琅天羅師兄?他從石梯上摔下來了……啊呀,還是臉著地!……」

  誰不知道羅琅天是天雷門內的倒霉蛋?

  習慣了倒霉的羅琅天,平常是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都已經有數十年不曾平地摔跤、上百年沒有臉著地了!

  「連親傳核心弟子都是這般模樣,這煉心繭房對於我們這種普通內門弟子,是不是太危險了?!」

  這幾個前途無量的弟子大多是長老、峰主、堂主親傳,連他們都被折磨成這樣,換了他們這些修為更低的,怕是要折在裡面。

  「這位師弟,此言差矣!煉心繭房,顧名思義,經過煉心方能破繭成蝶。以大師姐的作風,斷不可能讓我們有危險的。」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放心了。」

  「最近掌門改了獎懲制度,我手頭貢獻點不多,就算真的危險,也退不了任務……」

  雖有不少弟子心生退意,但天雷門弟子可自由接任務,退任務卻會倒扣貢獻點。

  除非任務已經被其他接取任務的弟子先滿額完成,任務直接結束,才不會倒扣。

  而眼下他們興沖沖接取的任務,並沒有明確的名額一說,屬於不限量不限時的任務。

  天雷門弟子的份例提升考核,對任務的完成率也有要求。

  這些都是開山祖師雷繁和天雷七星商議後設下的規則,旨在促進門內弟子做任務的積極性。

  除了任務堂的種種規則之外,掌門張方這一年來,在長老堂和執法堂的協助下,對天雷門上下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不但削減了很大一部分份例資源,又提升了任務堂每一項任務的宗門貢獻點。

  這會兒,心裡惴惴不安的眾弟子在大師姐的目光籠罩下,更是別無選擇。

  吾輩修道之人,怎能臨陣退縮?!

  大師姐溫柔和善,應該不會叫他們丟了性命的。

  ……

  等著煉心繭房空出來的時間裡,林玄真跟劉笑又一問一答地說了幾句。

  陳恕將那玲瓏傘收起,引得劉笑一瞥,林玄真注意到此事,便有些擔心。

  不患寡而患不均。

  她當初給徒孫和曾徒孫的見面禮都只是不走心的宗門貢獻點,此刻給予陳恕玲瓏傘,就有些太特殊了。

  林玄真不喜歡猜來猜去,便開門見山地問道:「劉笑,你可有想要的法寶?」

  聞言,劉笑唇角微勾,但那微不可察的笑意又轉瞬即逝。

  劉笑恢復了不苟言笑的模樣,謝道:「多謝師祖關心,但弟子身為劍修,一人一劍,足矣。」

  她一眼就認出陳恕手中的傘形法寶,正是木真大師為師祖所煉製的玲瓏傘,是修真界難得的一件仙器。

  原本劉笑確實心裡有些不舒服,感覺師祖並沒有一碗水端平。

  但聽到師祖如此一問,她就知道自己想岔了。

  師祖怕是根本就沒在意什麼仙器不仙器的,只是隨手挑了一件合適的送給陳恕。

  不僅如此,師祖也想送點什麼給自己。

  師父說得沒錯,師祖太會疼人了!

  林玄真掃過劉笑腰間別著的一柄靈劍。

  隱約能看出那靈劍的煉製手法正是畢天器法中所述,火候接近爐火純青,耗費了大量高級煉材,花費了不少心血。

  這柄靈劍不是弋努煉製,就是李雷的手筆,對於一個劍修而言,倒也不必非要名劍。

  劍修修到最後,劍意隨心,甚至都用不上真正的實體的「劍」。

  林玄真見劉笑與陳恕師姐弟之間雖然冷淡,並無妒意,便欣慰不已。

  不得不承認,她一直有點擔心小徒弟招收來的親傳弟子裡出個攪家精,把五雷峰鬧得雞飛狗跳。

  事實證明,弋努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林玄真示意幾個徒孫各自行動,自己則繼續關注著煉心繭房中的狀況。

  弋努的五個親傳弟子住在地勢稍高的山腰,與其他非親傳弟子,不在一處。

  又因玄真師祖好清靜,往常五人除渡劫之外,極少上到五雷峰頂。

  但這一回,陳恕和其他回去居所的四位師兄師姐分開,獨自上了五雷峰頂。

  得了師祖所賜玲瓏傘,他理當和師父匯報一聲。

  ……

  等到煉心繭房中空無一人,林玄真用神識確認紀博倫為首的弟子們身上毫髮無傷,就伸手將在繭房上劃下幾道陣紋。

  有了這幾道陣紋,除了擁有天雷門弟子玉牌的修士可以進入繭房,其他宗門勢力的修士皆不得而入。

  至於九層煉心陣的強度,實際上,試用九層煉心陣的弟子中,只有先天不足的陳恕受了些影響。

  隨著靈氣復甦,擁有靈根的修士越來越多,但各大宗門招收弟子的條件也不斷提升。

  如陳恕一般先天不足的,在初步篩選和招收弟子之時,毫無疑問會被篩下。

  因此倒也不必僅僅為了陳恕一個人,而修改這九層煉心陣。

  修改完之後,林玄真才示意後來的弟子自己進煉心繭房去,又叫謝九江在此盯著些。

  其餘的,林玄真將這煉心繭房的事,託付給了紀博倫,然後就帶著五個徒孫回了五雷峰。

  時隔一年,已經是小雪時節,歸元論道會近在眼前,差不多也到了收拾收拾趕往北沉海絕靈海域的時候。

  ——————

  另一頭,弋努已經為歸元論道會做足了符寶法器等的外物準備。

  林玄真在山腳下已經得知,此刻五雷峰頂,弋努正與天雷雙姝輪番切磋,驗證自己的修道所得。

  她熟門熟路地掐了個隱神訣,就遁回了五雷峰觀戰。

  這麼一看,林玄真就忍不住皺眉,弋努跟楚怡切磋,怎麼用的是陣法和符寶?

  楚怡修為在弋努之上,自覺壓制了部分修為,但她以符設陣的熟練度和巧妙程度,都遠超弋努。

  不僅是符陣造詣的差距,楚怡慣會利用自己容貌體態上的先天條件,示敵以弱,又工於心計,並非是什麼講究風度的修士。

  楚怡將誘敵之法運用得爐火純青,只要不是正面比拼修為實力,就連任綺都奈她不得。

  弋努數次設陣,都被楚怡輕鬆化解。

  楚怡反手就扔出兩道或相同或不同的符紙,口中卻喚著另一種符的名字,擾得弋努措手不及。

  弋努始終落在下風,過了許久才停了手,看似已束手無策,又忽地身形一晃,消失了蹤影。

  林玄真見此,反而舒展了眉頭。

  方才只是符陣之道上的切磋,而從使用本命天賦開始,弋努的實力開始真正發揮出來。

  弋努的本命天賦,可以使人無法察覺氣息,將其當做非生靈對待,就連大乘期的神識也無法探查到她的存在。

  當然,林玄真除外。

  但即使是林玄真,稍一分神,也會下意識忽略弋努所在之處。

  楚怡失去了弋努的氣息,卻並不慌。

  不見楚怡如何動作,便有無數靈力凝結的傀儡絲線從她身上發散開來,形成了前後左右上,共五層細密的網。

  楚怡的傀儡細絲所結成的網上,還綴著細小的幽水水珠,好似沾了晨間清露的劇毒蜘蛛網。

  一道風不知從何而來,帶著劍光,向楚怡刺去。

  楚怡早有準備,手中已經握住了玄陰劍,隨手一擋。

  「鏘——」楚怡將那道劍光打飛後,微退了半步,才弱柳扶風般晃了晃身子。

  這麼一招之後,弋努才現出身形,道:「辛苦楚師侄陪我切磋了。」

  楚怡收起玄陰劍,柔柔一笑,稱讚道:「小師叔客氣了。若不是我對你的本命天賦有所了解,又怎能提前設下天羅地網叫你不得近身?若非你無法近身,你的劍氣也不會被我察覺而擋下。」

  對著從小看到大的弋努,楚怡的語氣多了幾分真誠,「小師叔要是把心思多放在符陣一道上,很快就會超越我的。」

  楚怡說的倒不是奉承話,小師叔心思分成了七八分,每一分心思都有旁人九分心思的效果。

  只要稍作調整,超越她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弋努卻沒有那麼樂觀。

  楚怡於符陣一道上的天賦有目共睹,且每日制符設陣修煉從不懈怠。

  如此一來,她想要在符陣上超越楚怡,簡直白日做夢。

  弋努點點頭,轉而跟任綺說道:「任師侄,接下來要勞煩你了。」

  任綺心念一動,手上拿著的離火八卦棍便附上了一層金紅色離火。

  她以微微沙啞的本色聲音提醒道:「弋師叔,你可以直接拿出全力,否則我怕你抵擋不住我一招回擊。」

  與楚怡的示敵以弱不同,任綺向來就是以剛制剛的。

  面對再弱的對手,她也會出全力應對,能一招打敗絕不用一招半。

  丹符器陣,她都沒什麼興趣,一力降十會才是任綺信奉的法則。

  弋努對常來找楚怡切磋的任綺,也相當了解,因此更不敢輕敵。

  任綺的修為比起楚怡還要高出一個小境界,不過是八百五十歲的年紀,已經是煉虛後期的修為。

  比起楚惜時那種一千歲出頭便踏入大乘期的天才,任綺也不遑多讓。

  弋努面對的任綺,看似只高出自己兩個小境界,實際上,她們之間還差了八百年的實戰經驗。

  剛剛接任五雷峰峰主的弋努,從五百年前五雷峰開放招收弟子開始,就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五雷峰上。

  雖然不曾懈怠修煉,但幾乎沒有找人切磋過。

  任綺和楚怡卻不同,兩人時不時就跟白霜見,到處去找同境界的天驕挑戰,順便留影賺靈石。

  弋努二話不說,便斂息凝神,本命天賦全開,消失在任綺面前。

  任綺張揚一笑,將離火八卦棍舞得密不透風,整個人成了一團金紅色的大火球,叫弋努無法近身。

  林玄真看到弋努那極度不顯眼、已經接近透明的身影,好幾次都試圖接近任綺,卻被離火八卦棍上那非同一般的離火之精給逼退了。

  這麼下去,任綺還好,煉虛後期幾乎沒有什麼敵手,體內的元神法身更有楚怡的兩個那麼大,靈力幾乎無窮無盡。

  弋努繼續隱藏自身,伺機而動,就是浪費時間。

  歸元論道會就在眼前了,哪有那個時間耗下去?

  林玄真現出身形,伸手拉住弋努的手阻止道:「阿努,不用切磋了。」

  弋努被師父一拉,怔住了。

  她的本命天賦一旦施展,小師兄和太上長老、長老都察覺不到自己,為何師父卻可以?

  不過轉念一想,師父身為修真界最強者,已經有兩個不為所知的秘密身份,誰知道她老人家還有什麼奇特的能力在身?

  既然有隱匿氣息的本命天賦,若有一個「看穿一切」的本命天賦,也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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