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張玲

2024-08-08 00:14:46 作者: 獵狼嘯風

  我和張玲出去李劍寒很生氣,回寢室的時候他看我的眼神帶著仇恨。我笑著跟他說和張玲沒事,不是處對象,並告訴他要想追張玲用以前的那套不好使,得換換。他眼神緩和了,問我怎麼換,我說不知道,自己琢磨去吧。

  飯店生意好,每天都很忙,張濤想讓馮哥漲點工資,不漲就不打算幹了。

  雖然他是通過我來的,但是想走我也沒辦法,工資這事我說的不算。按我的理解他不應該急著漲工資,這剛開業一個多月,是生意挺好,說明他做菜好吃,現在要求漲工資有些叫板的意思,這一點我不欣賞。

  前台楊麗也要求漲工資,和張濤一樣,不漲工資不幹了。孫梅沒慣毛病,直接找了一個經理把她給換了。現在孫梅也認識一些酒店經理,有了人脈,加上她潑辣性格,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威脅的。

  看楊麗直接被換掉,張濤沒再提不幹的事,但是也開始在外面找活了。

  中午吃完工作餐看看沒啥事,準備到包房找個凳子躺著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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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包房門口推開門,見到這樣一個場景:窗戶跟前兒站著兩個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張濤和張玲。張濤把張玲按在窗戶邊,要去親張玲。張玲上衣已經被解開,露出裡面的文胸,奮起反抗使勁兒推著張濤。倆人正在僵持的時候我推門進來了。

  我站在門口,張濤把手鬆開,很尷尬的看著我。

  張玲站直身子,幾乎是使出渾身力氣,照著張濤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啪!」

  聲音非常響亮。

  一巴掌把張濤打傻了,愣愣的站在那。

  張玲推開門跑了出去。

  看看愣在那裡的張濤,沒吱聲,隨後走出包房。

  說實話這就是張濤,要是換個人今天就廢了,能打得他滿地找牙。

  當看到張濤按著張玲準備強行親吻的時候,對他僅存的一點好印象蕩然無存,他變得一文不值了。

  晚上飯口張濤不在狀態,一聲不吭,悶頭炒菜。炒完菜之後灶台也沒收拾,跟郭師傅說家裡有事先回去了。李劍寒問我今天張哥咋了?有點不對勁。我說不知道,可能家裡有事吧。他還想問,我說別問了,沒看你師父灶台還沒收拾呢,趕緊給你師父收拾灶台去。

  快下班的時候張玲到廚房找我,叫我下班的時候等她一會兒,和我出去喝酒。

  張玲從廚房出去之後李劍寒問我:「張玲找你幹啥?」

  「找我喝酒。」我說。

  「她咋找你喝酒?」他問。

  「不知道,等喝酒的時候問問她,問完了告訴你。」

  突然間感覺他很可憐,要是知道張玲被張濤欺負了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張濤可是他要拜師的人,並且張濤也知道他喜歡張玲。

  有點亂,不想去想。

  下班的時候幫著服務員收拾一會兒衛生,收拾完和張玲一起出來,找了一家小飯店,點了兩個菜開始喝酒。

  張玲有點鬱悶,跟我說:「張濤那也是廚師?還廚師長呢,就是個流氓。」

  「我在包房準備靠著椅子睡一覺,他進來了,沒話找話的說喜歡我,我說我不喜歡你,沒說兩句他就上來動手動腳的,還恬不知恥的要親我。」

  我說:「沒親成。」

  「那是你進來了。」她說:「你進來的正是時候,真得感謝你。」

  「我這算不算英雄救美?」我問。

  「算,要不咋請你喝酒呢。」她笑了。

  「人家英雄救美都有個以身相許啥的,你就請喝頓酒,太便宜了吧。」我開玩笑。

  她瞪著眼睛沖我說:「咋的?你也想挨一巴掌。」

  「那還是喝酒吧。」我笑道:「別說,你那個嘴巴子打的還挺響。」

  「我是使大勁打的,打完之後手都麻了。」

  「還是你厲害,打人還能把自己手打麻了。」

  「那種人不打不長記性,看著我老實就想欺負我,我不是好欺負的。」

  不想和她談下午的事,端起酒杯和她喝酒。

  「張姐,你以前是幼師?」我問。

  她說:「是,咋的?看著不像?」

  她這保護意識很強。

  「像,誰說不像了。」我說,然後問:「當幼師挺好的,咋還出來打工呢?」

  「不願意干就出來打工唄,咋的?打工還有限制?」她反問。看來她是不想提自己幼師的事,並且下午那個勁兒還沒過去呢。

  「那倒沒有。」我說:「你消消氣,我沒得罪你。」

  她笑了,對我說:「心情不好,呵呵,拿你出出氣。」

  「只要你能心情好,隨便。」

  「還是你好說話。」

  我說:「出門在外不容易,尤其你們女的,挨欺負了也沒人管,不像在家,在家能跟爹媽說說,心還好受點。在這連個撒氣的人都沒有,只能憋著,今天你就拿我當撒氣筒,好好撒氣。」

  「沒想到你這麼理解人。」她說。

  「我優點多著呢,這你是才發現。」

  「是嗎?看來以後得和你好好交流交流。」她說:「你這人挺好,實在,樂意幫助人,就是長得有點凶,剛開始瞅著你有點害怕,時間長了還行,你人不錯,熱心腸。」

  我說:「咱窮人家孩子,沒那些說道,就是以實為實,沒那些虛的。」

  「看出來了,要不咋拿你當擋箭牌呢。」說完她笑了,然後說:「前面服務員都挺喜歡你的。」

  「是嗎?就是喜歡,沒有要嫁給我的?」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我哪知道誰要嫁給你,你天天的就知道幹活,也不說領服務員出去吃頓飯,你要是想和人家處對象就得拿點實際的。」

  看她心情好了點,和她邊吃邊聊。喝酒的緣故,一杯白酒下肚她的話多起來,喝著喝著把自己的事說了出來。

  她家是市裡的,條件挺好,就她一個孩子,從小也沒受過什麼苦,倒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但至少是衣食無憂。

  幼師畢業之後家裡給找了個工作,上班兩年之後戀愛了,她高中同學,一個陽光帥氣的男孩。

  她父母很反對她戀愛,尤其是她父親,堅決反對。用她的話說恨不得立馬拆散了她們才好。可是沒辦法,愛情是自私的,她喜歡那個男孩,愛那個男孩,不顧父母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和男孩在一起。

  倆人在外面租了房子,未婚同居了。

  她說那段日子非常快樂,感到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倆人在一起兩個月之後,那個男孩回家了,回家之後就沒了消息。

  三個月之後她收到男孩要結婚的消息,新娘是她們那個縣城交通局局長的女兒。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她有點瘋了,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病倒了。

  那時她已經有了身孕。

  父母把她接回家,悉心照料。

  她說那個時候自己崩潰了,覺著活著都不如死了好。是她媽天天陪著才沒死了。孩子打掉了,在家整整呆了一年,這一年她很少出門,覺得丟人。

  她身體本來就弱,經過這個打擊顯得更憔悴了。

  「我在家呆著,我媽在家陪我,怕我想不開自殺。我媽總背著我抹眼淚,我爸啥話不說。之前我爸總出去上公園溜達,自打我把孩子打掉之後他也不出去溜達了,嫌乎丟人。知為我他倆兒總吵架。」

  「當老的都那樣,其實他們心裡還是疼你。」我說。

  「是,我知道,但我過不去那個坎兒。」她說:「今年過完年我省思也不能總這樣在家待著,死不了就得活著,就跟我媽說想出來打工,順便散散心。」

  「剛開始的時候我媽不同意,後來我老姨上我家去了,她支持我出來,跟我媽說讓孩子出去也好,再這樣在家圈著能圈出病來。我媽同意了,我爸沒說啥,臨走的時候給我一千塊錢,說不夠了給家打電話,再給我郵,我爸說完我就哭了。」

  她眼角有淚,遞給她一張餐巾紙。

  「就這樣出來了,到省城之後找了一個小飯店刷碗的活,在南塔那邊,沒幹一個月感冒了,發燒,好幾天沒上班,老闆又找個刷碗的把我辭退了。當時我都想回家了,後來咬咬牙沒回去,又找個飯店當服務員,幹了三個月,那個飯店老闆有點流氓,剛開始還行,沒啥事,後來原形必露想和我睡覺,我連半個月工資都沒要直接走了。」

  「你咋來的咱家?」我有點好奇的問。

  「你聽我說呀。我也沒想到能來咱家,在飯店幹活的時候聽人說三台子咋地咋地的,說這地方挺亂,社會大哥多,說有飛機製造廠。我是想看看飛機製造廠啥樣,就坐車來了,來了之後去飛機廠,站在大門口看的,門衛不讓我進去,啥也沒看著,就是看著廠區挺大,呵呵,我是不是挺傻。」

  我說:「不傻,那傻啥?」

  「看完飛機廠往回走,不知道咋就走到咱家門口了,看著門口寫著招聘服務員就進來了,沒成想還真用我了。這不,就在咱家上班了。」

  「挺好,要不然咱倆兒該不認識了。」我說。

  「在這上班挺好,沒那些事,孫姐和馮哥也挺好,沒老闆架子。」說完看看我,「尤其還認識你這個弟弟,你那天把我感動了,看我暈血把我抱起來就走,當時都想哭了。」

  「依仗你沒哭,你要是哭了我就敢把你扔地上不管。」

  她笑了,端起酒杯和我喝酒。

  剛出來打工的時候以為打工人都是因為窮,在家沒啥出路才出來的。現在看來不全是,城裡人也打工,下崗了不打工咋整?還不如農村人呢,農村人至少有幾畝地。像張玲這樣的,不是因為窮,是因為自身原因出來打工,這樣的也不少。

  每個人都在為自己努力的活著,因為生命中最堅強的不是命運,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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