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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開業的日子

2024-08-08 00:14:39 作者: 獵狼嘯風

  今天十月八號,盛美酒店開業。

  非常忙,兩個飯口除了開業請客的朋友,還有臨時來的客人,幾乎是同時開餐,廚房忙的就像打仗一樣,不可開交。我和李劍寒不但要忙著配菜,還得招呼著服務員上菜,喊聲幾乎就沒停過,到下班的時候嗓子都有點啞了。

  馮哥抬了一箱啤酒來到廚房說:「大家辛苦了,晚上做點好吃的,一起喝點。」然後拍著我的肩膀說:「譚子,今天開業你是功臣。」

  他說話的時候嘴有點發瓢,看樣是沒少喝,滿身酒氣。

  「馮哥,沒少喝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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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喝大了,沒辦法,都過來捧場,哪桌都得陪。」

  「你得悠著點,明天還得買菜呢。」我提醒他。

  「放心譚子,明天早上九點之前保證把菜買回來。」他拍著胸脯保證。

  廚房門口有人喊他,晃晃悠悠的出去了。

  今天開業,大伙兒也都累的夠嗆,和張濤商量一下,做了六個菜,三葷三素,一式兩份,前台一份廚房一份。

  挨著廚房是休息室,也是廚房人員吃飯的地方,張濤、郭師傅、涼菜師傅、我、李劍寒加上洗碗的大姐我們六個剛做好開始吃飯,楊麗進來了,對張濤說:「張濤,有水果嗎?客人要個果盤。」

  沒等張濤說話涼菜師傅站起來說:「有,我去做。」說完出去了。

  張濤對楊麗說:「楊經理,喝一個。」

  「喝一個唄。」楊麗走到張濤身邊,端起酒杯說:「喝一個行,一會兒喝多了你得送我回家。」

  「必須的。」張濤說。

  楊麗沖大伙兒說:「一起來吧,今天挺累的,喝點酒解解乏,我前面還有客人,就陪這一杯。」

  說完她先幹了,大伙兒也都跟著幹了。

  往外走的時候張濤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下,她沖張濤媚然一笑,去了大廳。

  我心說話這剛幾天呀,倆人就熟悉到這種程度了?想想也差不多,因為我爸楊麗給張濤介紹的當天,他倆兒在下班的時候好像是一起走的。對他們這種自來熟的關係不怎麼欣賞,也不會說什麼,只當沒看見罷了。

  喝酒的時候李劍寒敬張濤,敬完之後問他收徒弟不,張濤說不收,李劍寒說不收也跟著,就是要拜他為師。張濤炒菜好,李劍寒跟我說過要拜他為師,還要我和他一起拜。我佩服張濤的技術,說實話比陳師傅厲害,但是要說拜師得考慮考慮,雖然說拜師很重要,但也不能找個師傅就拜。

  大家都挺累了,也沒多喝,明天還得忙,收拾收拾下班了。

  換好衣服來到前廳,還有兩桌客人沒走,服務員正忙著收拾衛生。開業客人多,很多台面都沒收拾,就過去幫忙。

  孫梅從吧檯里走出來說:「譚子,今天你也忙夠嗆了,早點回吧。」

  我說:「還行,一起收拾快點。」

  她站我跟前兒,聞到她身上一股酒味。

  「孫姐,今天沒少喝吧。」我說。

  「喝的有點多了。」她摸了一下腦門。

  「看你走道不打晃兒,挺能喝的呀。」

  「譚子,你孫姐我可是酒中豪傑,一般人喝不過我。」

  「是嗎,哪天和你喝喝。」

  「好呀,哪天喝點兒,叫你見識見識。」

  說話的時候最後兩桌客人結帳走了,又幫著收拾了一會兒,看看沒啥活了準備回寢室。這時聽走廊里嘩啦一聲,緊接著就是有人喊,趕緊跑了過去。

  一個服務員摔倒了,坐在地上,捂著手,旁邊一下碎酒瓶了。

  過去把服務員扶起來,她左手捂著右手,有血流出來。應該是她摔倒的時候碎酒瓶子把手劃了。

  孫梅和幾個服務員也跑了過來。

  「把手給我,我看看劃的嚴重不。」對坐在地上服務員說。

  她把手給我,手上都是血,小拇指上劃了個口子。

  沖旁邊站著服務員說:「拿點餐巾紙和手巾板來。」

  服務員跑去拿,受傷的服務員疼的掉眼淚。

  「孫姐,我送她到醫院包一下。」我對孫梅說。

  「對,趕緊去。」說完她出去打車。

  服務員拿來餐巾紙和手巾板,把受傷服務員手上的血擦擦,還在往外流,用手巾板把手指頭使勁纏上,然後扶著她往外走。

  可能是嚇得,也可能是她暈血,走道的時候不會邁步,渾身哆嗦。就把她抱起來往外走,到外面的時候孫梅已經把車打好了,看我抱著服務員出來的,以為怎麼了,緊張地問:「譚子,怎麼了?」

  「可能是暈血,沒事。」我說。

  到醫院找到醫生,開始給服務員手指頭進行清洗消毒。清洗的時候她疼得厲害,又不敢看自己的手,就一個勁的往回拽。

  醫生沖我說:「你過來,把住她,總動彈怎麼清洗呀。」

  過去把她半摟在懷裡,安慰道:「別怕,一會兒就好了。」

  醫生用雙氧水洗了一遍,又開始用消毒水清洗,拿著鑷子夾著棉球往傷口上擦,可能是用力有點大,我感到腰上的肉疼的要命,「唉吆」了一聲。

  「你喊啥?」醫生回頭瞪了我一眼。

  「她咬我。」我說。

  「咬你就喊呀,嚇我一跳。」然後又補充一句:「挺大個老爺們兒,啥也不是。」

  說完回過頭繼續處理傷口,很快包好了。

  我鬆開服務員把她扶好,看她臉色很白,問醫生用不用開點藥。醫生看了一眼問:「現在感覺怎麼樣?」

  服務員說:「有點暈,手指頭一跳一跳的疼。」

  「我給你量下血壓。」

  服務員血壓有點偏低,醫生說:「掛一瓶葡萄糖吧,沒啥大事,暈血的人都這樣,再吃一片止疼片,睡一覺就好了。」

  聽醫生說完放心了。

  掛上點滴,坐在一旁陪著。

  服務員叫張玲,弱不禁風的。個子還行,一米六多,就是太瘦了。長得眉清目秀,仔細看有點像林黛玉,不一樣的是她眉心有顆痣,紅色的。

  她不好意思的問我:「譚哥,你腰不疼了吧?」

  我掀起衣服,腰那有兩排清晰的小牙印。

  「沒事,早不疼了。」我笑著說。

  「不好意思了,那時候疼,就把你咬了。」她說,臉有點紅。

  「咬就咬吧,沒咬掉肉就是好事。」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把頭低下。

  我說:「別叫我譚哥了,我沒你大。」

  她抬起頭問:「你多大呀?」

  「二十二。」

  她和很多人一樣不相信我二十二,這個是沒辦法的事,誰叫自己長得著急了。

  陪著她打完吊瓶回到寢室已經後半夜一點了。

  開業的頭一個星期每天都很忙,天天爆滿,有時還會出現等位的現象。

  孫梅和馮哥非常高興。

  張濤菜做的不錯,對菜品非常認真嚴謹。看到他對待菜品和工作的態度,知道這是自己應該學習的。

  工作就是這樣,你認真的對待它,它就會認真的對待你,付出就有回報。

  李劍寒問我想不想拜張濤為師?我說拜師這玩意兒也是講緣份的,先不著急,往前幹著看吧。

  他說:「譚子,咱們學廚師的都得有個師父帶著,到時候好有人給找活,要不然就算是有好活人家也是先安排自己徒弟,然後才能輪到咱們。」

  「你先拜吧,我不著急。」對李劍寒說。

  他說的我明白,確實是這回事,有師父帶著和沒師父帶著兩個樣。有師父帶著在學藝上事半功倍,還

  不會輕易沒活干,一旦下崗了師父能夠給找活,還都是好活。沒師父只能靠自己,像在勞務市場找活的大部分都沒師父。

  拜師和搞對象似的,得兩個人都相中了才行,不是一廂情願的事。心裡有陳師傅的影子在,就是拜師也要拜個像他那樣的,不但廚藝好,人品還好。

  酒店逐漸的走上了正軌。

  馮哥菜買的也熟練起來,不像剛開始的時候總把菜買錯,因為買錯菜他沒少挨孫梅的罵。

  他家族也挺厲害的。父親是廠內退休幹部,母親是街道退休幹部。他是退伍軍人,他哥也是軍人,現在軍銜是大校。他姐是廠內醫院的護士長,非常厲害。他和孫梅都非常怕他姐,孫梅可以罵馮哥,但是碰到馮哥的姐姐立馬變成小綿羊,乖乖的。

  馮哥姐姐不經常到酒店來,來了之後到廚房幫著摘摘菜,打打下手,很少在酒店吃飯,實在走不開的時候才會吃一口,並且是和員工一起吃,說工作餐吃著香。因為她是護士長,有些權利,有時候就叫我到醫院取一些便簽、創可貼、紗布,還有感冒藥,留著給酒店做不時之需。

  孫梅四川人,念完大學分配到廠內,和馮哥在一起也是找個依靠。但骨子裡那份川妹子的潑辣和躁動還是有的。

  我每天早早地來到酒店,幫著馮哥把菜拿進廚房,然後整理各種原料,摘菜洗菜切菜,熱饅頭熬粥,等廚房的人全來了之後開始吃飯,吃完飯開始一天的工作。

  還是和以前一樣,忙完自己的忙別人的,總之不閒著,手裡總有活。

  幫別人的時候也是幫自己,還能學到東西。學手藝就這樣,當眼睛看到之後千萬別覺得自己聰明認為學會了,看是看不會的,俗話說眼看千遍不如手過一遍,只有親手操作一遍才知道咋做,反覆做幾遍才稍微懂點兒,要說是學會了那得反覆的操作練習,直到把學的東西變成自己得心應手的,那才是真正的學會了。

  學習不是把學來的東西裝在腦袋裡,而是把學來的東西用自己的方式使用上,並且創造價值,這才是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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