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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六章我確實有過抑鬱症

2024-08-11 11:01:29 作者: 九方yu

  施與淮的故事說完後,之前的搞笑氛圍蕩然無存。

  慕秋難受的不停抹眼淚。她一個看小說能看到半夜起來哭的人,簡直聽不得這種真人真事。

  

  偏偏還只有那麼一兩張紙了,剩下的不是化妝棉就是濕巾,桌上的化妝棉不一會兒就少了四分之一,讓人啼笑皆非。

  故事主人公本人倒不是太難過,還有空提問。

  「是不是該下一個問題了?」

  下個問題是誰的問題?該由誰來提起一個非常好的切入點?

  沒人說話,導演放低了聲音,又問了個很讓人難受的問題。

  「那我們就問問,關妤吧。關妤,網上說你曾經患過抑鬱症,這件事是真的嗎?」

  關妤拿化妝棉擦了擦眼淚,還在笑:「問我啊?那大家要做好準備了,我要給大家講一個非常狗血的故事了,嗨先不要做出那副準備難受的樣子好吧,只是狗血而已。」

  「之前說,我是一個參演作品少到查無此人的喜劇演員,為什麼當了喜劇演員還查無此人呢?因為我十八歲進了電影學院,到二十三歲之前,一共六年,只出演了一部學校里導演系同學的喜劇片,那是大二的時候,仗著我有一個當導演的叔叔,所以當了個女二號。為什麼只出演了這一部呢?因為在這之後的其他的時間裡,我確實得了抑鬱症,沒有再出演作品的資格了。

  起因呢,是仗著親叔叔身份進入那部畢業作品後,我遇到了一個特別好看的男生。禮貌,單純,多和女生說兩句話都能臉紅。那時候的我吧,可不是現在這樣的,我那時候盤順條亮,還是算個漂亮姑娘的。

  漂亮姑娘和好看的男生碰到了一起,有共同的話題相似的愛好,甚至連喜歡的書都是同一個作者的,隨便去奶茶店裡買杯奶茶都能撞上,買的奶茶還是一模一樣的。這緣分簡直絕了,不在一起都說不過去,所以大二結束的時候,我們順理成章地談戀愛了。

  我是第一次談戀愛,太喜歡這種和靈魂伴侶在一起的感覺了,每天能有說不完的話,發不完的消息,隨便一個小節日都是我們給彼此驚喜的好時間。我們形影不離,暢快得不得了。但是,不是每段感情都是會一直美好下去的,孽緣也叫緣分嘛,有緣無分不也叫緣分。

  所以我被分手了,他帶著我叔叔的很多節目計劃書,新的喜劇片劇本,搖身一變成了別人的男朋友,別人的編劇。其實談戀愛分手也很正常的對不對?但是,我叔叔的整個團隊因為他,失去了一切,還要賠償投資方………」

  她講述的時候聲音和語氣仍然是輕快無所謂的感覺,即使說到這種地方了,可能確實戳到痛處了,她也沒有哽咽或者表達出難受,只是沉默了好一會兒。

  表情平淡冷靜。

  沉默到導演都嘆了口氣時,她才繼續開口,只不過這次語氣已經十分平淡:

  「那時候我引以為豪的叔叔摔下神壇,我也沒有了能利用的高高在上的身份,家裡所有的錢都用去賠償了。從輕鬆甜蜜的生活一下摔進泥潭,我情緒敏感,不敢出門也不敢和外界聯繫,每天呆在家裡,看著愁雲慘澹的家人商量,商量是不是給我退學,是不是要叔叔放棄他堅持已久而且信誓旦旦能闖出個名頭的導演圈。

  在這種極端變化的生活下,我……我患上了抑鬱症。抑鬱症呢,其實很好理解嘛,情緒抑鬱,心理失調,對生活充滿了消極的想法。在這種情緒的影響下,患者會很痛苦,進而出現失眠,脫髮,厭食的症狀,最後發展為自殘,自殺。」

  「我不敢自殺,甚至都不敢讓家裡人知道我的情況,雖然後來也被知道了。自殘倒是個緩解我情緒的好辦法,可是也很容易被發現。沒有發泄的方式,也不想出去見人,我就那樣在家待了幾年。

  說實話,抑鬱症不像其他的病症一樣,身體疼痛到受不了,但這個病吧,和慢性病比時間,和急性病比痛苦,折磨得人面目全非。就算有在努力接受治療,仍然沒什麼氣色。慢慢地,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幾年就沒啦。

  直到半年多前,經過我自己的努力,病基本好了,開始外出旅遊。旅遊到一半聽我叔說還是想再拼一把,找到了現在國內綜藝圈沒有試過的節目類型,想要試試。於是我又跑回來了,想要一起試試,我們叔侄倆到底還有沒有這個翻身的機會。」

  故事說完了,她兩手一拍,直起身來:「就這樣,就是一個情緒敏感的姑娘因為遇人不淑而發生的一個故事而已,只不過這個故事留下的毒膿祛除起來久了點。

  哦我是不是還沒正式回應一下?是,傳聞是真的,導演是我叔,我曾經確實有過抑鬱症。並且這個病一點都不炫酷好玩,網友們千萬別覺得說自己有抑鬱症是件很酷的事。」

  四下長久地安靜。

  關妤嘆了口氣,把自己珍藏的還剩下一半的濕巾捐獻出來。

  「化妝棉也擦不了鼻涕,濕巾雖然濕了點,不過也能將就一下。」

  離得最近的黎陽和舒苒悶聲悶氣接過去。

  黎陽:「我以前聽人說,喜劇演員才是圈子裡最容易抑鬱的人,我還不信。你一天天高興得很,哪裡像有抑鬱症的人啊。」

  「我從你帥氣的長相上也看不出來你傻白甜啊。」

  黎陽:「………」

  真的想把擦了鼻涕的濕巾扔到她身上去!

  關妤笑眯眯地看他一眼,又去看其他人。

  「哎哎哎,大家情緒可以收一收了,比起淮哥的故事我這個格局還挺小的吧,沒那麼難受,好吧就算難受,但一直難受也不是我們節目的宗旨啊。慕秋你怎麼還有紙?」

  慕秋把最後兩張紙拿出來,一張給了程知讓,一張都被捏皺巴了。

  睫毛上都還掛著眼淚花兒,她揉了下眼睛,瓮聲瓮氣地說:

  「最後一張了。完了,我這種不敢看虐文的人聽了你們的故事,晚上都睡不著了。現在腦子裡已經有了三十萬字以上的劇情擴展了都,大寫的虐文。」

  「這叫什麼虐文,這應該叫幸福生活的開端,苦難過去了,接下來迎接的可不就是新生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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