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偏心眼

  林若恍恍惚惚的眼神逐漸匯聚，也不再覺得頭重腳輕了。他把一切都想起來了，腦子裡的線索通通匯聚到一起，匯聚成一張臉，「是他！」

  「是誰？」軟軟搖了搖他的袖子。

  林若瞳仁緊縮，還處于震驚的狀態，陡然垂眸看到這麼個小孩子，他連忙道，「不能告訴你，否則你也會被他殺了的。」

  「我們警察在這裡，誰有這個膽子？」方sir和張建是覺得好不容易他恢復記憶了，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林若只得說出真相，「林瑞星。」

  「……」

  

  **

  一行人趕到林家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

  林保國作息不規律，他最近本來就有點失眠睡不著，這會兒正拿著一杯飲料在喝，尤其夜晚還總覺得乾渴，陡然看到被傭人帶進來的一行人，他頓時呆愣住了，一看到林若，他就充滿了控訴，「你怎麼回來了，你怎麼還有臉回來？」

  「爸……」林若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林保國聽到這聲愣了一下，繼而眼淚都唰唰要淌下來了，「你……你居然好了？」

  然後便緊緊抱住了他，林保國老淚縱橫得厲害，林若卻心裡一點波動都沒有。

  聰明的時候就還是個他兒子，傻的時候就是這傻子。

  他現在卻想起來了，父親怎麼對他的歷歷在目……

  這時，方sir出聲，「我們來，是帶林小少爺回去調查的。」

  「帶瑞星去調查？為什麼？」林保國滿臉茫然。

  「根據林大少爺的口供，是林小少爺給他的骨灰。」

  「這怎麼可能……」林保國立刻大喊大叫起來，「你們是不是弄錯了，要不就是林若剛好，所以他腦子不清醒，你們有沒有調查清楚哦。」

  自從老大出事，後來老二又離家出走，小兒子林瑞星那就是林家的臉面！

  林若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自從林瑞星出生之後，爸爸就是這樣，林瑞星說什麼就是什麼，而他和二弟說的話，他從來不會聽……

  「這位伯伯，你好偏心眼子哦。」

  軟軟說話脆脆的，但就是有股子小大人的味道。

  她原來在溯溪村住，那裡的村民偏心眼的事可多了，有重男輕女，還有同樣性別，就偏心小的嘴甜的那個。

  「才沒有，兩個都是我兒子，我怎麼可能偏心？」林保國嘴硬還不承認，可眼看著林瑞星要被帶走，他又連忙壓低聲音，衝著林若說，「若兒，你好了是好事，但不要剛清醒就辦糊塗事。你弟弟如果被警察帶走了，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林若鼓起勇氣，抬起頭，「爸，我說的是事實，當時確實是弟弟唆使我把骨灰粉放進去的。」

  林保國揚手就要打他，被盛言給拽住了，盛言眸光冷冷的。

  「盛言，你看，我是你的朋友，瑞星算是你的同事，你多少幫他說句話啊。」

  林保國知道盛言這個人，別看他是個科學家，可是在哪裡說話都很有份量的。

  「就算他是我朋友，可是事實就是事實。」

  最終林瑞星還是被帶走了，臨走前，他轉過頭，饒有深意地看了軟軟一眼。

  他大哥這麼些年就是一直痴傻的狀態，怎麼這小孩出現沒多久，他大哥就恢復了？這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林瑞星走了，軟軟卻還想在去林瑞星的那娃娃屋調查一下，她總覺得那裡有些蹊蹺，說不定能有線索。

  盛言按照軟軟說的，跟林保國說了，林保國揮揮手，「隨你們吧。」

  他現在感覺特別疲累，雖然跟盛言鬧崩了，但是到底也不敢跟盛家撕破臉。

  那間裝娃娃的房子被緊緊地鎖著，好在傭人有鑰匙，所以沒費什麼勁，就進去了。

  軟軟一進去，就四處打量著，娃娃真的好多，臉色蒼白，臉蛋上有淺淺的紅色，嘴唇也紅得像被血染過一樣，白天看還好，但是晚上看卻愈發增添了清冷詭異感，那眼窩都是深邃的，背對著的時候，會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

  膽大如盛言，來到這裡，都不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突然，他猛地一轉頭，聲調都有些變了，「軟軟，你看那個娃娃的眼珠子是不是動了一下。」

  盛言手指的是一個醫生模樣的娃娃，大大的頭，纖細的脖子，仿佛一擰就碎似的。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有一年他到林家來的時候，林家剛好也有一個當年熾手可熱的年輕男心理醫生，叫關浪，剛畢業不久，已經小有名氣了。那一次，他坐在林家，觀察了林瑞星很久，那時候的林瑞星還很小，才十歲多一點。

  關浪跟林保國說，讓他帶林瑞星去做一下心理測試，雖然只是懷疑，還是慎重點好，因為沒有確診，他也沒有明說他覺得林瑞星怎麼樣。

  當時的林保國把這件事當笑話聽，「我們家瑞星啊，成績好，連跳兩級了，跟學校里同學的關係處得也很好，我每次看他都不慌不忙的，是個性格特別好的人，怎麼可能有什麼心理問題？」

  可關浪還是堅持要林保國帶他去測試，林瑞星也微笑著說無所謂，林保國礙於這個醫生的堅持，還是答應了。可沒過多久，就聽說關浪被他治療的病人一刀給刺死了。

  他當時還心裡惋惜來者，雖然跟這個關浪才一面之緣，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看著這娃娃，就莫名有種當年關浪看著他的感覺，溫和而堅定，就連這個穿著都是一樣的。

  「沒有動啊……」軟軟定睛看了好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她繼續在這房間裡找來找去，而且還把乾坤袋裡的東西倒出來了，翻騰出了一個類似磁鐵的東西，這個可以更好地找到魂魄，比她肉眼看得更清楚。

  突然磁鐵的指針動了動，有反應了。

  軟軟迅速地走過去，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娃娃，長發，媽媽的模樣，一臉慈悲，她的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孩兒，一大一小，臉上都布滿了淚水。

  「七舅舅，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娃娃很像……」軟軟臉色一下子就嚴肅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