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今天媽媽零歲了！

  這時，軟軟突然神助攻，冒出一句，「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

  陰差：「……」

  

  盛凱捂住她的嘴，壓低聲音，「誰教你的？」

  軟軟：「在外公抖音上看的。」

  盛凱：「……」

  不愧是他爸，老年人是喜歡看那些，而且聲音又大，沒想到居然被軟軟學去了……

  孟婆聽到這話，突然又有點猶豫了。

  一來，如果她不回去，耽擱的就是那些亡靈，到時候出事越多，這窟窿越要她補。

  二來，這黑判官是嘴巴討厭了點，可是因為他經常去人間，所以偶爾也會給她帶點好吃的好玩的，雖然是小恩小惠，但是這也是代表他這個人沒那麼壞！

  孟婆深吸一口氣，「好，我跟你回去！」

  「太好了！」陰差也不記得自己多大年紀了，頓時蹦了起來，還一蹦三尺高。

  「軟軟，我要回去了。」

  軟軟戀戀不捨，大大的眼睛都蓄上了晶瑩。

  孟婆蹲下身來，摸了摸她的頭，平視著她，「我還會再來人間玩的。」

  軟軟糯糯地點頭。

  嗖的一下，時空出現了一道裂縫，孟婆和陰差擺擺手，回去「救火」去了。

  軟軟扁扁嘴，一直忍著，忍著……

  等到孟婆剛一走，「嗚……」她突然嗷嗷大哭起來，那淚珠子像不要錢的珍珠似的，一個勁往下掉，把盛凱都嚇蒙了，剛才明明還好的呀。

  盛凱不想讓軟軟哭，便從口袋裡拿出棒棒糖，軟軟搖搖頭，不想吃，看上去老沒精神了，一直在掉眼淚。

  沒辦法，盛凱只能把她扛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軟軟也像是水做的似的，一直在哭。

  盛凱納悶了，「軟軟，以前分別，你也不會這麼能哭啊？」

  「因為我捨不得孟婆姐姐，孟婆姐姐長得好看。」

  盛凱哭笑不得，小孩兒這神邏輯。

  到了家，盛家人都以為是盛凱把軟軟惹哭了，還沒來得及數落他，他就把軟軟抱著進了房間，然後沈藍歆在……正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們。

  軟軟一看到她就不哭了，反而破涕為笑，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三舅舅真聰明，她媽媽也很漂亮。

  盛凱抹了把汗，好歹他機靈。

  …………

  聚散終有時，再見亦無期，一晃到了沈藍歆要離開的時候，她也在人間待了挺久了，魂魄能復活，重聚，陪伴著她的小軟軟度過一段這麼歡樂的時光，看著她成長，看著她歡笑，看著她哭泣，她已經很滿足了。

  沒能看到她徹底長大成人，肯定是一個遺憾的，只是盛家人真的待軟軟極好，她也可以放心幾分了。

  軟軟也沒有哭鼻子，像是長大懂事了不少，她揮揮手，「媽媽，他們都說我說的話可靈可靈的，希望你能投個好胎，下輩子快快樂樂的。」

  沈藍歆點點頭。

  盛家人站了滿屋子，全都沉鬱不堪，一聲不吭，尤其是盛言，拳頭捏得死緊，可以看到經絡，還隱隱發紅，像是要滲出血來。

  沈藍歆笑了笑，「別那麼不開心嘛，否則我回來就沒有意義了。要是早知道會讓你們更加不開心，那我還不如不回來。」

  說到這兒，她眼圈紅了，此刻的她也是心如刀割。

  她又怎麼可能捨得下他們呢？

  盛言率先擠出一抹笑，「藍歆，你放心地走。」

  他握緊軟軟的小手，「我一定會好好撫養軟軟長大成人的。」

  「嗯。」沈藍歆點點頭，然後她看著盛言，「我有一點話要跟盛言哥說，你們能把軟軟帶出一會嗎？」

  「正好，藍歆，我也有些話要單獨跟你說。」盛言一雙桃花眼都很紅。

  「可以。」

  其他人都欣然同意，軟軟撅起小嘴巴，有一點點不情願，媽媽和七舅舅到底要說什麼悄悄話，是她也不能聽的？

  可她還是乖乖地牽著外公的手出去了。

  房間裡就剩下了沈藍歆和盛言，兩人沉默許久，「我……」

  「我……」

  對望一眼，沈藍歆深吸一口氣，還是率先說了，不再謙讓，選擇了勇敢，「這段時間，除了陪軟軟，其他時間我也在尋找我四散的魂魄，我都想起來了。」

  盛言猛地一抬頭，眼睛更紅了，「你都想起來了？」

  沈藍歆深深地凝望著他，「是的，我想起來了軟軟的爸爸是誰。」

  盛言喉結狠狠地滾了滾，卻有種難以言述的情愫在胸中滾動，最後發出一聲悲愴的吼叫，狠狠一拳砸在牆上。

  如果當年他早點告白，勇敢一點，沒有懷疑，沒有坎坷，那麼這一切的事都不會發生。

  「你不用自責，我亦不後悔，這一切都發生了。」沈藍歆仰頭，她還跟當年一樣灑脫。

  只是有唯一放不下的羈絆，「等我走以後，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

  「會的，一定會，我拿我的生命起誓。」盛言手上全是血，他和藍歆中間有太多的遺憾，而軟軟就是他們唯一的不遺憾。

  沈藍歆心滿意足，「我走了。」

  「現在？」

  「是的。」沈藍歆微笑，「我不想看到軟軟哭得很慘，否則到時候我也會更難挨。」

  她還是這麼通透。

  盛言點點頭。

  過了好一會兒，盛言還靜靜地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的那隻蝴蝶。

  門被叩了叩，繼而打開，探進來一個小腦袋，軟軟眼睛紅紅的，「我媽媽走了嗎？」

  她已經料到了，她也比尋常孩子更加聰明。

  盛言點點頭，軟軟聽話懂事地沒有哭，但盛言卻走過去，蹲下身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一個擁抱卻讓軟軟再也忍不住了，她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媽媽……媽媽……」

  哭得氣都喘不上來，無論多麼懂事，她還只是個小小的孩子啊！

  哭得抽噎著，淚水沾濕了盛言的襯衣，濕潤了一大片。

  盛家人都擔心地圍繞在她周圍看著，卻並沒有去打攪她。

  這時候，發泄出來，相反是更好的方式吧？

  從這天起，軟軟深深記住了這個日子，今天她的媽媽零歲了……

  明年的今天她就是一歲，比她還小了快五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