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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6章 收服凌敬的後遺症

2024-05-03 16:51:43 作者: 聖誕稻草人

  李元吉大馬金刀的坐著,客客氣氣的請凌敬坐下。

  對凌敬的問話,也是凌敬的考驗。

  凌敬要是給他說一句,是瞎猜的,那凌敬就不值得他招攬。

  竇婠自然也得送回掖庭宮。

  凌敬似乎知道他的心思,給了他一個標準答案,「自從劉黑闥反了以後,臣在長安城內舉步維艱。

  親近臣的幾乎沒有,厭惡臣的倒是多如牛毛。

  殿下在這個時候召見臣,必然是有所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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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敬說到此處,還不忘看竇婠一眼,「殿下知道臣心中所求,應該是調查過臣。

  殿下應該看不上臣身上的那點錢財。

  臣身上值得殿下圖謀的唯有一身所學。」

  凌敬的回答李元吉還算滿意,這至少證明了凌敬不是一個草包,擁有一定的眼力,值得招攬。

  李元吉笑著讚嘆道:「凌參軍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透了我的想法,不錯不錯。」

  凌敬謙遜的道:「當不起殿下誇獎。」

  頓了一下,又道:「臣既然已經答應了為殿下效力,殿下是不是也應該回應一下臣所求。」

  李元吉暗贊凌敬大膽,哈哈一笑,「竇婠我可以交給你,但你敢帶走嗎?」

  凌敬一愣,臉色變了。

  李元吉可不是在威脅他,而是在提醒他。

  他身份特殊,竇婠身份也特殊。

  他帶著竇婠出現在長安城內,一定會被有心人盯上。

  一些心懷叵測的人少不了要拿他們做文章。

  一旦鬧到了李淵面前,以李淵厭惡竇建德的程度,他們都得死。

  所以竇婠留在齊王府,遠比跟著他安全。

  但……

  凌敬並不是真的想為李元吉效力。

  他深知齊王府的惡名,也知道李元吉身處在怎樣的漩渦當中。

  為李元吉效力,不亞於在火里撈金,輕則燒身,重則性命不保。

  可竇建德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竇婠受苦。

  一時間他陷入到兩難的境地。

  李元吉知道他的難處,並沒有急著催促他回答。

  凌敬猶豫再三,看向李元吉道:「那就有勞殿下照顧婠女了……」

  李元吉會心一笑。

  「凌參軍為我效力,我自然不會虧待凌參軍在意的人。

  我會叮囑王妃,讓她照顧好竇婠。」

  凌敬苦笑著向李元吉道謝。

  收服了凌敬,李元吉也不急著讓凌敬出謀劃策,他知道凌敬很在意竇婠,所以讓凌敬帶著竇婠出去走走,給了他們一個獨處的機會。

  凌敬帶著竇婠離開以後。

  謝叔方迫不及待的出現在李元吉面前,「恭喜殿下收穫一員謀臣。」

  李元吉笑著點點頭。

  將凌敬收入囊中,確實是一樁值得開心的事。

  有了凌敬,再加上謝叔方、李思行,齊王府也勉強有了一些自保的實力,他也能鬆一口氣。

  「去跟王妃說一聲,讓王妃給竇婠準備一個院子,配幾個侍婢。」

  李元吉吩咐。

  李元吉還需要凌敬為他出死力,對竇婠自然得多加照顧。

  謝叔方應允,趕去寢殿傳話。

  ……

  李元吉收穫了凌敬,興致頗高,可有人卻高興不起來。

  李淵在得知李元吉先後處理了府上的女官、屬官、宮人以後,心中甚慰。

  他覺得李元吉長大了,成熟了,知道何為忠,何為奸了。

  為了慶賀,他痛痛快快的下令內侍省,將齊王府犯了錯的女官、屬官全砍了。

  可還沒等到他高興多久,劉俊就匆匆趕到甘露殿稟告。

  李元吉從掖庭宮提走了竇建德的幼女。

  竇建德手底下的國子祭酒凌敬,成了齊王府座上客。

  「砰!」

  李淵憤怒的將最心愛的玉盞摔在地上。

  玉盞瞬間碎成八瓣。

  「去,叫那個逆子過來見我!」

  李淵站在寶座前怒吼。

  甘露殿內外的宮人嚇的跪了一地。

  劉俊急聲應允,「喏!」

  劉俊帶著李淵的口諭,匆匆趕往武德殿。

  劉俊趕往武德殿的時候,鄭觀音也出現在了李建成處理政務的地方。

  頭頂玉冠,身著紅袍,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的李建成,正皺著眉頭在審閱地方上的文書。

  鄭觀音端著一碗紅棗羹悄無聲息的走到李建成近前。

  李建成聞到了熟悉的薰香味,放下了文書,仰起頭,目光溫柔的看向鄭觀音。

  「有事?」

  鄭觀音點點頭。

  李建成處理文書的時候,喜歡清靜,一般鄭觀音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一旦鄭觀音在這個時候出現,那就說明有事。

  「四郎從掖庭宮提走了竇建德幼女。」

  鄭觀音柔聲說。

  李建成一愣,「竇建德幼女?他提竇建德幼女做什麼?」

  鄭觀音緩緩道:「有人看到,四郎提走竇建德幼女後沒多久,竇建德的國子祭酒凌敬出現在了宮裡。」

  李建成瞳孔一縮,「他是瘋了,敢觸父親的霉頭,他不知道父親已經恨死竇建德了嗎?」

  鄭觀音沉吟道:「我看他不是瘋了,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說到此處,鄭觀音還不忘提醒李建成,「你別忘了,就在今天晌午,他逼著你殺了薛寶。

  我們這位四弟,跟之前大不相同了。」

  李建成眉頭皺成一團,雙手揉著太陽穴,道:「我還以為他只是一時意氣用事……」

  在李建成眼裡,李元吉一直是一個幼稚的弟弟。

  李元吉問他討要薛寶之舉,也被他當成了意氣用事。

  薛寶並不是李建成安插在齊王府的。

  薛寶是主動找上李建成,說要為他效力的。

  在薛寶出了事以後,李建成之所以保薛寶,也是做給其他為他做事的人看的。

  李建成並不在意薛寶的死活。

  也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現在鄭觀音提起此事,又將此事跟李元吉的反常聯繫在一起,讓他不得不多考慮一下。

  「他要是意氣用事,我去找他的時候,他一定會看在我的薄面上放薛寶一馬。

  可他沒有。」

  鄭觀音提醒。

  李建成皺眉道:「你去武德殿見他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同?」

  鄭觀音略微回憶了一下在武德殿見李吉時候的樣子,緩緩道:「比以往少了一些張狂,多了一些沉穩。

  目光沒有以前那麼飄忽不定,反而多了一些堅定。」

  李建成若有所思的道:「如此說來,我們這位四弟還真是不一樣了……」

  李建成側頭看著鄭觀音問,「武德殿最近有沒有添什麼新人?」

  鄭觀音知道李建成在問什麼,微微搖頭道:「沒見到有什麼四郎在意的新人。」

  「那元吉為何會變得成熟了這麼多?」

  李建成並不覺得李元吉被人掉包了。

  在這一座數萬兵馬拱衛的太極宮裡,還沒人敢在他的兄弟身上做手腳。

  所以李建成將李元吉的所有變化,都當做是成熟了的表現。

  「臣妾猜測,應該跟十幾天前的雷擊有關。」

  在李元吉性情大變之前,唯一發生的值得關注的事情,就是雷擊。

  李建成點著頭道:「雷擊之後,幡然醒悟,也在情理之中。

  我因為他分屍陳善意的忤逆之舉,不願意見他,沒想到他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鄭觀音苦笑道:「四郎成熟了可並不是一件好事。」

  李建成目光一沉,「裴寂之前誇讚他變聰明了。我還以為是裴寂故意將世民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為我緩解壓力。

  如今看來,裴寂是真心誇他,而不是為了幫我。」

  鄭觀音點點頭,「他招攬凌敬,必有所圖。」

  「呵……」

  李建成嘲諷的一笑,「我們兄弟,能圖謀的還能有什麼?

  原以為只有世民跟我爭。

  沒想到元吉也想跟我爭。」

  李建成盯著鄭觀音自嘲的問,「我這個兄長是不是做的有些不稱職?不然怎麼會這麼不得人心?」

  鄭觀音憐惜的看著李建成,「不是你這個兄長做的不稱職,是人心思變,是你手裡的東西太誘人,沒人能頂得住誘惑。」

  李建成沉默了片刻,「世民我壓不住,沒理由元吉我也壓不住。

  你差人去告訴尹阿鼠,就說元吉招攬了竇建德舊部,他知道該怎麼做。

  再差人將并州的所有文書一併送到武德殿去。

  元吉既然長大了,成熟了,那就沒理由再讓我幫他處理封地上的政務。」

  鄭觀音愣了一下,道:「你這是準備稱量四郎的斤兩?」

  李建成毫不猶豫的點頭,「他既然起了不該起的貪心,那總得讓我看看他有沒有跟我作對的資格。

  若是沒有,那就安安心心做個親王。」

  鄭觀音點了點頭,叮囑李建成記得吃東西,然後離開了李建成處理政務的地方,去幫李建成傳話。

  在太極宮西的承慶殿。

  李世民和長孫觀音婢也在討論李吉。

  李世民一邊翻閱著河北最新的戰報文書,一邊對正在奶孩子的長孫觀音婢道:「聽說元吉從掖庭宮提走了竇建德的幼女。竇建德的國子祭酒凌敬成了他的座上客。」

  長孫觀音婢有些好笑的道:「二郎想說什麼?」

  李世民放下手裡的文書,道:「你不覺得他犯了父親的忌諱嗎?

  父親殺了竇建德,逼反了劉黑闥。

  如今劉黑闥在河北鬧的沸沸揚揚的。

  已經攻克了昔日竇建德所占的九成疆土。

  父親現在恨不得將竇建德再殺一次。

  元吉在這個時候請竇建德的舊部當座上客,父親能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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