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姍姍來遲的趙文

  大明朝的新皇帝朱由檢正端坐在御書房中，他看著桌子上堆積如山的奏摺，揉著腦袋。

  「曹大伴，你說朕是不是很無能？這才剛剛登基幾個月，那草原的韃子便攻破長城防線，殺入關內，劫掠百姓。」一個穿著鍺黃色龍袍下巴上長著稀稀疏疏胡茬的年輕人坐在書桌前，不停地揉著腦袋。

  曹化淳侍立在朱由檢左右，他聽到朱由檢的話，躬下身來，輕聲道：「陛下何出此言呢？陛下乃是上天之子，萬民之主，有著上天的庇護，些許困難怎麼能難倒陛下？只是陛下剛剛登基，還未熟悉朝政，等到陛下熟略之後，一切困難都會煙消雲散的。」

  年輕的朱由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御書房中走來走去。

  窗外的夜色如同黑墨一般漆黑，朱由檢走到窗前，長出一口氣，暗道：「皇兄將這大明的萬里江山交到朕的手上，那朕就一定要為皇兄以及列祖列宗守好這大明的萬里江山！」

  朱由檢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目光堅定的看向遠方。

  朱由檢到現在還記得，他的皇兄天啟皇帝朱由校臨終前對他說的話。

  

  「別哭，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為兄要去見大明的列祖列宗了，這大明的萬里錦繡江山就交到你的手裡了。來，站起來，我朱家男兒應當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吾弟也要成為堯舜一般的人物！吾弟當為堯舜！」

  「吾弟當為堯舜！」朱由檢重重的念著這幾個字，雙眼中爆發出道道精光。

  朱由檢回過頭來，走到書桌前，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又重新提起毛筆，在那成堆的奏摺上批改起來。

  司禮監秉筆曹化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輕聲道：「皇爺，三更天了，時候不早了，還請皇爺儘快歇息吧。」

  朱由檢停了下來，看著曹化淳，說道：「皇兄將這萬里江山交到朕的手中，那朕就得替皇兄守好這萬里江山。曹大伴要是困了，那就先回去休息吧。朕還頂得住！」

  曹化淳看著朱由檢堅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勸不動他，於是不再說話，靜靜地侍立在朱由檢左右。

  御書房中的牛油大燭靜靜地燃燒著，火苗不時跳動著，發出噼啪聲，將御書房照的通亮。

  「這些該死的官員，一個個都是些酒囊飯袋，竟然能讓韃子殺入長城之內。我實在想不明白，朝廷每年上百萬的銀兩到底是花在哪了？為什麼這萬里長城如同紙糊的一般！」朱由檢緊緊的攥著毛筆，手上青筋暴起。

  朱由檢看著桌子上的奏摺，越看越心驚，像什麼糜爛萬里，殺人無數，火燒村莊之類的字眼層出不窮。

  朱由檢頭上滿是冷汗，這是他皇兄剛剛交給他的江山，這還沒滿一年，就成了這副模樣，朱由檢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天啟。

  「曹大伴，你派個人去宣府，給那宣府總兵侯世祿帶一句話，如果七天之內不能將韃子給朕趕出長城，朕就要了他的腦袋。」朱由檢惡狠狠的道。

  ……

  趙文騎在戰馬上，走在破敗的官道上。

  路邊不時有神色慌張，拖家帶口的百姓急匆匆的走過。

  趙文攔住一個領著一個小女娃的中年男人，開口問道：「這位大叔，你們這是往哪去啊？怎麼會如此匆忙？」

  中年男人回過頭一看，原來是幾個身著鴛鴦戰襖的明軍，於是放下心來，說道：「這宣府附近是待不成了，我要去大同京城那邊投奔親戚去。」

  「怎麼就待不成了？雖說有韃子打了進來，可宣府鎮、萬全左衛、萬全右衛有將近十萬的人馬啊，應該能擋得住這些韃子啊。」宋虎看著路上越來越多的行人，皺眉道。

  中年男人嗤笑一聲，說道：「我呸，什麼狗屁十萬大軍，全都是縮頭烏龜。一個個只敢待在城裡，守著那些堅城，眼睜睜的看著韃子在外面劫掠殺人，絲毫不管。哼，我不與你們說了，我走了。」

  中年男人將小女娃直接架到肩膀上，向著遠處匆匆而去。

  趙文看著急速離去的中年男人，看向宋虎：「他說的有那麼嚴重嗎？」

  宋虎皺著眉頭，說道：「這說不準啊，以前神廟老爺還在的時候，韃子輕易不敢殺入長城的。但現在就說不準了，天啟元年、三年的時候，也有過這種情況，可是卻沒有這麼嚴重。」

  「虎子，我看十有八九就是那些官兒沒卵子出去和韃子拼殺！」趙大牛坐在大車上，鄙夷道。

  趙文牽著馬韁繩，緩緩的策動著戰馬，向前走去。

  逃命的百姓越來越多，到最後直接將整個官道堵住了。

  趙文看著如同大海一般的人流，皺著眉頭，停在路邊。

  「不好了，韃子來了！韃子來了！」

  人流的最後方忽然響起了驚呼聲，隨後，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傳了過來。

  「有韃子！」

  宋虎直接站在馬背上，向前方看去。

  只見一道煙塵沖天而起，朝著這邊飛速而來。

  「大約兩百左右！」

  「快跑啊，快跑啊，韃子殺人了！」人流瞬間慌亂了起來，無數百姓擁擠著向前方跑去。

  可官道就是這麼寬，人又這麼多，怎麼可能擠得過去？

  官道瞬間被人流堵塞，無數百姓被擠到了地上，那些倒在地上的百姓捂著腦袋，不停地哀嚎著，希望有人能將他扶起來。

  可是，現在的百姓就如同受到狼群驚嚇的羊群一樣，都只顧著逃命，怎麼可能會去幫那些倒在地上的人？

  無數雙鞋子踩在倒在地上的人身上，沒多長時間，倒在地上的人便失去了呼吸。

  趙文站在路邊，看著這些驚慌失措的百姓，急忙大喊道：「別擠，別擠，擠什麼？往路邊跑，往路邊跑啊。」

  可這些百姓對趙文的喊聲置若罔聞，自顧自的朝著前方擠去。

  人流如同龜速一般，朝著前方緩慢的移動著。

  「哈哈，該死的明人！」

  韃子衝到了人流的後方，他們看著眼前的百姓，一臉猙獰，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就向百姓殺去。

  「該死的，讓開路，讓開路！」趙文想要衝到人流後方，結果被洶湧的人潮帶著向後移動著。

  「噗嗤，噗嗤！」

  彎刀入肉的聲音不斷響起，只見人流後方不斷地有鮮紅色的血液沖天而起。

  趙文看著前方不停倒下的百姓，目呲欲裂，「你們讓開啊，你們給我讓開！」

  趙文拉著馬韁繩，手中的馬鞭不停地的抽打著馬背。

  可是，陷入人潮中的戰馬，怎麼可能容易的衝出去？

  「嘿嘿，明人就是窩囊，都是些廢物。這些明人只配去死，只有我長生天的子孫才配生活在這片富饒的土地上。當初成吉思汗和忽必烈大汗還是手太軟了，兩位大汗就應該將這些明人全部殺光！」一個百戶一刀將一個八十多歲的老漢腦袋砍下，滿臉鮮血，惡狠狠的看著前方的人群。

  「勇士們，今天是你們的狂歡。我命令，今天不封刀，勇士們。隨我殺啊！」百戶一馬當先，衝進了人群當中。

  一時間，無數百姓被戰馬撞飛，筋骨具裂。

  趙文看著前方不停有百姓口吐鮮血的飛出，整個人瞬間狂暴起來。

  「你們這群窩囊廢，韃子只有兩百多人，你們有好幾千，為什麼不和他們拼命？只知道抱著腦袋跑路？你們這群沒卵子的，都給我讓開。」趙文終於忍不住了，他直接揮起手中的馬鞭，狠狠地抽在擠在他戰馬旁邊的人身上。

  馬鞭一瞬間便將那些百姓的衣服抽碎，直接在百姓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那些百姓挨了幾鞭子，急忙向旁邊擠去，讓開了道路。

  「既然你們要去送死，那就去好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壯漢揉著肩膀上的血痕，幽怨的看著向後衝去的趙文。

  「大牛，虎子，手榴彈招呼！」

  趙文終於擠到了人流的最後方，他看著正在肆意屠殺百姓的韃子們，怒吼一聲，隨即直接從馬背上的一個口袋中取出一顆手榴彈，拉開引信，朝著不遠處的韃子扔去。

  「嘭！」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突兀的響起，那些正在砍殺百姓的韃子被這聲巨響嚇的一愣，停了下來。

  「嗖嗖嗖！」

  趙大牛和宋虎也將自己手中的手榴彈扔出，飛進了韃子的軍陣中。

  「嘭嘭嘭！」

  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一時間，七八個韃子人仰馬翻。

  「有明軍！」韃子百戶收回彎刀，身體貼在馬背上，警惕的看著趙文等人。

  「他們只有三人，衝上去，將他們全殺了。」韃子百戶瞅了半天，才發現趙文等人只有三人，於是扯著嗓子，惡狠狠的道。

  「一群只知道欺負老弱的狗東西，今天，你家趙爺爺就讓你體驗一下，什麼叫做絕望。」

  趙文從馬背上扛起裝好彈頭的40火，對準韃子，直接扣動了扳機。

  「嗖！」

  一道橘紅色的尾焰朝著韃子飛速而去。

  「不好，是那些烽燧中的明軍！」韃子百戶看著飛來的火箭彈，瞳孔皺縮，滿臉驚懼。

  之前攻打烽燧的那一幕死死的印在了他的腦海中，這一刻，當他再次見到那橘紅色的火焰時，瞬間就被嚇破了膽。

  火箭彈飛進韃子軍陣，直接爆炸，一團明亮的火焰直接將火箭彈周圍四五個韃子籠罩，火箭彈爆炸之後的碎片也如同利箭一般，射向韃子。

  一時間，四五個韃子變成了碎片，七八個韃子摔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