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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說你胖

2024-08-06 22:56:15 作者: 豐本

  林金梅和寇陽不知道在聊什麼,說著還不時的往後看幾眼,鄭建國低頭看著有些臉紅的郝運,嘴角劃出一道弧線來:「她們轉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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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在桌子上的郝運聽到抬起頭,林金梅正好轉過頭去,只剩下寇陽的一雙眼睛望來,便滿臉正色的開口道:「你別替我操心了,記得也不能告訴別人。」

  「沒問題,你不讓說我就不說。」

  眼瞅著郝運要急了,鄭建國也沒了打趣這位老友的心思,只是臉上的笑收起後,望著前面的寇陽開口道:「你到時別後悔就行——」

  「我才不會後悔。」

  郝運的話說的斬釘截鐵,鄭建國腦海中閃過這貨喝醉後失態的模樣,那會兒他沒提醒過,要是以後這貨還像記憶中那麼沒點志氣,他是不介意揭他傷疤的:「我記住了,以後你要是後悔了,就別怪我揭你傷疤。」

  「我肯定不會後悔。」

  郝運說著看了眼前排林金梅的背影,接著目光飄了下看到她旁邊的寇陽,滿臉狐疑的開口道:「他們有人說你和寇陽約會了——」

  「你信嗎?」

  鄭建國眉頭一皺,接著眼前閃過當時和寇陽在回收站遇見的畫面。

  他和寇陽在校外發生交集就那麼一次,其他時間裡不是在學校就是在教室裡面。

  不過這些不用對郝運解釋,這種情況下的解釋就是掩飾,鄭建國開口道:「我們倆約會?」

  「我不信——」

  飛快的搖了搖頭,郝運轉頭衝著鄭建國面前的代數抬了抬下巴,開口道:「我以為你想用——隔山打牛的方式去接近她,可你借了書和抄了書後就是在認真看,也沒再去主動找過她。」

  「呵呵,那叫曲線救國。」

  瞅著郝運一本正經的模樣,鄭建國頓時樂了。

  這時候學生間的思想還是比較純粹的,他和郝運都是男的所以沒有三八線,如果異性同桌的話雙方間就會有道看不見的線。

  當然絕大多數同學間,都保持著同志般的感情,鄭建國笑道:「我和寇陽只是同學,等到畢業後就會變成老同學,和咱倆狀態差不多——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嗯。」

  「你念的什麼?詩?自己做的?」

  郝運眼睛一亮,不想就見鄭建國翻了個白眼給他,接著張口道:「那就是別人做的了,我就說麼,你怎麼會作詩呢?咱倆認識這麼長時間了,你小子肚子裡面——」

  「我會做你也聽不懂。」

  鄭建國繼續翻著白眼沒有打擊這貨的無知,他先前只是順嘴說起同學腦海中冒出了那麼句,沒想到這個驢屎蛋竟然連聽都沒聽過,只得開口道:「到時候咱們離校時,我送你一首。」

  「切,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

  郝運明顯不相信,這會兒的詩還沒有走進大眾,未來那幾位行走的流量詩人,這會兒不是正在修理地球就是在工廠里當工人。

  有那私下裡的愛好者,也都是與同行者分享,至於走進大眾階層則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郝運開口道:「不過我很樂意等,等著拜讀你的大作,可到時候你別忘了兄弟我就行。」

  鄭建國笑了笑沒接這話,而是低頭繼續看起書來。

  先前的男女朋友和同學的說了那麼多,帶起了腦海中許許多多的念頭。

  要是過兩年那種狀態下鄭建國還不敢寫點什麼,大傢伙看的多了也就把欣賞能力提高不少。

  這會兒那些光耀下一個十年的詩人們怕是恨不得沒人關注才好,大都關起門來叫上幾個好友自得自樂一番,哪裡還敢跳出來指摘他的不是。

  鄭建國的笑容讓郝運有些摸不著頭腦,認識這麼長時間以來,郝運發現這位同桌突然變得有些陌生。

  可想著兩人的這個約定總是要在離校前實現,便把這個事兒給放在了腦後,只是直到第二天一早到了學校,就被黑板上寫的東西給驚到了:「班幹部和班委會成員到校長辦公室集合,準備去善縣高中參加動員大會,其他人今天全部自習——」

  「那還自習個屁?」

  跟著郝運進了教室的吳斌瞅著黑板上的字,罵了句後轉身走了,嘴裡嘀嘀咕咕的還不知念叨著什麼。

  郝運頓時有些不知所措:「這,是為提前畢業下鄉做動員?」

  「還能為什麼做動員?這次趙楠可風光了——」

  一個聲音從教室里傳來,郝運的眼睛眨了眨有些不敢相信:「那就是,動員完了就算是畢業了?」

  曾經,畢業好像還很遙遠,遙遠到郝運對於這些天的趙楠他們倡議的根本不報任何信心,卻是沒想到現在最後這個學期,才開學一個多星期,就提前結束了。

  鄭建國到的時候,也是瞅著黑板上的通知走了好一會神。

  這怕是他這隻蝴蝶翅膀所帶來的最大效應,只不過到了這會兒也沒整明白其中的因果關係。

  好在提前畢業這個變化對鄭建國的影響不大,看了眼站在講台旁的郝運,開口道:「你不是想看我寫的詩嗎?」

  「嗯?」

  郝運嘴巴微張,有些發黃的牙齒上還帶了一小塊菜葉子,鄭建國搖了搖頭轉身走上講台,拿起黑板擦將通知擦掉,轉頭看了眼他:「幫我搬個板凳。」

  拿板凳是把黑板正中的通知往上面挪了挪,鄭建國搬著板凳將通知寫完,便站在黑板上拿著粉筆歪歪扭扭的寫了起來:「

  當你走出這間課堂;

  揣著憧憬的夢與想;

  輕快的吟著輕快的歌;

  切莫忘記這時模樣;

  他日之後你在遠方;

  獨自的哼唱曾經的歌;

  任它在沙啞里被淹沒;

  請放下這些對自己說:

  這些是平凡,那些是磨難;

  疲憊我的身軀,堅強了意志;

  於是可以不回頭地逆風飛翔;

  不怕前方有雨,近處有霜;

  這些是現實,那些是理想;

  催著我的腳步,伴著我成長;

  所以往後的路從此不再迷茫;

  未來不再無處安放;

  半途而廢的失敗者;

  自以為是的慶幸著;

  舒坦著,愉悅著,快樂著;

  請放下這些對自己說;

  這些是平凡,那些是磨難;

  疲憊我的身軀,堅強了意志;

  於是可以不回頭地逆風飛翔;

  不怕前方有雨,近處有霜;

  這些是現實,那些是理想;

  催著我的腳步,伴著我成長;

  所以往後的路從此不再迷茫;

  未來不再無處安放;

  這些是堅持,那些是選擇;

  堅定我的方向,大步的邁著;

  雖然從不相信付出就有回報;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這些是開始,那些是結束;

  馬上就要開始,平凡的開始;

  好吧小聚之後總是離別收場;

  那現在就離別吧;

  那現在就收場吧。」

  粉筆有些使不慣,鄭建國寫到一半又拿起黑板擦掉,從小學到高中這會兒還沒在黑板上寫過這麼多的字,對於字體大小的掌握也沒做到得心應手的地步,以至於擦擦寫寫的到了最後時,已經沒了先前看到通知的心潮。

  最後寫完了後退兩步,鄭建國瞅著還算工整的行文,這才將粉筆扔進桌上的木製粉筆盒,瞅著台下的一圈人拍了拍手,面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大家馬上就要分開,這就算是臨別的叮囑吧。」

  「咳——」

  林金梅兩眼放光的盯著黑板上的字,不想吸了點粉筆末咳嗽兩聲,收回目光後滿臉驚訝:「鄭建國,這是你寫的?」

  「嗯,最近看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你們就要下鄉了——」

  瞅著林金梅的眼神有些不對,鄭建國又看了眼在遠處盯著她看的郝運,探手一指這貨開口道:「我答應送給郝運的,想想不光是他要準備下鄉了,也就直接寫在了黑板上,送給大家。」

  「倒是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本事——」

  林金梅掃過遠處不知為何臉紅的郝運,轉過頭後衝著鄭建國仔細看了看,便感覺這位最近大出風頭的同學有雙好似能看透人心的眸子。

  莫名的林金梅心中重重一跳探手捋了捋耳畔的垂髮,一雙眼眸也就變得有些閃爍,語氣也柔了幾分:「那也是送給我了?」

  「也送給你。」

  鄭建國眉頭微挑,他沒想到能聽見這麼個說法,不禁轉眼看了看遠處盯著自己的郝運,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的有點多,林金梅以前和沒對誰這麼溫柔過。

  最起碼是鄭建國沒接觸過的一面,當即面上的笑容飛快斂去,開口道:「也送給趙楠寇陽吳斌——」

  「你最想送給寇陽吧?」

  林金梅圓圓的小臉一變,接著好像回過神來似的看了看身後,就見寇陽正站在門口處,當即眨了眨眼指著黑板上的通知,開口道:「寇陽,老師讓你們班幹部去校長辦公室集合。」

  「嗯,我看到了。」

  默默的打量過這位同學兼半個好友,寇陽目光跳過她落在了鄭建國的臉上,接著低頭將身後的書包打開道:「鄭建國,書我帶來了,兩塊八毛七分錢,你明天能帶來嗎?」

  「能!」

  聽到自習叢書的消息,鄭建國也就把腦海中閃過的某些東西扔開,下了講台幾步到了寇陽面前,瞅著她手上的四本書面現喜色:「謝謝,還是那個約定,到時候你用就說話。」

  任由十幾雙目光落在臉上,寇陽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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