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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4 少一個

2024-08-06 14:58:07 作者: 謝其零

  十月初十,瓷器大賽,各地做瓷器的九月份就聚到應天府。伍東家過了中秋趕過來,伍家早就在應天府買了宅子,不大,兩進院,在城南。

  做汝瓷的來了三家,伍東家對這次比賽信心滿滿,他手上可有汝瓷第一人做的瓷器。

  比賽的地方在城西南,是前朝皇帝跑馬玩樂的場地。皇上登基之後收拾了一下,用於武舉比賽的場地。

  這次用於比賽,臨時搭了棚子,付昔時進來一看,類似於在鳳陽府比賽拉麵的那種,有個木頭台面,上面擺了十個椅子,周圍一圈都是長方桌,下面擺了好些圓桌和方椅,給前來參觀的人準備。

  能夠進場的必須要有請帖才可以進來,以往這種事情建豐長公主沒有興趣,這次因為有陶家參賽,建豐長公主也來了,一是給女兒面子,再一個她自己也好奇。

  建豐長公主一家,付昔時一家,還有陶家,當然不是每個人都來。建豐長公主這邊是他們夫妻倆,羅志豪還有羅秀月。

  付昔時這邊有包姥姥、豆全柱。豆祖母沒有來,留在家裡看著四胞胎。

  陶姨姥這邊就是老夫妻倆和陶福運父子。

  原本葉田卓要來,不知有啥事沒見他過來,現在他也和羅志豪一樣,經常神龍不見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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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家徐太夫人帶著二兒媳錢氏和孫子徐慶生來了,同桌的有武安侯府的江夫人,還有另外幾個誥命夫人坐一起。

  徐慶生知道給他相親的是建豐長公主的次女,他偷偷的往這瞄了好幾眼,見羅秀月長相普通,稍稍有些失望。不過父親說了,娶妻娶賢,門當戶對。看到又說又笑的付昔時,他知道這個是長公主嫡長女,心裡還想要是羅家次女像長女一樣好看就好了。

  羅秀月也知道今天來是讓她相看一下徐家公子,她瞄了一眼徐公子,普普通通,沒啥感覺。

  她從小長到大的環境,長輩也好,同輩也好,晚輩也好。男的長相都很俊美。大哥羅志豪十七八歲的時候,應天府好多未嫁閨秀暗中傾心與他。

  這次來比賽的有二十多家,每家呈上一個瓷器,只選前十名。

  前三名會得到皇上親手寫的門匾。

  比賽開始,各家代表拿著各自的瓷器上台,陶家是陶福運出面。陳南星畢竟是個女子,而且今天她也沒有到場。付昔時悄悄問陶姨姥,陶姨姥說她身子不舒服。

  付昔時明白,女子要是來了小日子是不會出門。

  十個評判挨個觀賞桌面上的瓷器,做黑瓷的也有幾家,所有人都很緊張的盯著前台看。

  評判們坐下來互相探討,竊竊私語。

  陶家呈上的是一個金黑釉小口長頸刻花酒壺,色澤黑亮如漆,刻花是用金色線條,刻的是仙鶴,酒壺細長脖頸似那仙鶴的脖頸。

  付昔時頭一次見這種造型,嘖嘖稱讚。

  建豐長公主說道:「你舅父要是見了定會喜歡,他就喜歡黑色。」

  付昔時說道:「那我幾次見舅父他都穿的月牙色或者淡青色。」

  建豐長公主說:「你舅父說了,黑色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穿出來的,必定要在正式場合或者祭祀的時候穿。」

  付昔時心想,難怪上次進宮認親皇上舅舅就穿了一身黑色,皇后舅母穿的深紅色黑色滾邊曲裾,好像繡花是金色。

  付昔時留意伍東家,他呈上的是一套茶具,一個茶壺和幾個小茶杯。茶壺也類似也是細長脖,款式沒什麼特殊,中規中矩。

  等了好久,才有一個人站起來宣布比賽結果第一名。是汝窯天青釉碗,第二名官窯粉青釉花觚,第三是陶家的金黑釉小口酒壺。

  包姥姥當時就激動的說:「我就說了肯定是探花。」

  陶姨姥更是是激動的掉了眼淚,陶留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使勁的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付昔時留意伍東家,見他臉色很難看,剛聽到伍家好像獲得第九名,她為伍東家惋惜。

  前十名上台領獎,伍東家強顏歡笑,下了台後和各位同行互相說恭喜。選中的前十的瓷器都要送進宮給皇上過目。

  這時候付昔時才給三舅介紹伍東家,伍東家這時候神色已經恢復正常,態度熱情,說一定一起吃個飯。陶福運答應了,他也想多認識做瓷器的同行。

  這時候評判從台上下來,付昔時微笑著給王美立點下頭,被正在和陶福運說話的伍東家看到,暗自留心。

  陶家第一次出手能夠得第三,那是分外驚喜,付昔時說她請客全部去六六順吃飯。

  建豐長公主也很高興,女兒的婆家親戚有本事,女兒臉上也有光,和相熟的誥命夫人打了招呼,女兒攙著她說一起去吃飯,她也點了頭。

  皇宮裡,桌面擺著這中選的十個瓷器,皇上挨個看過來,不懂,讓王美立給他一一解說。

  王美立說第三名的時候他知道是外甥女兒婆家的人做的,之前美珍拿了幾個回宮。

  皇上拿起黑瓷的細長頸說道:「不錯不錯,這個酒壺沒有手柄,直接捏著仙鶴的脖子就可以倒酒,做的不錯。」

  這方面他不懂,只會說不錯。

  王美立介紹到第九名伍家的瓷器:「按理來說,第一應該是這一套瓷器。」

  皇上嗯了一聲問道:「為何說按理來說?」

  王美立說道:「如果我今天不在場,或許第一就是這個。」

  皇上問道:「你見過這套茶壺?」

  王美立回答:「是,這一套茶壺是中原陳家陳老爺子最後親手做的一套瓷器。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在陳家見過。這一套不全,少了一個。」

  皇上仔細看了看茶壺茶杯,問道:「五個茶杯,有的是茶壺配套是四個茶杯,少了個什麼?難道這套是六個茶杯?」

  王美立說:「不是茶杯,還有一個細圓柱形花瓷瓶,半尺來高。」

  皇上奇怪問道:「還有茶壺配花瓶的?沒見過。」

  王美麗解釋道:「有句詩詞,莫惜花前泥酒壺。陳老爺子把這句詞刻在酒壺和酒杯底下,而那個花字就是花瓷瓶,並沒刻字。」

  皇上挨個拿起來看,確實就是少了一個花字。

  王美立繼續說道:「這套汝瓷,清雅素靜,溫潤古樸,平滑細膩,如同美玉,只可惜少了一件,還是最出彩的一件,是汝瓷中的天藍釉冰片紋,見過那個,才知道什麼是雨過天青雲破處。如果齊全,第一就是這套了。」

  皇上沒見過,就算見了他也看不出好歹。

  皇上問道:「你說陳老爺子,那麼這次來的是他的後人?你可以問問,那個花瓶上哪去了?」

  他聽王美立的介紹,很好奇。

  王美立說道:「參賽的並不姓陳,姓伍,當初陳老爺子說過這是給他獨生女兒的陪嫁,是最後一次親手做瓷器。」

  皇上嗯了一聲說:「沒準就是他女婿家。」

  王美立說道:「下官之後再沒去過陳家,所以不知。」

  皇上也是聽聽,對別人女婿不感興趣,他把前三全部寫了字帖,讓人裱好送給前三家。

  他也沒讓別人給他起草,直接第一名就是汝瓷之家,第二名是青瓷之家,第三名是黑瓷之家。

  讓他的話來說簡單易懂,辦大賽主要目的也不是這個。

  但是對於商家來說,能有皇上親筆書寫的匾。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陶姨姥他們吃了飯回去之後,陶留貴讓讓孫子去買鞭炮,在家門口放了一刻鐘的鞭炮。

  陳南星在家一直提著心,等到陶家派人過來說了名次才鬆口氣。

  聽到伍家中了第九名,陳南星琢磨,不知道伍家會拿什麼出來參賽。

  如果她猜得沒錯,伍家會拿外祖父給母親陪嫁的一套茶壺。

  可惜那套茶壺中的小花瓶,讓小時候的她給打碎了,外人不知她知道,外祖父曾在這套茶壺上做了記號,少一個那就不成套。

  如果伍家拿這一套去參賽,穩拿穩的第一,到時候她會給王先生說,那麼伍家就會是欺君之罪。

  哪裡出了問題?怎麼得了第九名?這個只有問王先生才會知道。

  自己做的能得第三,陳南星還是很意外。她想著頂多得進前十。

  她不知道的是,能第三,是十個評委有幾個知道皇上喜歡黑色。再一個就是看到陶家人和建豐長公主坐一個桌。這個瓷器做的確實獨特,稍稍差了那麼一丁點。如果再有個十年八年,在黑瓷當中也能占個第一。

  陶哲孝回來看到媳婦第一句話就是你辛苦了,陳南星微微一福身說道:「我沒什麼,是祖父祖母辛苦。」

  陶姨姥拉著陳南星的手說道:「小七媳婦,從今天開始你啥也不做,好好休息,休息幾個月再說。」

  陶家人誰都能夠想到後面的訂單恐怕是要接到手軟,有皇上親筆寫的招牌,以後的生意可就是財源滾滾來,整個陶家鋪的人用上都忙不過來。

  要說這一次參賽的瓷器,用的就是陶家鋪的土,之前陳南星試過做小口長頸的瓷器都做不成功,而用陶家鋪的土做成功了。陶福全已經在陶家鋪建見了窯,以後準備在那兒燒窯。

  不提陶家人歡天喜地,伍東家那是垂頭喪氣。

  他和外甥回到住宅,一進門,外甥媳婦,也是他堂侄女伍香迎上來,著急問道:「怎麼樣?」

  伍東家說道:「只得了第九。」

  伍香驚訝道:「為何?那不是陳家老爺子親手做的嗎?當初可是姓陳的陪嫁當中最好的一套。」

  管少勇黑著臉說道:「別站在門口,進屋去說。」

  三人進了屋,伍東家說道:「侄媳婦去倒杯茶,一上午一口茶都沒喝。」

  伍香出去吩咐下人倒茶,回過身來說道:「我就說不要拿那個,換一個也成,那個畢竟少了一個。」

  伍東家說道:「我想著少了一個,誰也不知道。誰見過茶壺茶杯還配個花瓶的?我就奇怪了,這套茶壺可比得第一的那個天青色的瓷碗要好的多。只可惜不認識評判,不然去問一下到底咋回事。」

  管紹永說道:「堂伯認識的付東家好像和一個評委認識。」

  伍東家說道:「不愧是你舅撫養長大的,這也讓你看到了。」

  伍香聽到提到她父親,面露得意,說道:「我說了讓爹跟著一塊過來,偏偏爹不肯。要是我爹來了,就會有主意。」

  伍東家聽她這麼一說,臉色不好看。他一年到頭在外跑來跑去,忙上忙下,伍家上上下下都把功勞歸功於他的堂弟。也就是管紹永的岳父。

  管紹永的母親和伍東家堂弟是親姐弟,而伍東家只是他們堂兄,隔了一層。

  伍東家心裡嘲笑了一聲,堂弟不就是靠著媳婦家才獲得了陳家的所有財產,不過他是伍家人,也是受益者,但心裡多少有點不甘,堂弟坐在家裡享清福,他辛辛苦苦在外奔波,連堂侄女話里都瞧不起他。

  管紹永橫了一眼妻子,說道:「這樣的話以後你少說,這個家是堂伯里里外外忙乎,我跟著出來也是跟著堂伯好好學學學。我說讓你在家呆著,你非得跟著出來,出來就老實點,別像在家似的。」

  伍香撅著嘴說道:「憑啥我就得老實在家呆著?你看那個六六順的女東家,聽說還是長公主的大女兒,人家不也拋頭露面做生意?我都打聽了,說這個女兒是從小丟了的,以前是賣豆腐的人家。我還不信,我不如她?」

  伍東家這時說話:「這種話能隨便亂說嗎?你以為在汝州府?就是在汝州府,我們也是商家,你不一樣在知府千金面前點頭哈腰?」

  伍香聽堂伯揭了她的短,站起來起身出去了。

  伍東家搖搖頭對管少勇說道:「要是淑珍還在……」

  話還沒說完,管紹勇立馬說到:「人已經不在了,不要再提。」

  伍東家見堂侄對他也是如此,生氣的把茶杯一放,起身走了。

  管紹勇一個人在屋裡坐著,他注意看今天的第三名的那個黑瓷,那個造型,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陳老爺子做的。

  他經常聽表妹淑珍說起陳老爺子,當初他問過表妹很多回有關黑瓷的做法,表妹都說她不知。

  想起表妹他有一絲心痛。

  伍香跟他說表妹死了,伍香給他說,淑珍不死,她就會帶著肚裡的孩子去死。

  伍香說不用你動手,我來替你動手。

  管紹永沒想讓表妹死,他那會並不知道伍香就是表妹的親妹妹。他以為她是借住在家裡的表姨的女兒,還想著娶了表妹,納伍香為妾。表妹和伍香一直很好,跟親姐妹似的。

  不過伍香那會叫孫香,他不知道母親和舅父的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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