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5 奇怪事

  話說葉府尹帶著外孫們回家。

  在馬車上，葉府尹抱著外孫女，看著緊緊挨著的兩個外孫問道：「你們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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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向陽點點頭，錢向榮快哭的表情。

  葉府尹繼續說道：「回去不要給你母親說，你們是男人，要保護妹妹，保護母親。向陽，你是老大，要幫著母親。這個家你要擔著，有什麼找外祖父，別讓你母親操心。」

  錢向陽鄭重的點點頭，道：「外祖父，我明白。」

  葉府尹嘆口氣，摸摸他的頭說道：「別怪你娘，女子不易，辛苦一輩子不應該受委屈。」

  錢向陽默默的點了點頭。

  回到家讓人把外孫們送到女兒院裡，葉府尹坐下閉目養神，葉田卓殷勤的給父親倒茶。

  「怎麼樣？錢家沒說啥吧？」

  葉府尹說了對錢宜民的安排，葉田卓頓時臉色不好，氣道：「爹幹嘛給他安排到那兒？就應該把他打發到西邊或者東邊吃沙子，讓他這輩子都回不了家。」

  葉府尹坐直了身子問道：「那你說說爹為何要這樣安排？」

  「我哪知道？反正我就覺得便宜他了。衢州府可是個好地方，離他家又近，錢家對爹豈不是要感恩戴德？」

  葉府尹搖搖頭道：「誰稀罕他的感恩戴德，如果沒有向陽他們，我讓他去西南。就向陽他爹弱不禁風的樣子，蟑蟲都能咬死他。」

  葉田卓嘟囔道：「還是不願意看到他將來得意。」

  葉府尹看到兒子不甘願的表情，笑了一聲說道：「人都說自個的兒子看著哪都好，優點缺點得外人看出來。就像你，我哪裡知道你四處亂逛還是個優點，當初為這個沒少揍你。」

  葉天卓洋洋得意道：「那是兒子的本事。：

  葉府尹問道：「你也跑了好多地方，單獨出去歷練，各種各樣人也見了不少。那我問你，向陽他爹優點缺點是什麼？」

  葉田卓想了想說道：「他嘛，優點我沒看出來，缺點那就太多了，優柔寡斷、不誠實、欺上瞞下，好色。」

  葉府尹說道：「那是你先入為主，對他有意見，覺得他不是個好人，所以就算有啥優點你也看不出來。」

  葉田卓好奇問道：「那爹說說他有啥優點？」

  葉府尹伸出一個指頭比劃了一下，「第一個優點就比你強，你這輩子也達不到。」

  見兒子撇嘴，伸手想拍兒子的頭，葉田卓歪頭躲過去。

  葉府尹說道：「能考中三十名學問還是有的，證明人不傻，讀書方面也肯吃苦。而做官，不僅僅是要讀書好，有的狀元當個縣令都當不好。迂腐，不通經世致用的學問，只會死讀書，這樣的人可千萬別做父母官，去翰林院、書院挺好。向陽他爹雖然不是迂腐，但沒有擔當，沒有頭腦，做官早晚不是別人害他，就是自己害自己。」

  葉田卓不解問道：「那爹還安排他去當縣令？乾脆直接去廣信府書院裡當教書先生得了。書院裡任職，不會限制什麼異地為官。」

  葉府尹一攤手說道：「可是向陽他爹不清楚呀，甚至錢判官也不清楚他兒子，沒準覺得他兒子將來能當知府哪。」

  葉田卓又撇嘴，「人家爹看兒子哪都好，爹為何看我哪哪都不好，小時候說我只會吃，屬豬的。」

  見父親又伸手，急忙躲開。

  「聽不聽我說話了？廢話那麼多。」

  葉田卓諂笑道：「我不說了，聽爹說。」

  葉府尹捋捋鬍鬚，道：「我要是一開始讓向陽他爹去書院，沒準他覺得不如做官，沒準覺得耽誤了他。讓他去當縣令，才會知道自己欠缺什麼。但是，沒長全羽毛放出去，危險。所以我讓錢判官找可靠的幕僚跟著。就這樣，也難免他犯錯。錢判官做了多年的官，清楚這些，他會盯著。離得近就是往來消息及時，錢判官好幫兒子補救，也能明白他兒子適合做什麼。」

  葉田卓哦了一聲，伸出大拇指，稱讚道：「要不說薑是老的辣。」

  「你先別拍馬屁，聽我說完，對你以後有好處。」

  葉田卓給父親添茶，道：「我不是拍馬屁，是真心的讚美。」

  被兒子恭維，葉府尹心裡還是舒服滴。

  「畢竟是向陽他爹，不能讓他犯大錯，犯錯連累錢家，將來也是向陽兄妹的累贅。要是離得遠，錢判官盯不住，兒子犯蠢他也來不及補救。不然我腦子讓驢踢了，真心疼他？」

  葉田卓恍然大悟道：「明白了，爹這樣做一箭雙鵰，錢家對爹沒話說，只有感激。錢宜民平安，向陽沒有拖後腿的，將來也能省心。」

  葉府尹笑道：「還有一個哪？」

  葉田卓想了想，問：「還有什麼？」

  「錢判官為人耿直，通常為人耿直的人死心眼，他能同意你大姐帶孩子走，不是怕我葉家，是因為你外祖父。不然，哪怕我是尚書，錢判官犯起軸來，不讓你大姐帶走錢家子孫，我也拿他沒辦法。上衙門，誰也不能因為丈夫找外室判孩子跟母親。」

  葉田卓又哦了一聲點點頭。

  「你以後做事別衝動，得想怎麼對自己有利，還不傷害人。如果硬著和錢家來，把犯軸錢判官惹急眼對咱有啥好處？就為了出口氣害了向陽他們？」

  葉田卓問道：「如果那天那個外室沒來咱家跪著，爹打算怎麼和錢判官談？」

  「和他談什麼談？我女兒被他兒子欺負，我難受呀，傷心呀，我岳父一手撫養大的外孫女如今這樣，我岳父得多難受？七老八十的歲數，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這個打擊，這可是我岳父親自給外孫女挑的親事，我岳父對我說，錢判官是個君子，值得信任。我不信我這麼說了錢判官還有臉留著孫子？」

  葉田卓伸大拇指，不說話。

  葉府尹嘆口氣道：「我也不想抬出你外祖父，我寧可和他撕破臉，出出氣。可是有用嗎？要是沒有向陽他們，我指著他的鼻子罵，一家人欺負我閨女？」

  葉府尹深深呼口氣，道：「不講那些，就想你大姐你外甥他們，他們好了，我的氣才能順。」

  葉田卓說道：「那我就不收拾姓錢的了，我還準備等他走之前，好好的揍他一頓。」

  葉府尹靠在椅子上，把頭仰著說道：「你放心，以後有的是人揍他，大鐵娘不是說過嗎？自己捨不得教捨不得揍，長大了就要接受社會的毒打。」

  葉田卓說道：「對對，我從小就挨揍，所以我在外面從來不挨揍。」

  葉父親斜眼看他，問道：「第一次見大鐵娘的時候，是誰挨揍了？」

  葉田卓一本正經說道：「那個不算，開玩笑的都不算。：

  葉府尹猛的伸手給了他一巴掌，直接拍頭說道：「那爹也開玩笑。」

  葉田卓摸著頭，委屈說道：「爹光說我讀書不行，就是被爹拍頭拍的。」

  葉府尹哈哈笑。

  葉怡珍見兒子回來，沒問在錢家的事，沒必要。

  只是和兒子說，過段時間會去女子學堂教書。

  錢向陽說道：「娘要想去做就去做，我和弟弟會好好讀書，我也會照顧弟弟妹妹。」

  「咱們暫時住在外祖父這裡，將來等你們大了，咱們再搬家。你們現在還小，是讀書的年齡，其他的不用多想。有娘呢哪。」

  錢向陽點點頭，拉著弟弟對娘說：「那我們讀書去了。」

  看著兒子平靜，葉怡珍放了心，。

  這就要開始新的生活，她相信，她能撫養好孩子，能做好每一件事，不再呆在內宅，鬱悶時看著天空發呆。

  付昔時不知道葉怡珍的事情解決了，還惦記著。

  那天葉田卓把大姐家三個孩子送過來，只是說今天會和錢家談談，以後再告訴她結果。

  付昔時著急去遼東的事情，付老大說找的那個高人去外地了，就這兩天回來。

  只好等著。

  將軍府捎口信過來，母親說明天要去上香，約著她一塊去。

  第二天付昔時抱著老鐵去了。

  這一陣子出門都是帶著老鐵，就是想讓她熟悉熟悉外面，熟悉娘倆在一起。

  去廟裡無非就是磕頭上香，捐銀子。

  建豐長公主出門從不招搖，穿著普通，也不會讓廟裡清場。

  她們母女倆還有老鐵，虔誠叩拜菩薩。求菩薩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付昔時求菩薩保佑去遼東順順利利。

  拜完了菩薩準備走的時候，有個寺人走過來說：「這位施主。我們主持想見一下施主。」

  建豐長公主還以為認出她來，要拜見她，無非是想化緣。

  帶著女兒外孫女隨著寺人去了一大殿後面的佛堂。

  進去後見兩個大師坐著，見她們進來並沒起身。

  建豐長公主行禮道：「民婦齊氏拜見大師。」

  付昔時跟著女兒一起行禮。

  坐在右邊的大師說道：「老衲是本寺主持，這位是我師弟，淨空法師。」

  建豐長公主祖孫又給淨空法師行禮。

  有寺人給她們端了座椅，建豐長公主坐下後問道：「法師，找我們過來有何事？

  她心想，看來是沒有認出她來，不然不會坐著接受她的行禮。

  付昔時心裡突突，那個淨空法師，眼神總在老鐵那裡。

  主持說道：「我師弟有些話要對你們說。」

  建豐長公主看向淨空大師，只是微微點了下頭。

  淨空法師也是微微點下頭，目光轉向付昔時，又落在老鐵那。

  主持對一旁站著的寺人說道：「你先帶這位小施主門外看魚。」

  付昔時輕聲對女兒說道：「你先去看魚，外祖母和娘要和法師說說話。」

  老鐵很乖巧的點點頭，給諸位行禮後跟著寺人出去。

  淨空法師看著付昔時說道：「小施主身上有股煞氣，如狼盤踞在身，目前煞氣微弱，還不成形。三歲前消除煞氣，一生平安，否則煞氣吞噬了她的元氣，只能連原身一起毀掉。不然就是人身狼心。」

  建豐長公主臉色一下變了，付昔時一開始是驚嚇，又想，難道這個淨空法師就是付老大找來的高人？

  付昔時不害怕了，很誠懇的問道：「請問大師，我們該怎麼做？

  淨空法師拿出一個字符，說道：「找一個有狼經過的地方，在十五那天把這個字符燒了讓小施主喝下，之後一年內每月的十五晚上不要見滿月。」

  付昔時恭恭敬敬接過字符，地叩拜，「多謝法師。」

  來了個寺人帶她們出去。

  建豐長公主是又驚又嚇，看女兒冷靜沉著，再看不遠處的老鐵，繃著小臉，嚴肅。

  出了廟上了馬車，建豐長公主小聲問道：「咋回事？那個老和尚說的啥？我咋沒聽明白？」

  付昔時小聲回答：「回去我再給娘說。」

  哪也不去了，急匆匆回到將軍府，付昔時讓媽媽把老鐵帶到院子裡玩。

  然後神神秘秘的說道：「娘，我覺得這個老和尚是個高人，有件事我一直沒跟娘說。最近老鐵不是一直跟著我睡的嗎？有好幾個晚上，夢裡她像狼叫似的。第一次把我嚇壞了，我以為我聽錯，後面我就留意聽，聲音就是像狼那種嗷嗷的叫，可是豆渣聽不到。我婆婆原來一直說我是小野狼，我就想，是不是我把狼的煞氣招來了，進不了我的身就去找老鐵。」

  她這麼一說見風長公主更怕了，臉色發白。

  「娘別害怕，老和尚不是說了嗎？找個狼經過的地方。剛好我大哥不是要陪著焦麻子他們去遼東，我帶著老鐵一起去。咱這哪有狼呀，那邊狼多。再說有我哥在，我不害怕。」

  建豐長公主看著女兒神神秘秘的樣子，心想，我看你現在也沒害怕的神情，還有點憋笑，不是這話是淨空法師說的，她都得想是女兒找來糊弄她的話。

  「娘，這個可是你親外孫女，娘可別嫌棄。老和尚說了，是煞氣找過來的，老鐵可不是妖怪。」

  建豐長公主說道：「我可沒嫌棄，我就是覺得奇怪，他又不認識我們，也沒見過老鐵，怎麼讓我們進去說出這番話？這要是在大街上說，我得當他是騙子，可是是主持的師弟不會亂騙人吧？」

  付昔時點頭道：「對呀，對呀，沒必要騙我們嗎？他又沒問我們要銀子。再說了，那些高人有透視眼，就是修煉到一定程度可以穿透房子看到外面。」

  建豐長公主疑惑的表情，問道：「你咋知道這些？」

  「我聽我哥說的。」

  「你哥有時胡說八道，他還說人能在天上飛哪，不是，是做個鳥一樣的東西，從嶺南到應天府只要兩個時辰。」

  付昔時……

  說實話沒人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