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山石墜落

  彼時正朝著京城趕著的洛菀等人因著在山上趕路時正遭到了山上坍塌的石頭砸中了馬車，不得已只得暫時擱置了行程。

  正給困在了半山腰的幾人紛紛出了馬車，看著眼前的這情況，一時眾人均是十分的擔憂。

  「黎若你怎麼樣了？」正半跪在地上的洛菀抬手輕撫了下黎若方才給石頭砸中了的頭，哽咽得將要說不出話來的她雙眸亦是正濕潤無比的。

  方才在聽到了有石頭落下的聲音時，她其實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彼時正坐在她身側的黎若卻是一把抱住了她，用自己的身子將她護在了懷中。

  本來這石頭應該是打到她的，誰能想到這事發突然，他卻是用自己來抵擋。

  一向很是聰穎的他這時怎麼變得這麼愚蠢了，他們相識這才不過多久，她哪裡值得讓他為了她付出性命。

  「咳，我，我沒事……」黎若眯眼輕聲一笑，但這說話間卻是只覺喉嚨一陣腥甜的他終是忍不住一口鮮血正吐了出來，沾染了洛菀一身。

  見狀，驚得身子一顫的黎若忙抬手想要去幫她擦拭一下，奈何自己這手卻是怎麼也伸不過去，只稍微一動都只覺得疼痛難忍的。

  「這樣了你還說沒事？你怎麼這麼傻啊，你救我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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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菀眼角無聲地滑落了兩行清淚，賭氣地朝著他低吼著。

  眼下這荒山野嶺的，讓她去哪裡找大夫。

  這裡唯一一個懂得醫術的人，結果卻是就這樣給石頭砸成了這樣子。

  山上石頭本就是高處，這一砸幸好還有馬車抵擋了一部分的重力，不然給石頭這樣一下從高處砸下來，怕是他已經沒了性命。

  「放心，我還死不了，我這人命大的很，咳咳，咳……」

  黎若虛弱一笑，但此刻他卻是提不起多大的力氣，似乎連動一下都已經成為了奢侈。

  方才在石頭砸下來時，那馬車木頭也正砸到了他手上，怕是他這手骨頭也就可能是脫臼，亦或者是斷了。

  「行了，你別說話了，你給自己省一點力氣行不行？」洛菀深吸了口氣，想要控制住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但這淚水此刻卻更像是決了堤的洪水一般，正在她臉上肆虐泛濫著。

  「咳，幫我，幫我把手，骨頭，矯，矯正……」黎若無奈地看著已然是哭成了一個淚人的她，心底止不住地心疼著，這便忙讓她幫著矯正下自己手的骨頭。

  但奈何許是方才給石頭砸中了頭部，這後邊的話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只覺眼皮十分的沉重，連睜開都要花費他極大的力氣。

  「別，你別睡，你醒一醒，醒一醒啊！」洛菀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但見他腦後的鮮血正將這地都要給染紅了去，於是忙大聲喚著他。

  如今他這頭上不停地流著血，她又不敢動他的身子，一時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了。

  「白玉，白玉回來了，小姐，小姐啊！」正當她面上淚水又開始泛濫，雙手不知所措地顫抖著，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幫到他時，卻是忽然聽到有下人的驚呼聲傳了過來。

  在上山之前，他們這一行人本來是一起的，但因上下有人患染上了頑疾，且那人曾經還跟白玉是舊相識，因此他便留下相助。

  如此一來，本是同行的他們在山下就已然分成了兩路，洛菀他們急著去京城的先行一步，途中再等耽擱了點時間的白玉。

  結果卻是沒想到正是在上山的途中，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還好白玉沒有耽擱太久，正好在這關鍵時間趕到了這裡。

  那邊正策馬過來的白玉正翻身下馬 看著眼前幾乎是成了碎片的馬車 以及上邊的那塊巨石，還有那倒地正給鮮血染紅了脖頸以及頭部的黎若，他這也大概猜測到了自己不在時所發生的事情。

  山上有石頭落下這樣的事情其實是偶爾會發生的，但機率並不是特別的大，尤其是他在趕往邊境的時候也沒有發生過這事，所以也忘記了囑咐他們小心。

  但這種一向是事發突然，沒個定數，碰巧撞見了也只能自認倒霉。

  「他，他剛才說讓你給他矯正手，這是什麼意思？是，是方才的石頭砸到了他的手嗎？」

  正看著快步走了過來的白玉，洛菀也連忙起身給他讓了一個位子，這但與此同時，也還不忘連忙問道。

  這是方才黎若在暈倒前說出的最後一句話，想必定然很是至關重要的。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給他看看，你們如果有空的話去找一下周圍有沒有什麼有水的地方，然後再找兩根比較結實的木棒。」

  白玉微微點了個頭，遂正走到了黎若的身側半蹲下了身子，又沉聲對著其餘的人說著。

  既然方才他自己都已經那麼說了，且他又是個懂得醫術的人，他自己手的情況他自是清楚。

  之後洛菀本想幫著他們去尋找水源，但白玉卻是讓她留了下來，走遠了的話會很危險。

  「你們還在這裡的，將馬車上的帘子，裡邊的墊子什麼的都取下來，我們做個簡單的床讓他躺下，這裡隨時有山石落下的危險，我們得換個地方，不能一直待在這。」

  正給黎若頭上的傷簡單包紮了下，又給他將脫臼了的手給重新接回固定了後，他這才朗聲說著。

  一時眾人紛紛四下環顧了眼，在看著上邊的山石後，均按著他方才的吩咐去做了。

  待做好了個能抬起一個人的床後，他們便齊力將黎若給抬下了山，暫時在白玉起先診治的那戶人家裡落腳。

  「你們怎麼碰到山上落石頭了？給砸了的人沒事吧？」那老婆婆忙擔憂地問道。

  白玉長嘆了口氣，遂正指了指後邊躺著的仍是在昏迷中的人。

  「倒是沒有什麼性命危險，只是腦後傷的比較重，一直沒有醒過來，那塊興許會成為淤積的血塊。」

  正聽著了這話，洛菀忙箭步走上了前來，一時驚得心下顫動不已的她猛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不可置信地追問著。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興許會成為淤積的血塊？他一向很好的，不可能出事！」

  看她情緒如此激動，白玉心知她是因為擔心黎若的安危才會如此，他這便也理解地微微輕嘆了下，沉聲言道。

  「我知道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已經發生了，我們也無力改變。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我自己的最大努力將他治好的。」

  「什麼叫最大努力？我要的是肯定！」洛菀眸光一冷，說話時神情異常堅決。

  白玉忙抬手輕輕放在了她的肩頭，儘量將自己的語氣放得很是輕柔。

  「好，你放心，他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

  見他正這麼說了，洛菀這才放下了心來。

  但這一路上她已然是心力交瘁的，這一下又出了這樣的事，而且還是因為她才會發生的，這也讓她十分的自責。

  只見她踉蹌著身子猛地退後了幾步，一個失神險些撞到身後的門上，黎暄忙箭步上前正將她給攙扶了住。

  看到她此時此刻這崩潰的樣子，黎暄一邊心疼自己的弟弟，一邊也著實不忍心看得她變成了這幅樣子。

  「不是都已經說了嗎？別擔心，他一定會沒事的，你要相信黎若，你要相信白玉的醫術。」

  黎暄柔聲安尉著，但他說話時嗓音亦是沙啞五比的，一雙腥紅的眼裡正布滿了血絲，似是在忍著自己的情緒。

  「是，我相信，但是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是我害他變成這樣的！都是因為我，他才會傷成這個樣子！你打我，罵我好不好？」

  洛菀只覺心上正揪心的疼，一想起方才黎若捨命相護的樣子，她便怎麼也不忍心。

  為何他要這樣護著自己？分明他不這麼做的話，傷著的人就不會是他了。

  看她重複說了好幾遍都是在怪罪自己，這話聽得黎暄也只覺心上好似正有一把匕首，正一刀一刀地剜著自己的心。

  「洛菀，你別這樣，我相信他也不會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為了他，也為了你自己，你要振作起來。」黎暄終是一咬牙，抬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雙肩，對著她低吼道。

  眼前這幾近崩潰的她完全跟自己印象中的那絕美出塵的女子判若兩人，他不願看到她變成這樣，他相信黎若也不會想看到的。

  「振作？你讓我怎麼振作，他都已經變成這樣，你讓我怎麼振作？」洛菀猛地一把推開了他，正厲聲吼著，情緒一度失控。

  最終終於沒能忍住的黎暄乾脆一手刀正劈在了她脖頸，這下方才還厲聲說個不停的她只覺眼前一黑，整個身子便癱軟無力地倒了下去。

  黎暄忙伸手接住了她，但此刻那些侍衛卻都紛紛拿著長劍指向了他，眸光凌厲無比，似是正要動手的樣子。

  「怎麼，想對我出手？」黎暄微微眯起了狹眸，冷冷環視了眼那些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