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封官

  「證據？在戲班子開始演練的時候，本王湊巧，正是跟皇后娘娘一同前去的，不知這可否證明？」楚涵眉梢輕挑，遂也朝著那正怒懟著洛菀的北齊王看了過去，聲音雖是不大，但是正傳入到了眾人的耳朵里。

  只見眾人均是疑惑不已地望向了正站起了身來的楚涵，眸中均是閃現了濃濃的不解。

  他們倆怎麼會同行一路的？正看到了那晚情況的人心中不免產生了些懷疑，在這樣的時刻他們都能通路，興許他們之間還真有什麼也不一定。

  

  「一同前去？敢問東晉皇，那時你才剛到魏國，怎會跟皇后那麼熟悉，還跟她一同前往查看戲班子的演練情況，這怕是有點說不過去吧。」

  正抓到了這話里最為緊要的地方的北齊王狡黠地望向了楚涵跟洛菀，面色看著很是得意。

  既然這話是他自己親口說的，這自然是怪不得別人。

  在這之前北齊王還在想，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這兩個人現出原形，讓眾人知道這件事情的內幕呢，結果沒想到他這邊還沒有任何的動作，到時他們主動將此事給說了出來。

  「正是因為那時東晉皇剛到魏國，對我們這地形不大熟悉，所以本宮才親自帶他在後宮走走散散步，這有什麼不妥？」

  洛菀輕挑秀眉，冷冷睨向了那北齊王，如今只覺他比以前看上去還要礙眼了許多，尤其是他說的這些話明顯是要挑起矛盾。

  不管他怎麼做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思，往後都得對他留個心眼，否則日後等他回到了北齊，怕是真的跟以前預想的一般無二，還真過不了多久就有開戰的可能。

  「古往今來，每次有人去別國拜訪，皇后帶領參觀後宮，都是合情合理的事，北齊王此番是不是疑心太重了些？」一大臣也亦是站起了身來，拱手朗聲說道。

  洛菀聞聲朝著那人望了過去，不曾想此人竟是前些時日去了東晉控制瘟疫泛濫的莫大人，此人跟她其實並無多少的交集，這次怎還如此護著自己，難道不擔心開罪北齊？

  「本王也不過只是問問而已，說此事是誰造成的，應當沒什麼要緊罷，何況娘娘都說此事是雪兒做的了，本王自是相信自家女兒，相信她不會做出此等禍害人的事的。」

  見北齊王聲音篤定，一雙明銳的眸中好似閃爍著濃濃的寵愛，哪怕是其間正給痛苦悔恨所包圍著，但卻也能從這雙眉眼之中看出那抹凌厲恨意。

  「相信不相信自是一回事，具體的事情如何，可就不一定是跟自己以為的事情一樣了。」陸離意有所指地道，說話間遂又看向了正站在了正中，滿臉疑惑地看著對方的那些個戲班子的人，似是都很是侷促，全然沒想到會因方才選用的劇本而惹出這麼大的簍子。

  見他看向了戲班子的人，眾臣子也順著他的目光朝著那方的人看了過去。

  這一看使得心下本就膽戰心驚的眾人更是局促不安地朝著自己人靠近，其中唯有那戲班子的頭頭，表現得要更為沉著冷靜些，相較於其他人，他們則不過是普通百姓，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遇見了事難免懼怕。

  「關於方才的表演，草民有話要說！其實關於攝政王一角，我們並無要含沙射影的意思，不過只是想借著這身份，以草民的微薄之力來表達，一定要進行中央集權，將皇權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已，草民又有別的能跟皇上說明此事的機會，無奈之下才只得創作了這樣的表演，真的沒有對東晉皇不敬的想法，請皇上恕罪！」

  只見他拱手噗通一聲重重跪在了地上，緊接著又磕了好幾個響頭。

  戲班子其餘的人見著他如此，也忙跟著跪下磕頭，異口同聲地祈求著道。

  「請皇上恕罪！」

  如此一來終人均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怎麼這還從方才的罪人，經過了這番話就轉變成為國為民著想的良言用心之作了？

  只不過是尋常的貧民百姓，怎的他們卻是能想到這麼高深的一點上，著實讓人驚訝不已的。

  一時微微愣神了片刻的陸離恍然拍了拍掌，對他們方才的話只覺很是驚嘆，連百姓們都能想到這些，還使出了這樣的法子告知給他，這樣的聰明才智，著實讓人不得不欽佩。

  「方才是本王的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望諸位莫要怪罪本王才對。」北齊王訕笑了一聲，竟也朝著那戲班子的人微微拱手致歉，與方才囂張張揚的樣子完全不同。

  在認為他們這麼做是別有用心，對東晉皇含沙射影時，他巴不得將這罪過嫁禍到自己的身上，結果如今對方辯解了，他也忙表示歉意，這前後的轉變，也還真是夠大的。

  洛菀暗自在心中腹誹著，但轉念想起方才的事，對自己也略有點厭煩，誰讓她方才也將自己撇開了去呢，哪怕那番話中其實有大半都是真的。

  但急著跟自己撇清關係的這點，在這點上她對自己還是不不大喜歡的。

  「原來其中還有這樣的深意，本王也著實沒想到——如此看來，魏國人才還真是不少！」楚涵朗聲一笑道，將這大殿內壓抑的氣氛給稍微緩和了許多。

  而後又有不少的大臣紛紛誇讚起了那戲班子的頭頭來，陸離順勢問了下他是否參加過科舉，不然應當不會對國事這麼的了解，也不會想出這樣「驚世駭俗」的法子。

  詢問後還真發現他的確是個參加過科舉的人，但落選了，沒了盤纏沒法返鄉，正因有一好頭腦，才留在了戲班子創作戲本子，寫處於的那些個虐戀情深的情節很是讓人喜歡，所得收入不匪，後來甚至還成為了戲班之主，但想一展抱負，這才一直待在了京城並未返鄉。

  敢情還有這樣的往事？一聽到了他的這些個過往，也讓洛菀不禁暗自驚嘆了一番。

  「能在大殿之上做這樣冒險大膽的本子，膽識有加！朕特封你為你家鄉那邊的縣令，給你除暴安良的機會，如何？」陸離朗聲笑道，對這廝的大膽倒也很是欣賞。

  在這世界上，能做出這麼大膽的設想，並且還能實現的，還真是不多了。

  「多謝皇上！草民定當竭盡全力，打造一方太平安定的地界。」他拱手激動地忙磕了個頭。

  起先他甚至連不好的打算都計劃過，還以為皇上定然不會相信他，眾大臣也不會放過他，他還以一己之力將此事給包攬下來，絕不會讓自己的夥伴跟著他受牽連，不曾想皇上竟還真信了他。

  「皇上英明，又多了這樣一臣子，本王在這也先恭賀皇上了。」楚涵眉眼彎彎地也朝著陸離拱了拱手，舉杯淡淡道。

  「也多謝東晉皇的吉言了。」陸離淡笑著道。

  正好這戲班子的表演正是作為壓軸的演出，此事一完了後眾臣子便出了宮，在他們走後使臣們本也想要回宮殿，誰知其中不知是誰突然冒出了一句，問起了雪妃的情況來。

  雪妃自殺昏迷的事早已傳遍了整個皇宮，哪怕是陸離及時封鎖了消息，宮外的那些臣子並不知道，但宮裡卻也還是難以堵住這悠悠眾口。

  「今日為了操辦滿月宴之事，朕也無暇顧及那邊的情況，這天色已晚，此事還是明日再說罷？」陸離輕聲提議道。

  這些人是商量好了這麼做的，怎的還又對此事這麼上心了，這是他魏國的事，哪裡輪得到他們來插手，何況他們再過兩日也得要離開了，知道得太多也對他們並無任何的好處。

  皇上既是已然如此說了，眾人自是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於是這便紛紛拱手，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了去。

  然而在眾人走後，卻是還有兩人正站在了原地，其中一人是北齊王，一人則是東晉皇楚涵。

  「雪兒的事，皇上皇后怕是還需要給本王一個交代。」北齊王冷聲說道。

  出了這樣的事還以為能就這麼算了不成，想得未免也太過簡單了，他可沒有這個打算。

  「這次的事是她自己惹出的，真相還沒調查出，她自己要在這之前割腕自殺，本宮還沒說她這是不是畏罪自殺呢。」然洛菀又哪裡是什麼好對付的主，在見著他這麼說之後，也亦是冷哼了聲，眸中泛起了陣陣的嘲諷。

  又不是她造成的，還想將此事扣在她的頭上不成？還真當她好欺負啊。

  「畏罪自殺？皇后這話是否太嚴重了，分明雪兒不會……」北齊王凌厲的目光又朝著洛菀望了過去，緊咬著牙關的他似是想要對她出手，但話才說到了一半，那正站在她身側的陸離卻是不著痕跡地微微側了側身，正將她給護在了身後去。

  只見陸離淡笑著抿了抿唇，面上波瀾不驚的，然這話卻讓北齊王聽得只覺腦後似乎正有一抹涼風掠過。

  「方才北齊王也說了，凡事都得講究個證據，不能以自己的想法去評定事物，這次的事暫時調查清楚，等事情真相查出了，若真不是雪妃所致，朕也自會還她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