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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扎心一箭(第二更)

2024-08-06 05:52:33 作者: 寒武記

  救護車將岑耀古送進醫院。

  很快,市場上又知道岑氏集團的董事長兼總裁中風入院急救,如果搶救不過來,岑家就要辦喪事了。

  而岑氏集團亂糟糟的局面沒有一個人能夠處理,或者願意處理。

  岑家人都知道岑氏集團是岑耀古要留給小冬言的,可小冬言才一歲多,以後起碼還需要幾十年才能接班,所以現在誰願意給他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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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工的人都是東家不打打西家,沒有那麼強的歸屬感,高管也不例外。

  高管拿的那點股權再多,也沒有岑家人拿的多。

  而岑家又被岑耀古把持住了,唯一有本事的岑春言早就被他趕出岑家,連繼承權都放棄了。

  在這種情況下,遠在國外的藍琴芬見勢不妙,馬上宣布跟岑耀古脫離關係,不要再叫她岑二夫人,而是恢復閨名,叫她藍女士。

  岑夏言不忿自己一無所有,趁著岑耀古重病住院的時候,來到蕭芳華住的大平層,傲慢地說:「我爸爸現在病危,你還不去醫院照顧他?」

  蕭芳華這幾天心驚膽戰,但不知道能做什麼,每天只是更加精心的照顧岑冬言。

  岑耀古就算破產,他給她的東西她兩輩子都花不完,因此她的生活還是比一般人要富裕。

  帝都的一套大平層房產,C城郊外的大別墅,還有給她的錢,這些她都存起來了。

  見岑夏言來者不善,蕭芳華也沒有示弱,只是冷靜地說:「岑先生在醫院裡有專門看護,我去有什麼用?」

  「他還用專門看護?他哪裡來的錢?」岑夏言更生氣了,「他把我們的錢都抽走還債,他還能在醫院裡享受?」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他是你父親啊!」蕭芳華驚呆了,「你就不希望他恢復嗎?」

  「他恢復了又有什麼用?公司都破產清盤了,我們岑家這麼多年的資產就這麼沒了!誰讓他去炒股的!傅家在股市多少年,他能斗得過他們?!」岑夏言握緊拳頭,臉色十分冷淡。

  「這是你父親的決定,再說岑家的資產也是你父親掙下來的,現在在他手裡沒了,雖然遺憾,但也不是你能指責的。你對岑家的資產有出一分力嗎?我記得你造成的損失更多吧?」蕭芳華以前是看在岑耀古面子上,對他兩個女兒還是很客氣的。

  但是現在岑夏言擺明了不懷好意,她不會退縮避讓的。

  她已經沒有了退路,而她還有一個孩子要養大。

  「你也說岑家的資產是我父親掙下來的,你又有什麼資格享受?現在我父親欠的債,你是不是應該把這房子賣了給他還債?還有C城的大宅,現在也是九位數的價位了吧?」岑夏言眼裡的嫉妒都快藏不住了。

  蕭芳華當然不會賣房子。

  她這輩子最看重的就是房子,當年因為房子的事,被瞿有貴擺了一道,她到死都會記得。

  因此臉色一沉,冷聲說:「岑夏言,你越說越離譜了。我現在命令你離開我家,不然我報警了!」

  「還知道報警?!蕭芳華你能耐了啊!」岑夏言還想嘲諷她幾句,可看蕭芳華的手機都拿出來了,她只好拎起包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色厲內荏,「你別以為我是怕了你!我是給小冬言幾分面子!」

  給小冬言面子還要來逼她賣房子,這是當她是傻子嗎?

  蕭芳華鄙夷地將岑夏言趕出了家門。

  不過岑夏言一走,蕭芳華就癱坐在沙發上,腿軟得好半天都站不起來。

  岑夏言剛走沒多久,岑春言居然也來了。

  蕭芳華警惕地看著她,問道:「大小姐,二小姐剛走,你來做什麼?不是也來要求我賣房子幫岑先生還債,還有去醫院看護岑先生吧?如果是這些話,你不用說了,我是不會賣房子的,我也不用去醫院看護岑先生,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是照顧小冬言。」

  岑春言笑著搖搖頭,「夏言讓你賣房子幫我爸還債?還要去醫院照顧我爸?嘖嘖,她永遠都是這麼眼皮子淺。你才幾套房子,賣掉也是杯水車薪,再說醫院裡有專門看護,你去有什麼用?」

  這話說得跟岑夏言不一樣,蕭芳華覺得順耳點了。

  蕭芳華給她做了咖啡過來,問她來她家有什麼事。

  岑春言給小冬言還帶了禮物,看著他捧著小車車滿屋亂跑的樣子,含笑說:「小冬言真可愛,芳華姐你把他照顧得很好。」

  以前岑春言都是叫她「蕭姨」,現在卻叫她「芳華姐」,蕭芳華不知道岑春言打的什麼算盤,疑惑地說:「阿春,你叫我芳華姐,輩份不對吧?」

  岑春言笑著捋捋剛燙的捲髮,說:「我媽媽剛跟岑先生脫離了關係,她現在已經改回姓藍了。」

  以前的藍琴芬,準確來說,應該叫岑藍琴芬。

  當然,他們並沒有領證,本來是想等著岑耀古的妻子雷女士去世之後就結婚的,結果雷女士一拖拖了這麼多年,直到岑耀古跟雷女士離婚了她也沒去世。

  而岑耀古跟她離婚之後再婚娶的是蕭芳華,並不是當年曾經承諾明媒正娶,並且訂婚的藍琴芬。

  岑春言繼續說:「我以後會跟著我媽媽改姓藍,以後你叫我藍春言就好。我們沒有了親戚關係,我叫你芳華姐也沒什麼不對吧?」

  蕭芳華這時慶幸自己不是名不正言不順地跟著岑耀古,她是他領了結婚證的妻子。

  岑春言見蕭芳華一臉慶幸的樣子,微微一笑,說:「當然,不管稱呼怎麼改,岑先生始終是我生父,他也是芳華姐你的合法丈夫,是小冬言的親生父親。」

  蕭芳華情不自禁點點頭,「對啊,我一定會把小冬言好好帶大的。」

  「……可是芳華姐,你忍心小冬言長大之後除了兩套房子一無所有嗎?」岑春言很是遺憾地搖了搖頭,「他本來應該是岑氏集團的太子爺啊!」

  這話直接戳中了蕭芳華曾經隱秘的想法。

  在岑耀古的灌輸下,她也漸漸認為岑氏集團就是小冬言的,沒有人能跟她搶。

  岑春言又說:「可是現在岑氏集團已經破產清盤,也不知道有沒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芳華姐,其實我有辦法,可以讓岑氏集團渡過現在的難關,不過需要你出手幫忙。」

  蕭芳華怔怔地聽著,訝然說:「我?我能幫什麼忙?你又說不用賣房子,可除了賣房子,我真的不知道能怎麼幫忙……」

  「芳華姐你太謙虛了,其實岑氏集團現在這個樣子就是現金暫時短缺,債務方面不用愁,銀行不會殺雞取卵。只有我們向市場證明,我們岑氏集團還有盈利能力,還有新的經濟增長點,岑氏集團的股票就會馬上反彈。到時候,等股價漲上去了,我們就可以用股票抵押,去銀行貸款,把現在的債先還了。」

  岑春言這是說的純粹商業金融術語,蕭芳華聽見了,但一個字都沒聽懂。

  她雖然也是大學畢業,但沒學過這方面的知識,畢業之後也是從基層的公務員做起,後來又辭職做家庭主婦,沒有岑春言這麼涉獵廣泛。

  蕭芳華皺了皺眉,說:「……這個我真的不懂,沒法幫你。」

  岑春言耐著性子說:「你不用管這些具體的事,你只要去找你弟弟蕭裔遠求助就可以了。只要他願意援手……他不用拿出一分錢,只要發個聲明,說願意在未來跟岑氏集團合作,開發具有人工智慧功能的新時代住房,岑氏集團就有救了。」

  蕭芳華睜大眼睛,「真的不用拿錢,只要發個聲明就可以?」

  「當然,我要他的錢做什麼?芳華姐,你不知道你弟弟現在已經是市場上炙手可熱的資本新貴吧?他一句話,可以讓岑氏集團的股價翻一番都是少的。為了小冬言,你不想試試嗎?」

  「如果岑氏集團就這麼沒了,小冬言長大以後該怎麼辦?」岑春言循循善誘,說的話都到蕭芳華心坎上了。

  岑春言跟她又寒暄幾句後,才起身告辭說:「芳華姐,我先走了,你跟蕭裔遠說好之後給我發條簡訊,我找他約時間發聲明。不過你別說是我教你的,他對我們家的人有偏見,你這樣說,只會適得其反,就說是岑氏集團的高管求你幫忙的……」

  蕭芳華現在是病急亂投醫,想著能幫岑氏集團就幫一把,到底是她兒子以後的產業,她這個做媽的不給他打算,誰給他打算?

  而且這也是幫岑耀古的忙,岑耀古不管對別的女人怎麼樣,可沒有對不起她。

  蕭芳華對他滿懷感激。

  等岑春言走了之後,她才拿出手機,撥通了蕭裔遠的電話。

  自從岑氏集團出事,她就想給蕭裔遠打電話,可是一直不好意思,直到現在被岑夏言逼到牆角,又有岑春言的出謀劃策。

  她知道再不求助,說不定他們真的會逼她賣房子,而且小冬言以後也會一無所有。

  為了拼一把,她還是想試試。

  手機接通之後,蕭裔遠彬彬有禮的聲音從耳機里傳出來。

  蕭芳華是戴著藍牙耳麥給他打電話的。

  「阿遠,你現在還好嗎?你有沒有給爸爸媽媽打過電話?」蕭芳華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說的「爸爸媽媽」,當然指的是蕭爸蕭媽,也就是蕭芳華的親生父母,蕭裔遠的養父母。

  蕭裔遠坐在辦公桌前,一邊看著自己面前的文件,一邊淡定地說:「暫時還沒有,他們現在還好嗎?」

  「還好還好……」蕭芳華眼睛一酸,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如果蕭裔遠還是她的親弟弟該多好……

  蕭芳華想著,低聲說:「阿遠,我求你一件事,你答應我好不好?」

  蕭裔遠:「……」

  「姐,您說是什麼事,不說我怎麼知道我能不能做到呢?隨便答應也不對啊……」

  蕭芳華鼓起勇氣,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蕭裔遠幾乎聽不見。

  他把耳麥的音量調大,才聽見蕭芳華哼哼唧唧地說:「……阿遠,我聽人說你的公司現在很厲害,但是你姐夫的公司現在陷入困境了,他又累得住進醫院,眼看這個家快散了。阿遠,我想求你一件事,和岑氏集團合作,發個聲明,就說要跟岑氏集團一起開發有人工智慧功能的新時代住房,可不可以?」

  蕭裔遠微怔。

  他對蕭芳華這個人很了解,這絕對不是她能想出來的主意。

  蕭裔遠不動聲色地問:「……發聲明?發聲明能抵什麼用呢?又不能幫岑氏集團還債。」

  岑氏集團的問題現在網上的財經新聞每天都在報導,簡直已經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覆蓋了。

  蕭芳華按照岑春言教她的話,有些激動地說:「這是岑氏集團向市場證明,我們岑氏集團還有盈利能力,還有新的經濟增長點,岑氏集團的股票就會馬上反彈。到時候,等股價漲上去了,我們就可以用股票抵押,去銀行貸款,把現在的債先還了。——你只要發一個聲明,一分錢都不用出!」

  蕭裔遠玩味地勾起唇角,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姐你什麼時候成了玩金融的好手了?」

  蕭芳華見他還肯叫她一聲「姐」,信心又多了幾分,難得笑著說:「那你是答應幫我了?你這也是幫你的外甥小冬言,他本來是岑氏集團的太子爺,如果岑氏垮了,他還有什麼呢?你也不想他長大之後一無所有吧?」

  蕭裔遠聽得嘴角直抽,「……姐,你真當岑家有皇位要繼承啊?還太子爺……」

  蕭芳華有些臉紅,但還是繼續說:「就是個比喻,你也別扣字眼兒,我就問你幫不幫我們母子吧?岑先生現在病重住院,我也是沒辦法。」

  「哦,那這些話是誰教你的?」蕭裔遠狀似無意的問。

  蕭芳華脫口而出:「是春言啊……」

  不過說完又不好意思地補充:「你見了她可別說是我說的,她讓我別說是她教我的,說你對我們岑家人有偏見,讓我說是高管教我的。但是我們姐弟倆沒有秘密,我當然跟你更親。」

  蕭裔遠愣了一下,「……誰?岑春言?她真的這麼教你的?」

  蕭芳華點點頭,「是啊,但是我們倆更親,我當然不會瞞著你的。」

  跟岑春言相比,蕭裔遠當然跟蕭芳華更親。

  但是蕭裔遠又沒有她的兒子丈夫親。

  這點親疏遠近她還是明白的。

  蕭裔遠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岑春言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手法,是把他當傻子耍吧?

  蕭裔遠以前對岑春言的印象還挺不錯的,畢竟是個古道熱情的生意人,做生意手段狠點沒什麼,在商言商,不違法犯罪就行。

  可是現在岑氏集團這個樣子了,基本上就是她弄垮的,還慫恿蕭芳華來找他,用「AI遠諾」的名聲為岑氏集團背書。

  她是覺得蕭芳華智商不夠,還是自己具有「聖父」屬性,對求救者來者不拒?

  至於開發新的樓盤這種聲明就更操蛋了。

  怎麼是不出一分錢呢?

  是不是只有真金白銀拿出來才是錢?

  股市上一個消息分分鐘幾百億就蒸發或者創造出來,難道不是錢?

  岑春言居然用這種方法騙蕭芳華這個不懂金融的傻子……

  蕭裔遠對岑春言的印象一下子低到谷底。

  溫一諾一直不喜歡岑春言,蕭裔遠卻覺得她有些小題大做,還幾番因此惹惱了她。

  現在他覺得自己跟蕭芳華一樣,都是傻子。

  連那些女人的小心機都看不出來。

  在商言商,岑春言這樣做,已經不是在商言商了,而是陰謀套路他了。

  蕭裔遠的聲音冷了下來,「姐,這件事你別管,岑家的渾水更別淌,你只要照顧好小冬言和岑耀古就行了,別的事情……」

  蕭裔遠頓了頓,還是說:「我相信以岑耀古的老謀深算,不會沒有後手,岑春言要跟她爹斗,還差點火候。」

  這個眼界,在兩個月前蕭裔遠還是沒有的。

  但是這兩個月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從國外到國內,從蕭家的獨子到傅夫人的親子,從對資本市場一知半解,到直面資本的腥風血雨,他的成長也是很迅速的。

  學神的一大特點就是學習能力強,如果學習能力不強,或者只會學書本知識,是不配稱學神的,只能叫學霸。

  蕭芳華半信半疑:「……可是岑先生已經住院了,病危通知書都下過一次了。」

  當然岑耀古已經挺過來第一次「病危」了。

  蕭裔遠沒有再說,他知道蕭芳華的嘴不牢靠,所以真正重要的事情都沒跟她說,只是安慰她不要輕舉妄動,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後保證自己不會不管小冬言,才給她吃了顆定心丸。

  ……

  傅氏財團的股價如同坐過山車一樣車軲轆滾了一遍,就把全國富豪榜上排名第十的岑家給搞下去了。

  岑氏集團現在一團亂遭,各地的樓盤開始被人哄搶,就跟當年他們巧取豪奪傅家的樓盤一樣。

  傅辛仁跟沈齊煊坐在帝都最有名的某商業大廈頂樓的咖啡室里,一邊俯瞰著不遠處的鳥巢和水立方,一邊品嘗著從國外空運過來的咖啡。

  這棟大廈的房租是天價,卻有這樣一個不可能賺到錢的咖啡屋,可見這家咖啡屋的主人並不是靠賣咖啡過活的。

  傅辛仁手指敲了敲紫檀木鑲螺鈿的咖啡桌桌面,說:「我這邊已經告一段落,你那邊是不是該收網了?」

  沈齊煊笑了一下,「司徒秋躲得真嚴實,連海關都布下天羅地網,她居然還能穩著不動。不過等我宣布消息,她不動也得動了。」

  傅辛仁好奇地問:「……真的是溫一諾求上面出手的?她哪裡來的那麼大的面子,是你在背後幫她嗎?你為什麼要幫她呢?」

  沈齊煊苦笑了一下,「這你可看錯了。我哪有她的面子大……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看她也不一定跟阿遠複合。」

  「我家阿遠哪裡不好了?現在連家世的短板都補上了,她看不上我家阿遠,難道要去做神仙?」傅辛仁現在聽不得別人說蕭裔遠不好,那可是他兒子,他跟南宮斐然的親兒子!

  更別說那麼出息,真是睡覺都要笑醒好伐!

  「你以為一諾是看家世的那種人嗎?」沈齊煊白了她一眼,「她要看家世,她之前就不會跟阿遠結婚。哦,對,又離婚了。」

  傅辛仁被扎心一箭:卒。

  ※※※※※※※※※

  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群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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