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你是起點,亦是歸宿
2024-08-15 09:19:09
作者: 文笀
白薇一離去,第二重小世界就崩塌了。這側面印證了,這第二重小世界其實是她創造出來的。
現在沒有了本源道機,清醒一番後,大家再想來,發覺也是。哪裡有什麼第二重小世界,武道碑至始至終都只有一根中心之柱加一方小世界。
之前,大家以為,第二重小世界是道祖的手段。
現在看來,不過是白薇做局的工具而已。那一縷本源道家也好,根本就是東宮白薇的騙局。這是否能說明東宮與道祖等人是一個層次的呢?是否是大聖人之上的層次呢?
他們想,既然她能輕而易舉開天門,或許更高吧。
當然,也不是毫無收穫。
起碼,知道了那麼多隱藏在陰影之中的秘密。這個曾經困惑了大聖人數萬年的「斷代秘密」終於被揭開。但他們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不論是東宮白薇講述的第一二三天隱秘,還是她「秘密」一樣的實力,以及天邊使徒巨大的輪廓,都是層層疊疊的恐懼,壓在心頭。
他們終於確定了,在那樣的存在面前,大聖人的生命也是不堪一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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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下來,似乎就師染收穫最大。她成功越過了天門,成就大聖人之上。
想起師染,就不得不去琢磨她之前強越天門時那一句「勒令白帝正身」。他們肯定,如果把師染換作自己,是肯定無法在東宮的阻止下越過天門的。但是師染做到了。就憑那一句「勒令白帝正身」嗎?
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顯而易見的是,大聖人之下的某兩位聖人很清楚什麼叫「勒令白帝正身」。
唐康是戈昂然,兩個經歷過明安城白帝封神儀式的聖人,無比清楚,「勒令白帝正身」是封神者控制神明的「制力」之言。遺憾的是,他們當初並不知道封神者是誰。
但聽東宮事後的憤怒呼喊。那人似乎叫「葉撫」。
「葉撫」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的認識當中。唐康和戈昂然有理由相信,這個名字會成為諸多聖人大聖人們心中又一個「謎團」。
當然,李命、莫長安、夏雨石、尚白、九重樓以及淵羅大桼並不會。他們知道誰是葉撫,但也僅限於知道。葉撫到底做了什麼,到底要做什麼以及他到底是誰,仍舊是一個秘密。或許東宮清楚,或許也不清楚。
第二重小世界崩塌了。眾人全部又來到第一重小世界。
第一重小世界裡,獼猴王的規則枷鎖復原,降格為生命後,它體內的三千三百三十三道天地道機也降格復原了,集中爆發逃離出來。這立馬被一眾年輕天才們發現了,開始感悟捕捉。
稀里糊塗的天才們覺得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坐地感悟起來。
一時之間,武道山山頂中間那座武道碑上,一個個名字浮現出來。
董匡站在遠處,遙望武道山。他旁邊是守燈人。這兩個第二天的「大道逃兵」在某種意義上很相像。他們不像其他遺棄之人一樣多藏起來沉睡,過著平凡人的生活同時做著自己「改變世界」的事。
董匡說:
「不論是哪個時代,年輕人們都是充滿朝氣了。」
守燈人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他的眼睛似乎很難睜開,耷拉著眼皮。
「許久以前,我們也曾是這樣的。」
「每一個遺棄之人都曾年輕過。」
守燈人澀澀地說:
「我的確是老了。」
「我也不年輕了。」
「但你有傳承。她是個充滿了希望的孩子。」
雖然董冬冬離他們很遠。但他們依舊能在遼闊的原野上,一眼看到她。她背上的黑色大鼎依舊在,但看上去卻並不像是她的負擔,而是砥礪前進的動力。
董匡臉上浮現起柔和的笑意。
「她的母親……」
「是個普通人,已經生病過世了。」
守燈人如同沒有呼吸,身子一動不動。
「這就是希望啊。」
他的話聽上去很隱晦,但又顯得理所當然。董匡沒有回答,但他平淡地表情默認了。
董匡問:
「之後,你打算做什麼。」
「那幾盞燈,我始終要去守著的。我也希望,儘快找到承道之人。」
「找到承道人之後呢?」
「就沒有理由再逃下去了。」
董匡沉默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說:
「我還是另有打算。東宮……我始終無法完全信服。她當初的手段太狠了,儘快現在表現得很寬容,立於清濁兩座天下之上,但我依舊不覺得,她想的這麼簡單。」
「她的確是最有資格當領道者的。起碼現在來說,是這樣的。」
「不排除第四天會誕生新的領道者的可能。」
「很難。」守燈人搖搖頭:「你我都見證過這片大地的起始與發展。這座天下太過孱弱了,孱弱到連引道者都沒有。當初引道的,都還是第三天的引道者。如果那個姑娘在第三天死了,恐怕這第四天至今都無法接引道種,開啟修仙時代。」
「說起來,那個姑娘現在在哪裡?」
守燈人搖頭:
「引道時,道祖從濁天下帶走了她,之後就不知去了哪裡。」
董匡感慨道:
「第二天還有引道者、領道者與護道者,第三天也有引道者與領道者,到了如今第四天,什麼都沒有了,連規則源都消失不見了。真的像東宮說的那樣,第四天是最後的余火。」
「所以,總要做點什麼。」
董匡想了想說:
「東宮要去濁天下排除使徒的痕跡,而大多遺棄之人剛剛甦醒,沒有東宮鎮壓,勢必會對清天下造成很大的影響。」
「你打算去控制他們嗎?」
董匡點頭:
「他們中有的人已經臨近枯朽了。人在死之前會做什麼,真不好說。起碼,在真正的使徒降臨前,得保證不出現太大的動亂。」
「你考慮得沒錯。但還有一點。」
「你是說,世難?」
守燈人點頭。
董匡皺起眉:
「這的確是個麻煩。希望只是簡單的吧。靈氣暴動、天災、逆潮都還好。」
守燈人搖頭:
「不會是簡單的。我推衍過,多半與規則有關。枷鎖紊亂、規則沉降、規則封鎖以及規則肅清。」
董匡眉頭皺得更深。
「現在天下還未完整,不具備升格的可能。如果真是規則,怎麼調停?」
「如果是枷鎖紊亂和規則沉降,撐一下也就過去了,但規則封鎖和規則肅清……」
「我記得兩萬年前,也有過規則肅清。」
守燈人搖搖頭:
「我至今不知那位小姑娘是如何調停的。」
「她很神秘。我無法窺伺她的命格。或者說,她沒有命格。」
「這種天下總是給人許多『驚喜』。」
「但現在,還會有那樣的人嗎?」
守燈人看了看遠處。
「先做好最壞的打算,沒有那樣的人。東宮如果是全盛的話,應該可以調停。但我覺得她不會。」
「為什麼這麼說?」
「東宮是從一座天下的角度考慮問題的。規則封鎖和規則肅清,一定程度上還能幫到她。這種世難嚴格說來,是天下重置規則的手段,具有強大的修正力,會將原本出現了紕漏的地方修補好。這正好是東宮所希望的。要知道,東宮以及我們見證過無數生命的崛起與衰落,這一代的生靈,也不過是漫長歲月里的一道剪影罷了。」
守燈人說話愈發有氣無力:
「是的,對於這座天下的勢力與生命而言,規則肅清和規則封鎖是毀滅性的災難。許多的生命與勢力都會隨之消失在歷史之中。但這並不影響天下的局勢。世難過後,天下又會慢慢按照修正後的規則前進,幾千後,新的勢力會出現,重塑天下格局。只要規則還在,天下更迭多少代人,都不會如何變化。」
董匡咋吧幾口煙。
「你說得沒錯。但關鍵是,我們還有幾千年的時間,等待天下復興嗎?」
「如果真的確定有幾千年時間,我想,你也不會犯愁了。」
董匡放下煙杆。
「我們沒有去賭的本錢了。」
「但我們無可奈何。」
「唉——」
他看了看天上。
「那三個人想必持有跟東宮一樣的看法。」
「是的,他們都是操控局勢的人,都在同一層次上考慮問題。」
董匡嘲諷道:
「我猶記當初儒祖為天下萬物講課時,一口一個『蒼生』。現在蒼生有難,不知他還記不記得『蒼生』。」
守燈人搖頭:
「生命的消亡亦是恆定不變的規則。我想,我們也不必強求的。」
董匡無力地垂下肩頭。
「這種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感覺,真讓人像殭屍一樣。」
「雖然不是什麼好聽的話。但我還是想說,希望有第二個清宮玄女吧。」
董匡輕微地搖了搖頭。
他不覺得會有第二個玄女。
「走吧,該做事了。」
他們沒有作別,各自走向一方,直至消失。
……
第二重小世界發生的事,並沒有打擾到應綠蘭採花的興致。
她一直很喜歡花。這是她最大的樂趣,是消磨漫長無趣歲月的「遊戲」。
到了第二重小世界後,她並沒有像其他遺棄之人一樣,相互打招呼,試探一番後抱團取暖。也沒有去跟原生的聖人大聖人們探討天下局勢。她只是漫步在原野上、森林裡、湖泊間、山地里,尋找一朵又一朵盛放的花。
每次采起一朵花,她都會放到鼻子前輕輕嗅一嗅,再小心地放進花籃里,排好。不論味道是什麼,她總要嗅一嗅。她認為這是一個採花人對花的尊重。
採花人就應該尊重每一朵花。
她輕捻起一朵小巧的酒靨花,嗅了嗅。迷人的酒香讓她臉上浮現一抹紅意。她將這朵酒靨花放進花籃中,精心給它挑選了個位置,如同對待瘦弱的生命。
「你對花好,花會知道嗎?」
葉撫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應綠蘭臉上還帶著酒靨花花香造成的緋紅。她轉過身,笑著。笑起來就像是一朵酒靨花,迷人得讓人心醉。
「你叫葉撫。」
葉撫點頭。
「我是來還你花的。」
「不,你不是。」
應綠蘭笑道:
「只是還花,你不會親自過來。」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很愛東宮。」
葉撫笑了笑。
「這也能看出來嗎?」
「你從我的花籃里拿走的是玉放花。玉放花代表著純潔與寧靜。如果你只是對東宮有好感,你應該送她象徵嚮往愛情的輕欒。如果你喜歡她只是平常的感覺,那你應該送她代表喜愛的白召。如果你熱愛著她,那你應該送她象徵至死不渝的刻皂。我的花籃里,這些花都有。但你唯獨選擇了玉放。」
「這似乎說明不了什麼。」
應綠蘭笑得更開心了。
「這個時代,玉放花只代表純潔與寧靜。但在很久很久以前,還象徵著唯一的摯愛。你在告訴她,只會愛她一人。」
葉撫認為自己不應該跟一個資深的採花人前探討這些。他笑了笑:
「果然,我應該自己找一朵玉放花的,不該找你借。」
「採花人,職責就是把每一種花的美麗展現在世人面前。我應該感謝你,願意去體會花的意義。」
葉撫搖搖頭。
「我沒你想像得那麼有格調。」
「那,找我具體的目的呢?」
葉撫看著應綠蘭。他們一般高,甚至說應綠蘭還要高一點。
「我要從你這裡取走一樣東西。」
應綠蘭似乎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她表情沒有變。
「我一直等著這一天。」
「你把這當作使命嗎?」
「不,這是歸宿。」
葉撫沉默了一會兒。
「辛苦你了,承載種子這麼久。」
應綠蘭搖頭:
「我應該感謝它。如果不是它,我永遠都會只是一根卑微的青草。所有人都覺得我是珍稀的靈植,想要吃掉我,但我只是一根卑微的青草。它讓我獲得新生,讓我能夠與更多的花草相伴。」
「卑微與否從來不以生命的形式而決定。」
「青草的歸宿是變作一抔泥土。」
「那是每個人的歸宿。」
應綠蘭笑道:
「每個人都該有歸宿的。我只希望,我曾經無休止的殺戮沒有污染的種子。」
「一根青草,想要長成參天大樹,經歷漫長的爭鬥是必須的。」
「只可惜,到最後,我也沒有變成參天大樹。」
「見證過萬物興衰,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這是我臨終前的弔唁嗎?」
葉撫搖頭:
「我讚美每一個有意義的生命。」
「你知道嗎?我從見到你那一刻,就覺得,你會是我的歸宿。這像是,命運的羈絆。」
葉撫笑了笑:
「當然,因為,那顆種子就是我留給你的。」
應綠蘭那碧色的眼眸湧起無限的色彩。生命的熱情、希望與一切美好,全部迸發。
她笑著。就在這副美麗的笑臉前。葉撫見證著她燦爛生命的「落幕」。
「你是我命運的起點,亦是我最終的歸宿。」
應綠蘭的花籃掉在地上。美麗的花朵,簇擁著她走向死亡。
她變作一棵不起眼的小草,迅速枯萎,腐朽,化作灰燼,飄零。
留在原地的,是一顆透明的種子。
葉撫輕輕拾起這顆透明得像是夢裡才會出現的種子。
「以後就叫你綠蘭吧。」
這個種子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
「綠蘭」。
葉撫收起應綠蘭的花籃,隨後看了看旁邊的石頭,開口說:
「葉小姐,你還在隱藏著什麼呢?」
「哈哈哈——」
還是那沒心沒肺的笑聲。不用看她,葉撫都能想像大笑著的嘴上,是一張怎樣的臉。
葉扶搖身形浮現,她一點都不淑女地坐在石頭上。
「真是感人啊。」
葉撫招了招手,一枚銅錢從葉扶搖身上飛到他手上。葉扶搖見著連忙說:
「別啊,我以後還想用它找你呢!」
葉撫白了她一眼。
「我不想你找到我。」
「真不會說話。我這個大美女找你,你還不開心啊。」
「你要是個啞巴,我就無話可說。」
「呸呸呸,不吉利!萬一我真的變成啞巴了怎麼辦。」
葉扶搖站起來,走到應綠蘭消失的地方蹲下來仔細看著。
「哇,她真的說死就死啊,了不起。」
「這是她的歸宿。」
「可惜了,我才剛認識她,覺得她很有趣的,本來想說說話的——話說回來,你之前說那個種子,是你留給她的。為什麼留給她,那種子是什麼?」
葉撫笑著說:
「想知道這些,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麼代價嘛,我葉扶搖還怕了不成?」
「知道太多可不好,終有一天,你會成為我。」
葉扶搖轉身就走。
「抱歉,打擾了。」
葉撫笑了笑:
「葉小姐,接受現實吧。」
葉扶搖轉過身,挑起眉大聲道:
「還不是你算計我!」
「我可沒算計你,是你自己帶走那本書的。」
「我還給你行吧,我不要了行吧!」
「我拒絕。」
葉扶搖哭喪著臉。
「你一個大男人,欺負我個小姑娘,真沒本事。」
「少裝。把你切開了,裡面全是黑的。」
葉扶搖肩膀耷拉著,無奈道:
「唉,行吧。本姑娘委屈一下吧。」
葉撫笑了笑,伸手將那枚透明的種子甩給她。
「收好了。」
葉扶搖接過來。真漂亮,她由衷讚嘆。
「這是什麼?」
「我以應綠蘭的名字命名,你沒意見吧。」
「沒。」
「這東西你先別急著了解是什麼。說了你估計也不明白。」
「我葉扶搖可不是傻瓜!」
「在我面前,你就是個傻瓜。」
「欺負人……」
「得了吧你。」
「你怎麼回事啊你!」葉扶搖瞪著他說:「對別的人這麼好,怎麼就一直不待見我呢!」
葉撫懶得搭理她,邁步就要走開。
「等一下,我還有很多問題!」
「快問!」
「你好好跟我說話不行嗎?溫柔一點!溫柔一點!」
「請問!」
「你跟東宮什麼關係?」
「顯而易見。」
「可惡啊,我還是晚了一步!被你先下手了!」
「……」
葉扶搖的腦瓜子,總是那麼清奇。
「東宮看上去對你很生氣,你之後怎麼討好她?」
葉撫微惱:
「問點正經的好吧!」
「哎呀,其他的我都知道。」
葉撫無力反駁。
的確,之前發生的事,對於葉扶搖而言,是生而知之里的「知」。她扮演的就是個徹徹底底的觀眾,葉撫好歹還出來「打個醬油」,走個過場。
「那請你能不能別八卦別人的私事。」
「哎呀,我就是想知道嘛。」
「沒想過。」
葉扶搖一臉嫌棄地看著葉撫。
「不是我說啊,你真的是,一直什麼都不做,像條掛著被風乾了的鹹魚一樣。」
葉撫呵呵一笑:
「說我像鹹魚,你自己成天到處摸魚,有資格說我嗎?」
「我不是在摸魚,是釣魚!」
「行行行,那你想我怎樣?」
葉扶搖雙手叉腰,豪氣地說:
「你就應該在萬眾矚目之下,腳踏七彩祥雲而來,招手之間翻山倒海,一下子解決掉所有問題,然後讓天下太平,人間富貴。不要說你做不到啊,你肯定可以的!」
葉撫瞥了她一眼:
「然後呢?等過個幾萬年,幾十萬年,天下又是一塌糊塗了,然後我再次登場,力挽狂瀾?」
葉扶搖尷尬一笑:
「沒想過這種可能。」
「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別這麼說我嘛,把我說得像個笨蛋一樣。姑娘家家的,臉皮薄。」
葉撫白了她一眼。
「如果我簡簡單單解決問題,那這個世界會陷入無休止的循環。解決問題的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人,而不是我。你明白嗎?」
「懂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你還不算無藥可救。」
「具體呢,怎麼回事?你是怎麼做的呢?」
「想知道?」
「嗯嗯嗯!」
葉扶搖目光如同求知的孩子。
「叫我一聲老師,我就教你怎麼做。」
葉扶搖幾乎是脫口而出。
「老師!」
剛喊完,她立馬愣住,然後憤怒地吼:
「你算計我!」
葉撫哈哈大笑,向遠而去。
「葉扶搖,我可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
「不算!這不算!我沒有答應你!我不要你教我這個啊!」
葉撫愈行愈遠。
「葉撫——」
葉扶搖幾乎要哭出來了。她看著手中美麗的透明種子,咬牙切齒:
「笨蛋葉扶搖,你就不該來這一趟的。現在好了,被人拐走了。」
她吸了吸鼻子,追了上去:
「等我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