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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我差點兒衝動了

2024-05-03 16:19:00 作者: 竹馨

  可惜熱兵器慕子悅熟悉,冷兵器除了拳腳匕首,其他全然不知,最後慕子悅只看出一位的習慣好像有些眼熟……

  只是臨到進去書房之前,慕子悅也沒判斷出來。

  慕子悅的目光沒有遮掩,門口某侍衛驀然的打了個顫。

  待慕子悅進去書房,某侍衛暗暗用胳膊肘杵了下身邊的同袍。

  「世子剛才看我了。」某侍衛低聲。

  同袍瞥過去,目光示意:那又如何?

  

  某侍衛瞪眼:「你不知道,我都差點兒衝動了。」

  同袍瞳孔微微一睜,身形無聲移開一尺,旁邊其他侍衛也都默然避開。

  某侍衛察覺到,先是詫異,緊跟著醒過味兒,臉上忽青忽白的低吼:「你,你們想什麼呢,我是說我差點兒拔刀。」

  呵呵!

  同袍撇嘴,轉頭別視。

  書房窗門緊閉,三排的書架占據了小半個書房,書房內只點著兩盞燈,還都在書案前,也就顯得整間書房比院子裡更暗,也難怪原主兒一進來就覺得像是半隻腳邁進閻羅殿渾身顫顫。

  燈光下書案後的人面容肅穆,黝黑的美髯威嚴自泄,即便是低頭看著書卷,也讓人不敢造次,而當那雙如光銳目看過來,更是心神都跟著哆嗦。

  上位者不怒自威,可面對著自己兒子還這般,顯然就是故意。

  「拜見父親。」慕子悅行禮。

  「可知錯?」東陵伯沉聲。

  「不知。」慕子悅道。

  「啪——」

  東陵伯一巴掌拍到書案上,在寂靜的書房裡振聾發聵。

  慕子悅額角一跳。

  還真是熟悉的節奏。

  「為何打架?」東陵伯呵斥。

  白天書院演武場的比試不算,東陵伯說的應該是晚上燕春閣的那一場。

  「欠收拾。」慕子悅道。

  東陵伯雙目瞠圓。

  以往都是這小子被收拾,這回總不會是自己說自己?

  東陵伯狐疑問道:「贏了?」

  「是。」慕子悅道,「還要多謝父親,慕三軍一個打三個,兒子就是最後補上幾拳。」說著慕子悅揚了揚自己的拳頭。

  小拳頭在昏暗的書房內白皙的像是小玉石,東陵伯的嘴角一抽。

  先前聽說贏了還頗有些順心,可這小拳頭還沒自己的手指頭大,能打人?

  看東陵伯的神色,慕子悅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打架是不對,可武將勳爵世家子弟打架輸了就更不對。

  換做她是東陵伯,先前原主兒總被人欺負也會恨鐵不成剛。

  現在贏了,還是頭一次。

  東陵伯輕咳了聲,問道:「感覺如何?」

  慕子悅想了想:「爽。」

  「嘶——」

  東陵伯差點兒把鬍子拽下來。

  原來這小子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現在這話說的,痛快!

  十多年了,頭一次像個漢子。

  「那就好,平日裡沒事兒多練練,有些事兒自己動手才爽快。」東陵伯道。

  「兒子也這樣以為。」慕子悅道,「正所謂『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所以兒子想求父親教兒子幾招手段。」

  嗯,「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這兩句有點兒意思。

  「想學什麼?」東陵伯問。

  慕子悅目光一閃:「飛刀。」

  「……」

  書房外面某侍衛莫名的打了個哆嗦。

  旁邊的同袍默默又遠離一尺。

  某侍衛僵硬的看了眼四周。

  方圓一丈之內竟獨有他一人。

  嘶——

  真的,好想,拔刀。

  書房內,慕子悅問道:「父親什麼時候知道兒子動手的?」

  東陵伯瞥了眼慕子悅:「何意?」

  慕子悅很有些尷尬:「經過今兒,兒子才知道以往多愚鈍,每每兒子在外面闖了禍,父親總會訓斥,兒子以為自己讓父親失望,不配世子之位,根本不知道這是父親『愛之深,責之切』。前陣子兒子病了許久,痛定思痛下決定痛改前非,今日就攜著破釜沉舟之心決意讓旁人知道我慕子悅也是有血氣的。只是事發到現在半個時辰,父親完全可知道今夜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可偏偏父親又知道的不甚明晰,所以兒子以為定是有人一葉障目,混餚視聽。」說道最後,慕子悅一臉誠懇的義正言辭。

  東陵伯嘴角都抽搐。

  頭一句就是一頂大帽子壓下來,他這個做老子的不接都不行。

  總不能說原先他根本就沒有什麼愛深,責切的,罵他打他就是為了解氣吧?

  後面還什麼痛定思痛,什麼血氣?

  說的振振有詞,不就是揮了下小拳頭?

  而且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就差直白的說有人挑撥了。

  ——呵,沒白病這些日子,變聰明了。

  「為父自有分寸。」東陵伯放緩了聲音,慈祥自然的流露出來。

  「是。」慕子悅也很乖巧。

  「回去歇著吧。」東陵伯道。

  「是。」

  慕子悅從書房退出來,陰森的院子外面一道倩影獨立,正是慕夫人身邊的女婢鶯歌,看到她出來,忙的迎上來。

  「世子,可還好?」

  慕子悅看到鶯歌就知道是慕夫人的擔心,畢竟以往每次來書房,不是被訓斥就是被打一頓。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

  當娘的總是最難過。

  「告訴母親,我很好。」慕子悅笑道。

  「是。」鶯歌應聲離開,小臉兒上也掛著笑。

  鶯歌離開,暗處里的腳步聲也若隱若現。

  比如顏側夫人身邊的桃紅,房姨娘身邊的春蘭,都是早先在二道門就出現過,不同的是多了一個慕嵐身邊的香兒。

  慕嵐是顏側夫人的女兒,母子女三人兩個都來了人,可見對她的用心良苦。

  高大的院牆下,慕子悅半掩在陰影中,眼底暗涼。

  昏暗的書房內,東陵伯在燈光下捧書而讀。

  書頁內圖線流轉,有男有女,袒胸露乳,纏綿悱惻,赫然正是春宮圖。

  「吱呀」門開了。

  一道暗影靠近。

  「都走了?」東陵伯頭也不抬。

  「是。」進來的人正是慕大禮。

  東陵伯嗤了聲,合上書本,一捋美髯,又是正氣凜然。

  「真是當我這裡是外面的花園子了。」

  「是伯爺您寬厚。」慕大禮道。

  東陵伯瞥過去:「就你這老傢伙會說話。」

  「伯爺抬舉老奴。」慕大禮忙賠笑。

  東陵伯暗罵了聲老狐狸,搖著頭又掀開書冊。

  艷麗的圖畫掀開,眼前卻是閃過剛才離開的那個兒子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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