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刪除全部

  ……

  「這便是……記憶推演麼？」

  林易親身感受著小蟾蜍所經歷的事情。

  一樁樁，一件件，仿佛是他自己親自都經歷了一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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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隨著時間的快速推移，林易的大腦突然出現了一絲混亂。

  他心中不禁產生了一個疑問：我是誰？

  我是林易？

  還是這隻生活在青河中的蟾蜍？

  兩種念頭占據了林易的內心，使得林易眉宇緊皺，不禁苦思起來。

  這便是用靈泉霧搜魂的弊端。

  林易本以為自己心性堅韌，意志不屈，但他忽略了時間的力量。

  以小蟾蜍的視角，感受著他前世所經歷的所有時間，時間飛逝，即便是林易，也不禁會產生動搖和疑問。

  不過好消息是，那種疑問的念頭，只是占據了林易大腦十分之一二而已，林易還有能力壓制住那種念頭，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是林易，不是那個殘魂，我現在正在搜索他的記憶，並非是我親身所經。」林易咬緊牙關，心中暗念。

  同時，還以蟾蜍的視角，瀏覽著他的一生。

  這隻生活在青河中的蟾蜍，它的一生，本來會很平凡，自河中誕生，吃一些小蟲，或冥冥老去，或被擒走，然而這一切在它三歲那年發生了改變。

  青河之底，有一靈珠浮現，不知從何而來，亦不知去往何處。

  只知靈珠一出，河水沸騰，靈氣四溢，河中生靈，無不受到渲染，或氣血激升，或靈智提高，或身軀大漲，就連河中的小魚小蝦，都在靈珠的滋潤下，都變得神異非凡。

  蟾蜍本無名，也沒有打算對那顆靈珠怎樣，可是靈珠出現的第二天，便隨河水剛巧不巧的流到了蟾蜍身旁，夜色漆黑，河水中光亮四溢，那小小的靈珠，還不及拇指一半大小，但卻散發著溫柔的光亮。

  蟾蜍心中一動，彈舌將其捲入腹中，從那之後，這隻蟾蜍便是開始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本來它便異於常物，吞服了靈珠之後，體形愈發碩大，不光吞噬河中魚蝦、陸地昆蟲，更是連一些飛禽走獸都不放過，從一開始的雀、兔，慢慢演變成鷹、豹。

  十年之間，蟾蜍幾乎成了青河附近一帶的霸主。

  生活在附近的人類，也有所察覺，但卻不知那些頻繁死去的動物，到底是被什麼東西所食。

  蟾蜍吞了靈珠，十年間也有了不低的靈智，行動也是愈發謹慎起來，而且還冥冥自通，掌握了修煉法門，白天隱於河底，以石頭、水藻掩蔽自身，過了好幾年，也沒有人類發現它的蹤跡。

  而到了晚上，蟾蜍便開始行動，先是大肆殺戮附近的活物，填飽肚子，然後就開始吐納靈氣。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久到連它自己都沒有了清晰的概念。

  漫長的修行，對於蟾蜍來說不算什麼，它吞飛禽，吃走獸，但唯獨不敢對人類下手，因為它很清楚，一旦招惹了人類，那它就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於是，幾十年，甚至是數百年來，它與人類一直相安無事，也從來沒有人發現過它，直到……它即將化形之際。

  那一日，正是蟾蜍苦心修煉百年，即將化為人身之時，夜色深沉，所有生靈都處於休息之中，它躍至河邊，在月光的映襯下，準備脫離本體，化作更為靈活的人身。

  然而，就在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一農夫來到了河邊，恰好看見了蟾蜍化形的神異一幕。

  蟾蜍被驚得不輕，慌忙遁入水中，而那農夫也是落荒而逃，不過，從那之後，便有了青河精怪一說。

  蟾蜍的行蹤被人類發現，但它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有一天，一個道士出現，那道士仿佛知道蟾蜍的位置似的，直接來到青河，將其擒住，面對那個一身青衣的道士，蟾蜍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如果化形，它或許還有一戰之力，可是尚未化形，蟾蜍根本不是那青衣道士的對手，輕而易舉就被其抓走了。

  那道士沒有對蟾蜍說明原因，而蟾蜍也沒問，只是在臨走的時候，口中吐出了一句它最喜歡的歌謠：「小橋下，流水呀……那裡曾是我的家……天光照，孩童笑……如今一切不復啊……」

  那歌謠是蟾蜍聽人所唱，默默記在心中，第一次開口便是這首歌謠，道士生擒精怪，精怪口吐歌謠，被附近砍柴的村民瞧見，於是傳說就這樣流傳了下來。

  記憶推演到這時，突然，林易眼前一黑，從那段記憶中退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後面的呢？」

  林易不由驚呼。

  「不清楚，按理來說，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除非……除非那隻精怪腦海中，已經沒有了後面那段記憶。」冥煉解釋道。

  「不可能，絕對有的，他被青衣道士所擒，後面一定還有故事！為什麼不能繼續推演下去？」林易有些焦急的道。

  便在這時，古霄淡淡開口了：「這個很簡單啊，如果他不想讓你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是什麼？你就別賣關子了。」

  「當然是刪除所有記憶啊。」古霄說道。

  「刪除所有記憶？那怎麼可能？連我都辦不到。」林易驚呼。

  刪除腦海中的記憶，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說怎樣刪除，就算是能夠刪除，那麼刪除自己的記憶之後呢？

  豈不是大腦里空白一片？空空如也？

  那跟傻子還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林易立刻看向那隻殘魂，然而緊接著，它便印證了古霄的說法。

  那殘魂眼神呆滯，兩眼放空，顯然已經沒有了思想，跟個弱智似的。

  「不是吧？這麼狠，竟然刪了自己的全部記憶？」林易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陰靈為了不讓他繼續查看下去，竟然刪了自己的記憶，這也太狠了。

  不過林易疑惑的是，它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刪除記憶？真的能夠？

  古霄又道：「從理論上來講是可以的，只是從來沒有人試驗過。」

  「那有沒有恢復的方法呢？」林易又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還是問冥煉吧。」古霄當即推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