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天空雲海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二人就住在青雲峰頂的小茅屋，夏風身上的傷也在漸漸好轉。

  ....

  期間，又有一群拿著江湖懸賞令的所謂武林人士找上門來。

  這一次，無論從人數還是面相上看，都要比上一次強大。

  特別是其中一個拿著狼牙錘的壯漢，目測身高至少接近兩米，滿臉橫肉，目露凶光，單一把錘子就得有幾百斤。

  面對這些來勢洶洶的惡人，夏風用最快的速度衝進了茅屋，手忙腳亂的在草蓆邊不停翻找著。

  「我刀呢？」

  .....

  一分鐘後，當夏風終於從鋪底地下找到他的神月刀並急匆匆衝出來時，蕭離已經單人將那名壯漢捶成了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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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離這小子連把劍都沒有，硬是憑藉一根柳枝在人群中七進七出，看似乾瘦的身材實則爆發力驚人，一招一式，猶如九天之上翻轉的青龍。

  面對幾十人的圍殺，夏風竟然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片刻後，這群殺手就又變成了躺在地上蠕動的毛毛蟲。

  剛剛拿著狼牙錘的壯漢此刻被抽的遍體鱗傷，瞪著紅腫的眼睛向蕭離哀求道。

  「大....大俠，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錯了，真錯了，放我們一條生路，以後保證不再來打擾您。」

  蕭離挑著眉毛一臉的興奮。

  「別介啊，勝敗乃兵家常事，何錯之有，你們回去之後最好多叫些人來，特別是那些什麼掌門啊，幫主啊，挑點厲害的，我這個人最喜歡打架了。」

  .....

  很難想像，蕭離在如此年輕的階段就有這等武學造詣，實乃天才中的天才。

  並且根據夏風的了解，蕭離在8歲時父母雙亡，一個人跑到青雲山獨居，到現在甚至連師父都沒有，一切招式都是他自己從小到大拿著根破柳條琢磨出來的。

  某一天傍晚，二人在火堆前吃完烤肉後，夏風出聲問道。

  「阿離。」

  「恩？」

  「為什麼要做那種事，我是指懸賞令上的大鬧武林大會。」

  火堆的光映照在蕭離青澀的臉龐上，他的聲音很平淡，就像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我只是在山下的鎮子裡聽說東陽城在舉辦武林大會，就想去參加一下。」

  夏風面露不解。

  「那怎麼會鬧到現在這樣，聽說你還殺了人？」

  蕭離點點頭。

  「其實我沒想要殺人，只是失手了而已，當天我報名的時候那些人問我師父是誰，我說沒有師父，他們又問我學的是哪個門派，我說我沒有門派，然後，他們就把我趕走了。」

  「然後呢？」

  「然後，沒有報名資格的我就變成了觀眾，只能在台下看這些人比武，一直到我從初賽看到決賽，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沒辦法，那些人太菜，明明對手全是破綻，一招就可以解決的事，非要墨跡個沒完沒了。」

  聽到這裡，夏風大概已經猜到了結局。

  「然後你就上台了，失手把人打死後，畏罪潛逃？」

  蕭離並不認可這個說法。

  「不，我沒有逃，而是把整個會場所有想把我揪下去的人都打敗了，直到最後，連七大門派的掌門都被我打到站不起來，我才一個人默默離開。」

  .....

  聽在夏風耳中，蕭離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就尼瑪離譜。

  很難想像，這是一個武林群雄人才輩出的時代。

  此時的蕭離身體才剛剛發育到成人標準，甚至連一把屬於自己的劍都沒有，按照這個趨勢，如果再過十年，二十年，這個前無古人的武學怪胎絕對可以打遍全世界。

  火堆旁，夏風看著蕭離的側臉輕聲問道。

  「阿離，你有想過自己以後要幹什麼嗎，繼續挑戰武林群雄，當武林盟主？」

  這一刻，蕭離的聲音難得有些惆悵。

  「這是我之前的夢想，但是經過此事後，我發現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現在放棄當武林盟主了。」

  「那你想幹嘛？」

  「之前被武林大會攔下，主要的原因是我沒有門派，可我又不想加入別的門派，因為他們都打不過我，所以我現在想好了。」

  從火堆旁站起，蕭離擺了一個誇張的動作，手指蒼天。

  「我要創立自己的門派，連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青雲門！」

  「啪啪啪啪啪啪啪！」

  面對此等豪言壯語，夏風連連鼓掌。

  「不錯呀阿離，有志氣，那你以後可就是掌門人了。」

  收回手指，蕭離嘿嘿一笑。

  「那必須的，阿風，你以後就是我青雲門的第一大弟子，來，叫聲師父。」

  夏風一臉嫌棄。

  「滾，誰說要加入你的門派了。」

  「啊？你不加入嗎？」

  「當然不。」

  「別呀，我可以教你劍法，很厲害的。」

  夏風翻了個白眼。

  「你那劍法根本不是人學的，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麼有天賦啊，不學，老子不學。」

  蕭離露出神秘的表情。

  「不會的，其實我已經將劍法進行了簡化，保證人人都能學會，不信我給你展示一下。」

  像是來了興致，蕭離拿著一根破柳枝屁顛屁顛的跑到了前面的空地上。

  「看好了，保證簡單易懂。」

  「等一下。」

  抬起手，夏風將自己的神月刀扔給了蕭離。

  「既然要展示劍法，柳枝怎麼行，用我這個。」

  接過神月刀，蕭離露出欣慰的表情，但嘴上仍舊刻薄。

  「阿風，你這也不是劍啊。」

  「哎，湊合用吧，我那把大劍太沉，怕你耍不動。」

  ....

  在火光的映照下，蕭離以刀當劍，展示起了他自己所創的第一套劍技。

  風，風的流動出現了。

  隨著蕭離的起手，立於雲霄之上的山頂颳起了風。

  這套劍技看似平淡，實則蘊含的細節已經超過了大部分劍術大師窮極一生的理解範疇。

  柔如春風，靜如雲海，急如暴雨，斬如雷電，每一個動作都可由一分二，以二化三，由靜至動虛實參半，可謂真招亦假，假可變真。

  看著蕭離在火光下展示的劍技，夏風的瞳孔漸漸流露出異樣的光芒。

  這套劍技.......

  .....

  幾分鐘後，蕭離站直身子，收回了夏風扔給他的神月刀。

  「怎麼樣阿風，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目前我只整理出一部分，剩下的還要再琢磨琢磨。」

  「把刀給我。」

  「啊？」

  從火堆旁站起，夏風走到蕭離面前，要回了神月刀。

  隨後，在蕭離一臉莫名其妙的注視下，他憑藉身體的肌肉記憶，接著蕭離剛剛戛然而止的劍技，舞起了後半段。

  手中拿著刀，夏風的內心中，好似迴蕩著一個蒼老而熟悉的聲音。

  【以點破面，由面破敵，爆發於一瞬，劍收於彈指，一收一合，已是秋風拂過，暴雨無痕。】

  腦中沒有任何記憶，這套劍技的招式完全來自無意識的本能。

  .....

  對比於蕭離，夏風此刻的動作略顯僵硬，但這並不影響「內行看門道」。

  片刻後，一聲驚呼打斷了夏風的動作。

  「阿風，原來你也是個高手！」

  夏風停下動作。

  「啊？我只是隨便......」

  蕭離激動的一把握住他的手。

  「可以啊，你這個傢伙隱藏的夠深啊，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不瞞你說，這套劍技的後半段就和你剛剛展示的差不多，別不相信，我可沒有馬後炮，我是真這麼想的！」

  看著蕭離興奮的樣子，夏風最終露出了微笑。

  「是麼。」

  「恩！」

  空著手，蕭離又當著夏風的面比劃了半天。

  「哎呀，這套劍技我琢磨了很久，決定了，後半段就按你剛剛展示的那樣為準，嘿嘿。」

  夏風有些意外。

  「這麼草率嗎，你可以再改良改良。」

  蕭離瀟灑的一擺手。

  「不用改良了，劍技是死的人是活的，做為一個門派的鎮派劍法，總歸要有一個標準。」

  隨後，蕭離揚起稚嫩的臉龐，從青雲峰頂望向了夜空中的月亮。

  「作為我青雲門的第一套劍技，我一定要給它起一個好聽的名字，阿風，你有什麼建議嗎？」

  .....

  一片枯葉伴隨著夜風飄落，不知不覺，秋天已經悄然而至。

  夏風站在蕭離身旁，隨著他的目光一同望向夜空。

  「名字的話......我想想，恩.....這套劍技不如就叫做........悲秋離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