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沒話說了

  一聽到高山又是這句話，金勇哲還有些茫然。有些鄙夷。炮炙中藥材那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會的事情。藥材的炮炙這是手藝活。他相信福田俊賢的本事。可這小子……

  可是，福田俊賢卻是微微一笑。隨著他的笑容，那衛生須顯得異常的明顯。配合著福田俊賢的相貌。看得高山有些難受。怎麼開始的時候沒有發現呢。這貨跟電影裡面那些鬼子沒啥兩樣啊。

  而且，高山也看出來了，這老傢伙有那麼一點點的小心機，小陰險啊。這是怕自己搶占先機麼？可福田俊賢錯誤的估計了高山的實力了。最近這些天，高山無論是醫技還是炮炙都磨鍊了一番。根本不擔心什麼。

  果然，福田俊賢站了出來道：「高君，還是我先來吧。這一次，我們就比試最簡單的，切片刀工如何？」

  刀工！在如今的中藥材飲片加工體系裡面。似乎已經成為了不那麼重要的一個環節。可是，高山卻很清楚。藥材的炮炙。刀工同樣的中藥。

  藥材切片，有的時候並不僅僅只是因為運輸、儲存、熬製等等這些方面。更重要的是，切片之後的藥材能夠讓藥效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這才是藥材切片的最大意義所在。

  高山神色輕鬆，揮手示意了一下，道：「行啊，你先請。」

  福田俊賢早已經做好了準備，隨著他揮手示意。很快就有人出去了。從車上拿出來了中藥材原料和加工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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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材是簡單的甘草。可甘草的直徑卻又足足一厘米的樣子。外皮呈紫紅色，內里呈淺黃色。氣味濃郁，一看就是特等品級的甘草。

  精緻的不鏽鋼鍘刀在手，福田俊賢的神情一下就變得凝重肅穆起來。那樣子，仿若是在進行著一個無比莊嚴而神聖的事情一樣。這也讓高山有些觸動。且不說福田俊賢的技術如何。反正不管別人技術好不好，肯定是沒有他好。可福田俊賢對待中醫藥的這種態度確實是很多國內的中醫藥從業人員都要學習的。

  甘草切片，以鍛、片為主，根據甘草的大小來定，現在這種品級的甘草，切片是最好的。

  接下來就是枯燥而又無味的切片過程了。沒有切很多。主要就是比試。隨著福田俊賢手中的甘草逐漸變短。隨著最後一點切完。福田俊賢站了起來，將手中的一點點末尾丟入到了旁邊的垃圾簍內。臉上卻是帶著一種強烈的自信。伸手示意著：「高君，請過目！」

  一個個的飲片，猶如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一樣，厚薄均勻。形狀規整。這種中藥材的飲片，已經可以堪稱是藝術了。

  程煥真也是識貨之人。看到福田俊賢的手藝之後。程煥真對著旁邊的李勝祖道：「勝祖，你能做到麼？」

  李勝祖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在炮炙中藥材這方面。我不如福田俊賢。他的水準已經超越工藝，可以稱之為藝術了。可是，術業有專攻。中醫博大精深，我們窮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學得過來。飲片這種交給專人處理不就好了。」

  這就是當下中醫的一種普遍認識。當下的中醫從業人員。不敢說全部，至少有一半左右的年輕醫生估計都不認識很多中藥。連藥都不認識，那就可想而知了。

  程煥真搖了搖頭，有些失落有些傷感：「勝祖，連你也是這麼認為麼？那我問你。如今的環境污染如此的嚴重。如果野生藥材在種植的時候就深受污染你覺得會如何？」

  醫不識藥，藥不識醫。這是不對的。放在西醫上可以，在中醫上不行。中醫藥不分家，這本就是一個完整的體系。西藥的研究有著大量的實驗數據去支撐。有著完整的化學分子式。中藥可以麼？西醫什麼病，用什麼藥。那都是標準的。體現醫生好壞的標準無非就是劑量、藥物的選擇，他們還有耐藥性、細菌檢查、病毒檢查等等各項檢查做數據支撐。中醫能做到麼？

  程煥真說完，緩緩道：「古代學醫，兩年採藥、三年學徒、三年跑堂。這些都是以藥為基礎，先識藥，才學醫。怎麼到了你們嘴裡就不同了呢。」

  李勝祖看到程煥真臉色有些不忿，也不知道怎麼說了。臉上也露出了羞愧的神態，緩緩道：「老師，我錯了。」

  程煥真的目光落在了前面。道：「福田俊賢的技術爐火純青。這一次，高山小子怕是有困難了。」

  正說著，高山已經走到了福田俊賢的前面。看著這藥材。高山眼睛裡閃現過一絲異色。都說日韓現在的中藥已經超過了國內。高山是不信的。可現在看到這些藥材之後，高山有了幾分相信。這些藥材實在是太好了。除卻福田俊賢那如同寶箱一樣的箱子裡面的其他藥材。就說眼前這甘草。圓形規則，筆直如線。一看就是上等好藥。隱隱約約散發出來的點點靈氣。這甘草，再有一點火候就可以稱之為靈藥了。

  高山拿起一根，道：「福田先生，我這可沒有這麼好的藥材，不介意的話我能不能用一下你的藥材？」

  看著高山自顧自的拿了出來。福田俊賢已經無語了。你這是徵求意見麼？這是已經拿了。不過，即便高山不說，他也準備這麼做。炮炙這種比試，只有材質相同才能看出高低。福田俊賢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高山輸的心服口服，沒有話說。

  拿過藥材，高山立刻就說道：「半夏，我的鍘刀呢？」

  龍半夏此刻配合得很好，立刻道：「老闆。在這邊呢。」

  在左側藥櫃區域這邊的中後部。這一片空曠區域就是高山的炮炙區域。除了鍘刀之外，還有藥杵這些。跟福田俊賢精緻雪亮的鍘刀不同，高山的鍘刀是純鋼的，厚厚的刀背，寬闊的刀面，還有刀鋒那一抹亮白色，和鍘刀其他區域黝黑的刀身形成鮮明對比。相比之下這種老式的鍘刀更難操作。

  高山的氣質也變了。隨著動作開始，只看到了高山不停的動作和咔咔的聲音。等到高山停下的時候。所有的甘草都已經變成了飲片。安安靜靜的躺在了竹篾的盤子裡面。

  高山拿起了一片，同樣的規則圓整，厚薄均勻。可厚度卻比福田俊賢更勝一籌。捏在手上甚至都有一種透明的感覺。高山微笑著道：「福田教授，現在，你覺得還有什麼話想說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