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解說比賽

  岩隱「少年」上場後，引起一片噓聲。

  實在是那張臉太成熟。

  兩相對比下，不少人為中井次抹了把汗。

  

  結完對立之印，中井次露出一個可愛笑容，朗聲道：「準備好了嗎，我要進攻嘍。」

  岩隱少年沉聲點頭，不待對面回話，抽出腰間捲軸撒開，手印變化。

  大地震動，一座小型迷宮包圍住了整個試煉場。

  在迷宮遮掩下，二人誰都看不到誰。

  這沒有風度的舉動，讓觀眾席上不少人怒罵出聲。

  所有忍者卻不為所動，一些土牆罷了，什麼都攔不住。

  果然，岩隱少年飛身上牆，俯瞰著整座迷宮，他已占據地利，勝利的天平向他傾斜。

  蟻生石讚嘆的點了點頭，有點想學這道忍術。

  這個迷宮類的忍術，簡直是土遁忍者天然的戰場。

  猶如大瀑布術對於水遁忍者的意義，製造利於自己的地利。

  可惜，預料中會翻身上牆的矮小身影並未出現，岩隱少年有些不解。

  這道忍術，僅是類似「迷宮」，又不是真的迷宮，想繞路走過來，那是白費力氣。

  「砰。」

  一道巨響傳來，岩隱少年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砰。」

  又是一聲。

  「砰，砰。」

  接連不斷，越來越近。

  迷宮的牆壁著實不低，中井次身材又矮，潛伏其中，根本發現不了。

  觀眾台則由於俯視視角，觀眾們可以清晰地看到，中井次正在迅速逼近岩隱少年，擋在她前面的牆壁猶如紙糊，鐮刀輕輕一揮，便是一個大洞。

  觀眾的情緒被調動起來，擯棄凝神，想看看雙方會有怎麼樣的精彩碰撞。

  岩隱少年覺得不能坐以待斃，他也動了起來，在上方不斷的變化位置，順便找找敵蹤。

  同時順手給自己不斷加持著持續性防禦忍術。

  豈料，跨越某一塊區域時，一道暗影從下方襲來。

  「剛剛此處明明沒有人的。」

  岩隱少年腦中只夠閃過這個念頭，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如影而至。

  中井次哪還是那個只會防守的少女，此刻的她，如同一架沒有感情的機器，眼中只有攻擊。

  攻，攻，攻。

  巨型鐮刀揮舞的留下一片殘影，根本猜不透下一刀從何劈來。

  如此酣暢淋漓的攻擊，不僅點燃了觀眾的熱血，中井次自己都受到了影響，眼底赤紅一片。

  岩隱少年身上的石甲已殘破不堪，猝不及防下使出的幾道防禦忍術，都是一觸就破。

  脖頸處一涼，石塊碎裂。

  血肉之軀露了出來，汗毛豎起，死亡的氣息。

  望著那越來越近的刀刃，岩隱少年絕望的閉上了眼。

  「叮。」

  一把苦無輕飄飄的將巨大鐮刀擋住，不能再前進分毫。

  岩隱少年睜眼看去，刀刃上的冰冷觸感，已經通過肌膚傳遞到心裡，心臟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差一點，就差一點。

  「多謝。」

  岩隱少年悄悄退了一步，向救他一命的涼宮道謝。

  「不客氣。」

  聽著那道平靜的聲音，中井次回神，收起了殺氣，展顏一笑。

  重新背起鐮刀後，轉身向觀眾台高呼道：「今義讓，我會挑戰你的。」

  「吼——。」

  這霸氣的挑戰宣言，徹底激發了觀眾剛才的熱情，人群激動地紛紛起身。

  今義讓笑道：「等你。」

  聲音不高，中井次更聽不到，但她懂了，高興的回到了備戰台。

  備戰台的觀戰視角，可比觀眾席好多了。

  至此為止，岩隱村全軍覆沒。

  岩隱少年慶幸自己活下來之餘，也反應了過來。

  略帶心虛的低頭走向備戰台。

  「幸好，不是咱們砂隱村全軍覆沒。」看著那道低落的身影，其餘人也才反應過來這事。

  今義讓卻是和信智有紀相視一笑，岩隱村的敗，可不會止步於此。

  第一個出戰的人，承受那麼大的壓力，自然有獎勵。

  挑戰賽，信智有紀有資格第一個挑選對手。

  剛才中井次看似「天真、衝動」的挑戰今義讓，背後同樣有深意。

  五個種子選手，岩中青石最弱，是公認的。

  而猿飛新之助，似乎是倒數第二，好像，是中井次不錯的選擇。

  畢竟御手洗足川總不可能挑戰自家人。

  但，猿飛新之助是木葉的人，輸贏都不好看。

  雨之國暫時沒那個勇氣光明正大挑釁木葉。

  剩下三個看不清深淺，既然這樣，中井次乾脆選個「最強」的今義讓，不論輸贏都不丟面子。

  直覺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卻真實存在。

  五個種子選手的實力，很多人都能模糊感覺出來。

  歡呼聲中，第四場來臨。

  霧隱對戰木葉，光聽名單就很刺激。

  霧隱的單兵實力一向被忍界稱道，尤其有小道消息稱，三代目水影還要大力發揚這種精銳政策。

  「小讓，你對這兩個人怎麼看，這兩個人都怪怪的。」信智有紀疑惑的望著兩名選手。

  霧隱出戰的是個小姑娘，溫溫柔柔，前兩場僅是牛刀小試，看不出來什麼。

  加藤一族的那個少年更是，信智有紀甚至懷疑他怎麼贏的第二戰。

  明明看上去人畜無害，似乎也沒什麼壓箱底牌。

  這兩個人今義讓同樣看不穿，不是看不穿實力，而是看不透大概的路子。

  其他人的風格，其實知道背景後，他都能猜出個一二。

  「怎麼說呢，應該是有底牌，但是底牌沒有完全掌握？」

  今義讓只能這麼形容，其實也無所謂，無非就是靈化之術和七忍刀之類的。

  或許這兩個人掌握的是殘缺版，才會給人矛盾的感覺。

  「嘶，好像是這麼回事，你的感知好敏銳。」信智有紀詫異於今義讓的敏銳，竟能把他的矛盾感這麼直觀的形容出來。

  「兩個靈魂加一起，怎麼能不敏銳。」

  今義讓聳了聳肩，沒有解釋。

  靈魂強大的好處非常多，其中妙處根本不能對外人言說，今義讓自己默默享受就好。

  第四場戰鬥開始了有一會，戰況卻不激烈。

  場中兩人有板有眼的對攻，然後一板一眼的見招拆招，看著很是乏味。

  見周圍少年有要分神的跡象，今義讓卻是警告道：「不要分心，用心看，這才是忍者對決的常態，其中的兇險比前幾場都要高。」

  前三場戰鬥，嚴格來說不具備參考價格，最多讓人們開開眼界。

  真實的忍者交戰是樸實無華的，尤其是兩名旗鼓相當的對手，勝負往往在一瞬間。

  哪裡和之前一樣，花里胡哨的，那些人優秀歸優秀，畢竟少年心性，還沒經過忍界的毒打。

  信智有紀亦是開口勸說了一句，很快又被戰鬥吸引了。

  見兩位「大哥」都這麼說，眾少年聚精會神的看著，想要發現盲點。

  結果是，戰鬥太高端，他們看不懂。

  見一群人面露茫然，今義讓只能擔任起了解說。

  這一場戰鬥裡面的東西，著實不少，錯過太可惜。

  「這兩個人都是體術高手，且旗鼓相當，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怎麼使用忍術，不是他們不會，而是時間不允許，貼這麼近的情況下，可能你剛做出一絲多餘動作，就會被對手壓制。」

  眾人點頭，今義讓繼續道：「這種近身戰，忍術的作用微乎其微，甚至會起到副作用，因為你一旦過於依賴忍術，想靠忍術翻盤，就會分心，生死對決之際分心，就意味著生死......。」

  接下來，今義讓掰開了揉碎了，從兩人的一個眼神，一個抬手，一個後撤，細緻分析每一處細微動作的作用。

  是誘敵，是優勢，是陷阱，是偽裝。

  不知何時，今義讓身周靜悄悄的，所有人聚精會神的豎著耳朵。

  能聚在他們身邊的都是家族系的人，倒是不怕旁人偷師。

  講著講著，今義讓自己也沉浸其中，勸解道：「很多高明招式忍術，不要畏懼它們，要學會拆解，所有事物都有跡可循，將它們系統化的一點一點拆開，再合併，再拆解，再合併，如此循環，多難的東西，時間允許，都能掌握......。」

  忍界不知道的是，今義讓的這個思路，叫做「科學」。

  科學，不僅是洞察宇宙萬物的客觀學科，還有思維，那種洞察的思維。

  抓到一個點，由點及線，由線扯麵，由面擴散整個領域的思維。

  蟻生石三人尋常也聽過今義讓類似的話，但始終不得真意。

  今日有案例，有解說，有氛圍，他們三人心中只感覺什麼東西打破了。

  今義讓平常時不時就會說很多「奇怪」的話，他們三人聽得最多，也是受益最深的，往日不求甚解，現在似乎有那麼一點開悟。

  這才是今義讓最有價值的「指點」。

  其他人沒有前後聯繫，僅是隻言片語，收穫有，但並不能挖掘話中真正的價值，但也受用了。

  「很明顯，平由頸鶴更勝一籌，或者說兵刃更勝一籌，她的雙刀在這場比賽中占優，對比一把苦無，一寸長一寸強，且她很擅長發揮雙刀的優勢，加藤族的人要是沒底牌，平由頸鶴會拿下這一場。」

  在今義讓的解說下，不少人已經能看懂局勢了，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然而，加藤一族會那麼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