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到底是死是活

2024-05-03 15:30:41 作者: 悠悠風來

  「對,就這樣,跟著我的節奏,吸氣,再吸氣,再吸氣,用力,快了,已經看到頭了,余夫人,您的孩子就快生出來了。」程海棠繼續說著。

  余夫人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咬得自己嘴唇都破了。

  只聽「哇」的一聲,嬰兒響亮的啼哭聲響起。

  余夫人感覺身體猛的一松,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前前後後也不過一柱香的時間,程海棠卻感覺自己剛被人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都被汗水浸透。

  「好了,把孩子清洗一下,抱給余老爺看吧。」她說著,又拖著疲軟的身體,從藥箱裡取了根銀針出來。

  產婆全程看著,到這會兒才醒過神來。

  她神色複雜的看了眼余夫人,也不知道余夫人到底是死是活。

  不過余老爺的孩子保住了,是個漂漂亮亮的男孩。

  

  只是余老爺向來疼愛妻子,也不知道……

  產婆幫著丫鬟把嬰兒清洗乾淨,抱出去給余老爺看。

  程海棠幫余夫人縫了三針,拿剪刀斷線。

  余文宣在外面看到孩子,還有產婆那一臉的死灰,當即以為自己夫人沒了,從外面衝進來,恰好看到程海棠正拿剪刀斷線。

  「誰讓你自作主張!」余文宣氣得一把把程海棠揪起來。

  他以為程海棠不僅要了自己妻子的命,甚至連個全屍都不留給她。

  程海棠丟了剪刀,身上沒有力氣,懶懶抬眼看了看余文宣,「真沒想到余老爺這麼對待自己妻兒的救命恩人。」

  余文宣一怔,「你說什麼?」

  程海棠有氣無力道,「余老爺還是快點放開我,我還要再給夫人診脈開藥,你再這麼揪著我,我可也要暈過去了。」

  余文宣一下鬆了程海棠,程海棠一個沒站穩直接摔了下去。

  她乾脆就地坐著,拿起余夫人的手切了切脈,才說,「尊夫人被折騰的久了,十分虛弱,不過性命無礙。先讓她睡一覺,日後好生調理就會慢慢好起來的。」

  從地上爬起來,程海棠指了指自己藥箱裡的一個小白瓷瓶,「勞煩余老爺把這個拿起來,每日晨起給夫人服用一粒,共服半月。我再開張調理的方子,讓你家管理跟我回藥堂拿藥。」

  「哦,還有,請余老爺命人打盆水來,也讓我清洗一下。」程海棠又說。

  給余夫人接個生,弄得她一身血污不說,還害得她差點折了半條命,這差事可真是太累!

  余文宣已經反應過來,急忙從程海棠藥箱裡拿起那個白瓷瓶,又命人趕緊打水。

  「大夫,我夫人真的沒事?」余文宣仍有些不放心的問。

  程海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兒子白白胖胖的,余老爺已經看到了。現在夫人也無大礙,余老爺還有什麼不信我的?」

  余文宣唇角勾起,「不敢,謝謝大夫救我夫人一命。」

  先前還懷疑程海棠的醫術,現在卻一口一個大夫了。

  程海棠也不在意這些,在丫鬟端進來的水盆里洗了水,又擦了擦衣服上的血漬。

  從內室出來,余家管家已經等在門外。

  「大夫,我家老爺請您去前廳敘話。」余管家說。

  程海棠點頭,跟著一起去前廳。

  余文宣請程海棠坐,命人上茶,「還不知道大夫貴姓?」

  程海棠也不客氣,坐下喝了口茶才回答,「我姓程。」

  「程大夫。」余文宣說,看了眼管家。

  管家立刻揮手,一個端著托盤的下人上前。

  余文宣親自揭開,「這是給程大夫的診金,謝程大夫救命之恩。日後程大夫若是有任何事,也儘管來長余某。」

  程海棠看了眼那托盤上的銀子,足足五十兩。

  青龍鎮的首富,果然出手闊綽。

  若是結識了這個余文宣,以後程海棠還怕不能在青龍鎮上立足?

  於是程海棠大大方方的接過托盤,把銀子倒進自己的藥箱裡,「那,就多謝余老爺了,煩請余老爺派個人跟我回藥堂取藥吧。」

  替余夫人接生這一事,就此過去,沒人再提。

  年後,青龍鎮大街上逐漸熱鬧起來,小半鋪子開始開門營業。

  五個月後。

  水災過後補種的麥子成熟,竟然比往年收成還要好上許多。

  皇帝下令受去年洪水災害地區一律免除各項苛捐雜稅,如此一來收成全都進了老百性家的糧倉。

  青龍鎮上人們歡欣鼓舞,奔走慶祝,沿街兩行的鋪面也逐漸開起來。

  但是過年時候過上大紅燈籠的那些鋪面,卻沒有半點動靜。

  人們經過那些鋪面門前,不禁疑惑,這些鋪子是咋啦?

  如今喜獲豐收,他們該把鋪子開起來做生意呀。

  倒是程家藥堂生意在這半年裡越來越興隆,大家都說藥堂里有位女大夫,特別神,不論是什麼病經她一看,准能給瞧好了。

  如今大豐收,日子好起來,人們有個病痛也就不再忍著,去程家藥堂抓兩幅藥。

  藥堂生意好起來,程海棠卻又感覺自己太忙了,每天診病不停,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這天,替人診了一天病,程海棠讓王五關了鋪子,癱坐在椅子裡,聲音懶懶道,「王五,快讓人給我倒杯水。」

  這時,一道嚴肅的聲音傳來,「躺不是躺坐不是坐,什麼樣子!」

  程海棠眯著眼睛看去,一個高大的身影負手站在門口,把她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封禪!你什麼時候來的!」

  自從過年豐禪留下一封有急事需回家的口信,他可就再也沒出現過。

  封禪哼了一聲,走過來,「怎麼,不歡迎我?」

  程海棠嘿嘿一笑,「哪有,就是覺得挺突然的,你要來怎麼也不提前讓人稍個信。」

  封禪坐下來,王五已經從後堂端了兩杯茶送過來。

  「如今這一帶的災情也算過去了,你這鋪子開得可還好?」封禪抿著茶水問她。

  程海棠擺出一張苦臉,「鋪子開得是好,每天病人絡繹不絕,賺錢賺得我手發軟。」

  說著,她又懶懶的躲進椅子裡。

  封禪一把把她拉起來,「那干麻不把鋪子盤出去?」

  程海棠一下來了精神,「什麼盤出去,這才是我開的第一家藥堂!」

  封禪低笑,「這麼說來,你不止要開一家藥堂?」

  程海棠點頭,「那當然!我的目光怎麼可能那麼短淺。」

  封禪仍舊低笑著,「可我看著,這一家鋪子,你開起來就夠嗆。」

  一句話,把程海棠徹底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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