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沒有戳穿

2024-05-03 15:29:47 作者: 悠悠風來

  程海棠想到自家娘和弟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下了那隻野兔∶「那,那就謝謝你了。不過,你是早就發現我了嗎?」

  封禪沒想到她問的這麼直白,頓了頓,點了點頭∶「只是看你也不想打擾我,所以我沒有戳穿罷了。」

  「我娘說這山里野獸多,我害怕,才跟著你上來的。」程海棠不好意思的笑笑,提起手裡那些草藥∶「家裡窮,我弟年紀還小,沒法子,我只能上山尋些東西給我弟吃。」

  她態度爽朗不忸怩,像是真把封禪當做了個萍水相逢路人似的,封禪也覺著新奇∶「看你這樣,似乎還懂用藥似的,打哪學的?」

  

  程海棠心裡早有腹稿∶「趕集的時候,對書有興趣,於是抽空學了些東西,沒想到還真有些用場,書上說,你這種面相是有隱疾,介意同我說說麼?」

  這話極為直白,封禪也忍不住愣了一瞬,但程海棠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見封禪這副模樣,又問∶「是不方便說嗎?」

  「娘胎裡帶來的病根罷了,自從三年前那件事,我病又重了幾分。「封禪苦笑著搖搖頭∶「種種因素所致,我便來到此地,隱居生活。」

  「這兒空氣清新,不必勾心鬥角,的確蠻適合養病的。」程海棠點點頭,從那堆藥草里翻翻找找,最後拿出了一把散發辛辣氣味的樹莖,塞到封禪手裡∶「看你這樣,必定是體虛,這草莖對補氣血有好處,你早上起來熬水喝就成,保管有成效。」

  封禪見她與其他女孩全然不同,只覺新奇,於是接過了樹莖,點了點頭∶「我會試試的,待會兒我便要下山了。」

  程海棠怕自己遭遇危險,自然是急忙跟著封禪下了山,只見山下炊煙裊裊,已到了炊飯的時候。

  想到今日白得的野兔子,程海棠心裡美滋滋的,嘴裡也不自覺的哼起了奇怪的腔調,封禪看她,哭笑不得,但還是將她送回了程家。

  程家屋子破舊,連籬笆都沒怎麼好好圍,海棠娘和程海樹站在院門口探著腦袋朝那頭望,就見程海棠和封禪有說有笑的走了過來。

  這下,海棠娘震驚了。

  她知道封禪是個啥子人,看自己閨女居然和他走在一起,忙上前把程海棠扯了過去,小聲詢問∶「棠娃,你這是在做啥子啊?「

  程海棠知道海棠娘顧慮,忙解釋∶「我上山找東西,偶然遇到的,娘你別瞎想。」

  海棠娘瞅到了她手裡提著的野兔,欲言又止,倒是程海樹也看到了,半大小子立馬衝上前拎過死兔子,興奮大喊∶「姐,這是咱吃的嗎!」

  「去謝謝前頭那個大哥哥,是他打的。「見程海樹這樣,程海棠也有些欣慰,她對著封禪那頭呶呶嘴,示意程海樹過去。

  兩人似乎講了些什麼,程海樹越加開心,而封禪也走了過來∶「下次上山的話,我過來找你,順便把海樹也一起帶過去。」

  雖不知用意為何,程海棠還是點點頭答應了,目送著封禪離開,程海棠將藥草野兔都拿去了灶房。

  這地兒處於湖湘,極其嗜辣,家中也常備著辣子,前世,程海棠因為身體的原因不能常吃,今生可就不同了。

  想了想,程海棠剁了半邊野兔下來,另外半邊抹了鹽放一邊醃著,隨後切好配料,往油鍋里一倒。

  菜油有著股奇特的香味,被姜蒜辣子一激,滿屋都是辛辣香氣,見火候恰當,程海棠又將剁成小塊的兔丁放裡頭炒,肉香味好久沒在程家出現過了,饒是海棠娘也忍不住跑了過來。

  一家三口在灶前等待,程海樹肚裡咕嚕叫,他舔了舔口水,看向正在炒制的兔肉,程海棠見他實在嘴饞,直接從鍋里夾出一塊,扔給程海樹∶「給你嘗嘗鮮。」

  程海樹寶貝似的接過,放嘴裡啃,他臉上洋溢著幸福笑容,骨頭將他腮幫子撐大,他口齒不清的讚嘆∶「姐,好次!」

  看他這樣,程海棠又好笑又心酸,她更加堅定自己要努力賺錢的決心,而當務之急,就是送已經到上學年齡的程海樹去學堂。

  一鍋糙米,一碗兔肉,是三個人近來吃過最好的飯食,程海棠滿意的抹抹嘴,打了個飽嗝,卻聽到了海棠娘將筷子放下的聲音。

  海棠娘欲言又止的看向程海棠,但還是問出了口∶「你你不會真和那勞什子世子有一腿吧?你也不看看人啥人,我做娘的,肯定不希望閨女給人家當妾,但你這又是收藥草又是收野兔的,不明白的人,還以為是拿嫁妝呢!」

  這下,程海棠簡直快被逗笑,她擺擺手∶「這些藥草,都是我歪打正著割回來的,至於野兔……那也是我換來的,他們愛咋說咋說,我們吃我們的。」

  她生怕海棠娘繼續問,只是敷衍了事,海棠娘也像是相信了程海棠一般,程海樹唏哩呼嚕扒完了飯,擦擦嘴∶「娘,我出去玩!」

  「等會兒陪我去曬藥材和風乾兔!「程海棠忙攔住程海樹,見他停下,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

  姐弟倆將放在灶房的藥材搬了出來,程海棠為了安全起見,一些珍稀藥材都藏在了最裡頭,不仔細翻尋根本瞧不出。

  藥草被攤開在前院上晾曬,等幹了以後就能拿去換錢,而她查看過,雖然摘下來的靈芝人參等物年份雖不高,但勝在品相好,要真賣,也得有不少錢。

  正想著,程海樹卻蹭蹭蹭跑到了她的面前,定睛一看,卻是那半隻醃好了的野兔。

  肉味與鹽味交織,是股很特殊的香氣,程海棠用細棉繩將野兔吊起想掛上去晾曬,院門卻被一腳踹開。

  為首的,是她那個小小年紀就不學無術的堂弟大俊,他看到程海棠手裡提著的東西,眼睛都綠了∶「海樹,你姐這是在幹啥啊?」

  「喲,這不是野兔子肉嗎?這可是後山才能弄到的,海棠,你這不會是偷的吧?」小嬸一雙眯縫眼滿是貪婪,說話時肥肉都在顫動。

  這一對母子眼光直勾勾的看向野兔肉,像極了兩頭饞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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