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1 鏡中花

  幾天之後，葉少陽去除石膏，不過還需要住院觀察，芮冷玉扶著他去醫院的小花園裡散步。

  「別走太久了，過去休息一下。」芮冷玉扶著他在一塊石凳上坐下，「對了，跟我講講你做的那個夢吧。」

  「我……忘了。」葉少陽尷尬地笑笑，這幾天來，關於夢境的記憶越來越淡，已經記不清多少了。

  

  「我唯一記得的是，在夢裡，好像出現了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他把你抓走了，然後我們分開了很多年……最後，我終於把你找回來了。」

  他握緊芮冷玉的手。

  芮冷玉撇嘴說道：「如果是真的，你才不會找我。」

  「當然會！」

  芮冷玉把腦袋靠在他肩膀上。

  「少陽，你害怕未來嗎，我是說，未來可能還會遇到很多危險，包括你和我之間……你害怕嗎？」半晌，芮冷玉喃喃問道。

  「有點害怕，不過恐懼才會讓人勇敢，也唯有恐懼才能讓人勇敢。」

  「這話是誰說的，好熟悉。」

  「忘了。」葉少陽搜腸刮肚，沒能想起來。

  他雙手摟住芮冷玉的腰，「只要我們還在一起，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我有個提議。」

  「嗯？」

  「一起慢慢變老怎麼樣？」

  「聽上去……挺不錯啊。」

  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

  葉少陽的視線模糊了，他離開了時間軸，揉了揉眼睛。

  小九上前來握住他的手。

  「這樣……是最好的結果嗎？」

  葉少陽點點頭。

  「這是她的選擇。」

  ——喝下孟婆湯，回到過去，一個人忘掉過去地生活，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選擇。

  兩女共侍一夫什麼的，想都不要想。而她也不想拆散葉少陽和小九。

  葉少陽被迫接受，同時給了她一個附加，那就是將自己的肉身送給她，並且開啟靈智，相當於自己的一個分身，也是另外一個自己。

  之後修改他們的記憶，再為他們選擇了一個合適的時間軸——這裡沒有鬼王，也沒有後卿等人，也就是說，他們之後不會再經歷那些可怕的事，當然，那裡也沒有小九冷玉和雨晴等人。

  只有快要結婚的他們兩個，在等待甜蜜而幸福的人生。

  在這件事情上，葉少陽運用了時空之力，很費力地完成了這一切——主要是修補世界邏輯裂縫，如另外一些人對他們兩個的記憶。

  整件事情的規模和難度，相當於創世。好在身處永恆虛空的葉少陽擁有無限的時間和操控時空的能力。

  他最終完成了這一切，為了另一個自己和芮冷玉，創造了一個世界。

  如今，這一切完成了。

  看著時間軸上兩個人幸福的畫面，葉少陽用力拉扯時間軸，深吸一口氣，消除了時間節點的記號。

  這根時間軸就這樣隱沒在億萬根時間軸中，連他也不可能找到了。

  也就是說，自己跟屬於自己那個世界的冷玉，再也不會見面了。

  永遠……

  冷玉，我用我的真身陪你，生生世世。

  他抱住小九，無力地把腦袋埋在她肩膀上，小九也雙手抱住他，默默給他安慰。

  「對不起……你知道，我沒法做出選擇。」

  「她不是已經……走了嗎？」

  「但那是她的選擇，或者說，是她替我做的選擇。」

  「我能理解，少陽，可你也沒選擇跟我分開啊，雖然，如果你真要求的話，我會同意的……」

  「不要說了，以後，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葉少陽舉起他的雙手，放在自己臉上，然後用力抱住了她。

  經過漫長的吐納調息，道風總算大體恢復了三尊靈身，雖然還很虛弱，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本來跟葉少陽說說話，結果一睜眼就看到他和小九抱在一起，這一把狗糧撒的……道風翻了個白眼，得了，還是繼續吐納吧……

  空間內部突然一陣波動，葉少陽三人一起詫異地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時空裂縫憑空出現，接著，一道人影從裡面走出來。

  「小天師，好久不見啊。」來人笑嘻嘻地對他拱手。

  「你還沒死啊！」葉少陽愣了好半天，總算回過神來。

  居然是徐福！

  「你說哪一個我？」徐福沖他笑了笑，「你認識的徐福，早就死了，我是從未來過來的。」

  掌握時間規則的葉少陽對這種事不感到奇怪——萬千世界裡有無數個徐福，其中又有不少擁有山海印，對於永恆虛空，也是想來就來。葉少陽吃驚的是「徐福」曾經說過，他絕不會違反時空規則，隨便穿越到不同的時空。

  所以，他是為了什麼大事而來？

  「我特意來找你，」徐福對他稽首行禮，「恭喜三位，最終打打敗了所有對手。」

  「你是從未來世界來的，這一切不是早就知道嗎？」

  「那只是其中一種結果。對我來說，是觀測結果，而對你，則是創造未來。」

  徐福擺了擺手中的拂塵，「不談這些，我來找你們，是有重要的事……我先問問，諸位麼打算？」

  三人互相看了看，葉少陽說道：「先回我們的世界，跟大夥見面，道風也要去復活楊宮梓。」

  徐福點點頭。「之後呢？」

  「還沒想好。」

  「諾，你們這一向走來，都是為了打敗無極鬼王，現在任務完成了，將來的日子未免空虛，所以……我給你們找點事情干？」

  「捉鬼降妖的事趕緊算了，更不要說是去別的世界捉鬼，我這不是傲嬌，我跟你認真說的。」

  這一點，葉少陽之前就想清楚了，每個世界都有每個世界的規則，有妖魔鬼怪但也有法師鎮守，各自管好自己的世界就好，去管別人世界的事，只會給他們造成混亂。

  徐福又點點頭，「你這說的極是，但我找你們，也是為了這個——你應該能想到，古往今來，能穿越時間的人不止你一個。」

  這一點，在領悟時空奧秘之後，葉少陽就想到了。

  「你遵守時間的規則，不做違反別的世界的事，但不代表別人不做，事實上，這種事古往今來都有，甚至有人試圖將不同世界疊加在一起……因為個人的力量不夠，他們還形成了一個組織，類似教派一樣……他們毀滅了不少世界。所以，長話短說，我希望你們能夠阻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