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麗少女

  五個多時辰之後，已至午夜時分，鶴葵留下一柄噬魂刺之後轉身離開。

  

  臨走時還特意叮囑王震，未得他的許可不要離開房間一步，否則必死無疑。

  王震手裡擺弄著噬魂刺，雙眼失神地望著桌上的一枚玉符。

  那是鶴葵提前送給他的一個蝕心谷弟子的身份標記，無此玉符者不得持有噬魂刺，否則萬刃分屍。

  「這裡還真是夠危險的！」回想著剛才鶴葵說的那些東西，王震忍不住嘆息。

  但是隨即他便振作起略顯低落的情緒，冷笑著自語道：「老子都特麼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能怕危險？

  風險越大，收益越大。

  老子要是這麼容易死，也就不配當幾百號兄弟的老大了。」

  想當年王震最慘烈的時候，曾經獨自一人面對上百黑幫成員的追殺，硬是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在沒有任何警方支援的情況下反殺掉對方的扛把子。

  跟那時候隨時可能小命玩完的情況相比，現在這個看似無解的狀況根本就不算什麼。最少現在他不需要像只喪家犬那樣東躲西藏。

  只要有一絲機會，王震自信都能牢牢地抓在手中，並把它利用到極致。

  就如同剛剛弄到手中的這把漂亮的武器一樣。

  王震抓著噬魂刺的手掌狠狠地握緊。

  萬不得已時，大不了亡命一搏。

  他這個曾經被兄弟們戲稱為亡命刺客的扛把子，可從來就不是一個能讓別人輕易掌控生死的人。

  更何況……

  「那麼神奇的地方，要是不去湊個熱鬧，那豈不是要遺憾終身？」

  相傳瓏化域每十年開啟一次，乃是一處神秘的上古神地。

  其疆域廣闊的仿佛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那裡的飛禽擅長掌控風雨雷電的法術，那裡的走獸擁有移山遁地之能，那裡的水族更是可以翻江倒海吞雲吐霧。

  總之那裡的一切生靈都是無比可怕的。

  就連一棵樹木都有可能化身怪物食血吞人。

  瓏化域內雖然生靈恐怖，但是那裡卻擁有無盡的寶藏。

  食之可助長生的靈草、飲之可增修為的神泉，好似無處不在。

  而更加讓人瘋狂的是，在瓏化域中據說擁有無數上古神人遺留下來的起居之所。

  進入者只需找到一處，不但能夠獲得輕易踏足先天的上古功法，更能夠找尋到上古神靈所用之神兵利器。

  甚至傳說曾有人在瓏化域內還找到了可以使人容顏永駐的神奇靈丹。

  如此神異的地方，每次開啟之時都會引來無數勢力的瘋狂爭奪。

  只不過瓏化域的入口所在之地卻遠非常人能夠隨意涉足。其地點位於千嶂山的絕頂平台上方九丈之處的虛空中。

  每當瓏化域開啟之時，其入口便會顯現門狀五色神光。

  光照七十二日後暗淡，八十一日後徹底消失。

  千嶂山本就是讓人聞之色變的死亡絕地，常年毒瘴瀰漫，沼澤處處，更因蟲豸縱橫兇猛異常，故而方圓萬里渺無人煙。

  如此絕地，按理本不應被人發現瓏化域入口所在。

  但蝕心谷所在之處卻剛好就處於這千嶂山外圍的一處隱秘峽谷之中。

  最早發現瓏化域併入內探索者，本是三百年前的蝕心谷第一代蝕心老人及其手下的四大弟子。

  因其四大弟子其中一人私心過重，受到第一代蝕心老人懲處後，出於報復便將瓏化域之事公諸於世。

  而鶴葵所說的祭魂壇，則是第一代蝕心老人在第三次進入瓏化域之前找到的一處神秘的獻祭神壇。

  每當瓏化域即將開啟前一日的午夜之時，需在祭魂壇上安排八個未滿十六歲且天生靈魂力量強大的少年，共同自願向祭壇獻出自己的靈魂力量，任由祭壇吸取之後，就會在祭壇中央提前開啟進入瓏化域的大門，但這大門只能維持六個時辰。

  幾百年來蝕心谷弟子多有被各宗收買或擒拿者，故而蝕心谷使用祭祀之法可以提前進入瓏化域的傳說一直存在。但具體如何祭祀，在哪裡祭祀則仍然還是蝕心谷之絕密。

  世間各大宗門一方面極力想要探尋蝕心谷之秘，另一方面又故意對外宣稱蝕心谷乃魔窟鬼域，妄圖逼迫蝕心谷公開其絕密細節，但卻從未成功。

  無奈之下，總有少數宗門自作聰明。

  通過古代所遺留之描述鬼神之事的書簡內容，在千嶂山之絕頂耗費巨量財力建造起了一個規模宏大的祭祀之所，並穿鑿附會的輔以召喚神靈降世，開啟神界大門之說，故意矇騙世人。

  例如那自詡正道表率的天華宗即為此類蠢貨之首。

  想到鶴葵說起天華宗那滿臉不屑的嘲諷態度，王震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自己這副身體的爺爺，不也說過靜雲觀內都是擁有逐妖驅魔之能的得到高人麼？

  而那靜雲觀也不過才是天華宗的世俗外門而已。哪裡有什麼降妖除魔的法術了？

  反倒是這蝕心谷內的鶴葵倒是擁有讓王震側目的強大武力。

  鶴葵自稱已達先天第五重境界，修煉時可七日不食，行走間能凌空虛度。

  說白了就是，把他逼急了他可以七天不吃飯，走路走累了可以躍到空中滑翔。

  總之聽上去倒是很厲害的樣子。

  當時心生羨慕的王震差點都要給他行跪地拜師之禮了。

  只是……

  當王震想到明日午夜祭魂壇上的獻祭之事，再次皺緊了眉頭。

  鶴葵要用他的靈魂獻祭，但是卻並未細說獻祭的過程到底如何進行。

  坐在桌旁整整一夜過去，他依然沒有想出什麼合適的應對之法。

  直至旭日東升之時，王震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一個身穿淺紅色長裙，頭戴翠玉簪的清麗少女端著一個四角方盤走了進來。

  「小道長，魔童師叔祖命我給您送早餐來了。請慢用。」少女將方盤放在桌上，躬身說道。

  王震放下心思，低頭看了一眼身上寬大的道袍笑道：「麻煩仙子去幫我拿一套你們蝕心谷的衣服過來可以吧？這身道袍太大，穿著不舒服。」

  少女笑著點頭答應，轉身便要離開。還沒等她走到門口，王震卻突然語氣古怪的開口問道：「那個……麻煩問一下，鶴葵他今年多大歲數了？」

  少女聞言好奇的回頭仔細地打量著王震輕聲道：「魔童師叔祖今年已過完兩百三十一歲壽辰。兩百多年前，他老人家從瓏化域內偶得一株萬年芊玲果，食之便恢復少年容顏，乃是大機緣之幸者。」

  「我靠！」王震差點驚掉了下巴。

  原來這個看上去頂多十六七歲的傢伙竟然是一個兩百多歲的老怪物，太特麼意外了！

  王震的驚訝表情，使得少女掩面輕笑起來，隨後可能感覺自己的樣子不合規矩，趕緊忍住笑聲，繼續說道：「谷內眾師叔祖還健在的尚有三十餘人，年齡最小者也已達兩百一十餘歲。

  我師父雖然輩分不高，但也有一百二十歲。

  實因我蝕心谷得天獨厚，享有先祖爭得的大氣運使然。故此，小道長無需驚詫。」

  「那你今年多大了？」這個問題，王震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但問過之後又覺得自己有點唐突了。

  在這個世界裡，女孩子的年齡怎麼能隨便問？

  再說，有鶴葵的例子在前，萬一這也是個老妖婆，自己的問題豈不是得罪人麼？

  誰知那少女卻對此並無反感，只是面色微紅地低頭回道：「小婢知道小道長的意思，如魔童師叔祖那樣能夠獲得駐顏神果者，實乃萬中無一。所以……

  小婢今年虛齡已至及笄之年。」

  說完，少女似乎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待王震繼續問話，直接躬身說道：「小婢去將小道長需要衣物取來，請稍後。」

  「唉？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眼見少女快步走出門外，王震趕緊高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