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五房人

2024-05-03 15:18:09 作者: 三隻鱷梨

  比方說,北苑那幾房老親老戚的。

  上了歲數,自然是睡得不大多了。

  迎鵑院中,五老太爺一家人,除了幾個年幼的孩子,基本上都到齊了。

  上坐的自然是又氣又怒的五老夫人。

  下邊坐著的分別是他們的兩房兒子。

  他們兄弟二人,一個肖父,胖如豬頭,一個似母,寡情薄相。

  從前也是喚的田間地頭小名,只不過後來跟著爹娘投奔了大伯父商老公爺以後,自然也改了名。

  同如今的國公爺乃是堂兄弟,行得是「玉」字輩,單名的一個喚「定」,一個喚「安」。

  言下之意是希望他們二人都能安定平安的過好這一輩子。

  只可惜,名兒雖有了,但人卻不老實。

  

  兄弟二人平日裡不是流連秦樓楚館之地,就是混跡於賭館酒肆之中。

  仗著國公府的名,沒少在外頭作威作福。

  雖說不至於到惹出人命官司的地步,但也沒好到哪兒去。

  一大早的就被娘親給找了過來,自然是睡眼惺忪的厲害。

  尤其是商玉定,直至天都蒙蒙亮了才從外頭胡鬧回來,如今是床鋪都還沒沾到呢,就被叫來了。

  因此哈欠一個接著一個的,看得五老夫人窩火的厲害。

  「啪」的一下就將桌上的茶盞給碎了一地,隨後就惡狠狠的說道。

  「沒用的東西!你瞧瞧你堂哥如今的樣子,明明都是一條血脈,偏他可以穩坐國公爺之位,兒子女兒的哪一個不爭氣?再瞧瞧你,兒子兒子的生不出來,人還整日在外頭胡混,這幅死模樣,是做給誰看的?」

  五老夫人怒氣十足。

  既有因為恨鐵不成鋼,也有因為商霽無故將五老太爺扭送去守陵的無處發泄。

  所以逮到這個機會,她自然是要發作的。

  商玉定心虛,也不敢忤逆母親,只好默默的承受著。

  伸手掐了自己一把,希望能夠清醒些。

  看到他如此不爭氣的樣子,五老夫人愈發的憤憤不滿。

  齊二管事被丟回迎鵑院的時候,本就只有一口氣吊著了。

  所以熬到今晨,還是沒熬過去,就這麼死了。

  如今屍體還硬挺挺的放在他自個兒的屋子裡頭,就是可憐那些與他同一間屋子的人,嚇得一個二個都不敢進去。

  就在廊下蹲守著,等主家發話再說。

  齊二管事家的在旁邊哼哼唧唧的還沒停住哭聲,立刻就被她臭罵了過去。

  「哭哭哭,就知道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不是死了主子呢!」

  齊二管事家的被這一呵斥,立刻住了嘴。

  便是有萬千的委屈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用擦眼淚的帕子,包著左手食指就塞進了嘴裡,咬著牙不敢再發出哭聲。

  五老太爺不在,這五房的主自然是五老夫人來做。

  可她一貫也沒怎麼理過事,因此知道了此事後也是著急上火的厲害,卻不知該如何處置。

  這才喊來了兩房兒子,聽聽看他們的說法。

  「東苑那個該天殺的,竟然送老爺去守陵,還要十日後才能歸家!這也就算了,前日晚上又打死了咱們房裡的奴才,這不是明擺著要跟咱們過不去嗎?」

  「你們兄弟倆倒是說說,該如何辦?」

  商玉定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倒是旁邊的弟弟商玉安表現積極。

  開口就附和的說道。

  「母親,六郎這小子也太不把咱們五房的人放在眼裡了,便是齊二有什麼不規矩的地方,也該發回來讓咱們處置才是,他倒是好,上來就一頓軍棍收拾,聽說把齊二打得渾身上下都沒一處好地兒了,這不是打咱們五房的臉嗎?」

  聽到這裡,五老夫人也是氣急敗壞的厲害。

  有一個商玉定不夠,又來了一個商五郎,他們父子倒是會唱雙簧。

  仗著自己是五房獨孫的身份,就抱怨的說道。

  「祖母有所不知,如今連隔壁院的也要來踩我們臉了,日前孫兒才相中一個禮部庫史一職,原想著去找大伯疏通一二的,誰知道卻讓隔壁的三堂哥給搶了先,如今倒好,他倒是爬上去了,正如魚得水呢!」

  聽了這話,別說是五老夫人,就是商玉安也不樂意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就半月前吧,我知道消息的第二日,三堂哥就坐上了那位置,哼,我才不信他是靠自己呢,定是走的後門!」

  商五郎義憤填膺,顯然是想將此事小事化大的說開,好讓祖母為他出出氣。

  果不其然,五老夫人和五老太爺這夫妻做久了,人的脾氣也跟著相似起來。

  動不動就想要發火,立刻就翻臉說道。

  「三房什麼破爛戶,當初在常州的時候還靠我們救濟著才活下來的,如今倒是事事與我們爭起來了,還真不知所謂。」

  五老夫人罵人卻不自知。

  反而是商玉安和商五郎父子二人,心思陰暗詭譎。

  看了一眼還在極力壓制自己情緒的齊二管事家的,心中毒計立現。

  「齊二管事的遭了罪,我們五房的臉被打得生響,此事若是不鬧開,想來別說是東苑的了,只怕三房的人都要騎在咱們頭上了。」

  他們父子倆,雖說不是什麼成器的貨色,但久居人下這麼多年,院子裡頭都是些什麼人,還是一清二楚的。

  若是能藉由此事,鬧得國公爺商玉寬心有愧疚才是最好的。

  如此,商五郎才有機會能得份新差事。

  打死個下人,本不是什麼大事。

  畢竟深宅大院裡頭,誰家手上沒點子僕人的血。

  但既然死了人,那就得尋些好處回來彌補才是。

  滿座的人沒一個真心是為齊二的死感到難過的,都想著要如何找補回來這丟掉的「臉面」。

  而五房的媳婦們,也大多唯唯諾諾的厲害。

  面對婆母和夫君,自不敢多說什麼。

  商玉安和商五郎父子對看一眼,趕著就往上湊火的說道。

  「祖母,聽說六郎昨兒就出門去了城郊大營,今日也未見有歸,那東苑豈不就只有杜氏那小娘們兒在,咱們這就帶了齊二的屍體過去,嚇都不愁把她給嚇死才是!」

  「到時候,再讓人去找了大伯父夫婦過來,該處置的處置,該評理的評理,說不定我的差事也就能有個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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