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步步為營

2024-08-04 08:31:54 作者: 遠月

  聽到七殺的話,七寂的心如有涓涓暖流在緩緩地流淌,說不出的溫暖,但她臉上卻依然淡漠如昔。

  「那個墨狄,就是漠風?」七殺的聲音不大,但卻帶著寒意。

  「嗯。」七寂點了點頭。

  「他有沒有難為你?」七俊聲音雖然很淡,但眸子深處卻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關切。

  「這個世界誰又能難為得了我?」七寂將頭微微揚起,說不出的清高孤傲,七殺靜靜地看著她,他知道問也是白搭,即使她被折磨得遍體鱗傷,她也不會在他面前流露一絲一毫。

  「洛川怎樣了?」七寂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相問。

  「你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他根本不需要你擔心。」七殺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七寂沒有再問,七殺不想說的事情,問了也沒有用。

  「我走了,會再來看你。」兩人默默站了一會,七殺身影一閃,迅速消失在夜空當中,七寂看著空無一人的院落出神,直至漠風回來她也沒有留意到。

  「發什麼呆?」漠風一回來,就聞到了一絲與往常不一樣的氣息,這屋子有旁人來過,但他卻沒有聲張。

  

  「練武累了,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七寂似乎不大想搭理他,轉身回了屋子,漠風也不惱,只是看向她的目光更加深邃難懂。

  此後的日子很平靜,平靜得讓七寂覺得有點不大對勁,漠風總是早出晚歸,但卻從來不帶她,而七殺似乎很了解漠風的行蹤。漠風不在的夜晚他總是靜悄悄的來到七寂的身邊,有時看看七寂練武,有時說上幾句話,但更多的時候兩人相對無言,但即使這樣,七寂也還是覺得暖。

  「小七,我將七殺劍傳授給你。」七殺的聲音很平靜,但七寂卻渾身顫了一下。

  七殺劍是七殺最厲害的武功,不到保命他從來不用,最重要是教主規定,誰也不能將自己的絕殺技傳授給他人,否則受盡酷刑痛苦而死。

  「我對你的七殺劍不感興趣,我不學。」七寂斬釘截鐵地拒絕。

  「漠風的武功在你之上,我不放心,我偷偷傳授給你,沒有人會知道,不到保命你不要使出來就是,你我要活下來,必須變得更強,否則遲早也是一死,如果你覺得虧欠了我,就用你的寒冰劍交換就是了。」

  說到這裡,七殺的聲音竟帶著說不出充滿了滄桑與傷痛,七寂低下了頭,不敢看他曾經撕裂的心。

  七殺也不管七寂願不願意,開始用傳音密語教授七寂,七寂見七殺執意如此,也不再拒絕,凝神靜氣地聽和看,七寂是一個學武奇才,稍稍點撥已經能領悟到各種巧妙。

  「我知道寒冰劍你已經學會,我沒有什麼跟你交換,你記住一定要活下去,我也是。」

  七寂抬頭看他,小臉儘是倔強,七殺展顏一笑,笑容竟如春陽般溫暖,讓七寂微微失神。

  「以後別那麼倔強,痛了就叫,傷心了就放聲哭。」

  此時的七寂,眸子晶亮如星,因練習七殺劍,額頭有了晶瑩的汗珠,浸濕了幾縷髮絲,惹人憐愛,七殺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拂了一下她的髮絲,七寂剛開始想拒絕,但那溫暖讓她忍不住想靠近。

  這個世界只有他,誰還會如此溫柔地撫摸她的髮絲了,七寂的心突然覺得酸楚,那看向七殺的眸子竟然籠上朦朧輕紗。

  「小七——」七殺突然長臂一拉,竟將七寂摟在懷中,七寂的眼睛睜得大大,僵在七殺的懷中,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七殺這是怎麼了?

  這溫馨的一幕卻恰恰落入了剛回來的漠風眼裡,看著月色下緊密相擁的男女,漠風的眼幾乎噴出火來。

  「有貴客到訪,小寂怎麼不請客人進去喝杯茶?」漠風陰陰冷冷的話語,的確是嚇到正在相擁的人兒,但七殺、七寂都習慣喜怒不形於色,所以從臉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茶七殺剛喝過,不便打擾,就此告辭,我改日再來教你武功。」

  七殺低頭對七寂說,雖從頭到尾都不看漠風一眼,但心中卻波濤洶湧,他自認武功不弱,但今日居然連漠風就在身旁都聽不出來,這人的武功實在高得可怕!

  「嗯。」七寂若無其事地離開了七殺的懷抱,臉上沒有半似尷尬或窘迫,正準備興師問罪的漠風,徹底被這兩人無視了,那一口惡氣無處撒,憋得實在辛苦。

  七寂呆呆看著七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空中,七殺今晚似乎有點反常,他怎麼會在這裡抱她了?但他的懷抱真的很溫暖。

  「那麼不捨得,乾脆跑去找他好了,離得也不是很遠。」漠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但那滿腔的怒火即將噴薄而出,看少她幾眼,居然又勾搭上一個了,這女人實在是——

  「你們什麼關係?」漠風的聲音如他此時的表情一樣冰冷。

  「我聽說王爺說他武功高強,所以找他比試去了,結果我們兩人旗鼓相當,所以相約在這裡切磋武功,我們這是君子之交,英雄惜英雄,沒你想得那麼骯髒。」七寂淡淡地說。

  「君子之交?君子到摟在一起?別玷污了君子二字。」聽到漠風如此刻薄的話,七寂的眉頭緊皺。

  「我們是不是君子之交,似乎與樓主無關,樓主你管得太寬了。」七寂的聲音也冷了起來。

  「誰說與我無關?你既然進得了我逐月樓,就要遵守我逐月樓的樓規,如今紅杏出牆,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影響我們逐月樓的形象,讓我這個樓主臉上無光,豈能與我無關?」漠風回到房中,連喝了幾杯茶,但心中還是很不舒服。

  「我們怎麼傷風敗俗了?不就摟一下?我又未嫁,何來紅杏出牆之說?」七寂毫不畏懼地與漠風針鋒相對。

  不就摟一下?她對得起天寐嗎?一整晚漠風輾轉反側,不能成眠。

  他們僅僅抱一下嗎?他不在的時候,他們兩人會不會——漠風越想就越不舒服,這女人以後得好好管著,免得讓她給天寐帶綠帽子。

  這一晚漠風閉著眼睛,但思緒卻很亂,他一直認為七寂進入逐月樓是有目的,但與她相處這一段日子,他竟然找不到任何端倪,她既不跟任何人聯繫,也沒有人來找她。

  他派她滅黑風幫的時候,她狠到一個活口都不留,在沙漠之上,他有危險,她能拼死相救,如今司馬宸要殺的人,她也毫不猶豫,一刀一個,如切生菜一般,這女人究竟是何來歷?她究竟屬於哪個勢力圈?

  她與這個七殺是同黨,還是如她所說的那樣英雄惜英雄?她不是覬覦七殺的武功,為了學武就自動獻身吧?這女人怎麼就那麼沒腦子?無論漠風怎麼想,他的心都是不舒服,他替天寐不舒服!

  這天過後,七寂就再沒有獨處的時間,漠風無論去到哪裡都帶上了她,有些事情他不想讓她知道,他就讓她在外面守侯,總之她要隨叫隨到,無論任何時刻,漠風都能看到她的身影,他要替天寐好好看著她,不能讓她有機會去勾引別的男人。

  七寂本來想好好學習七殺傳授給她的七殺劍,但如今所有的時間都被漠風占去,對漠風實在是怨恨,可惜只是敢怒不敢言。

  傍晚她隨司馬宸與漠風來到漠都的第一樓——醉香樓,聽說是宴請什麼從大淵國來的貴客。

  「你在下面守著,就這個位置,不能擅自離開半步。」漠風上樓之前惡狠狠地叮囑七寂。

  「嗯」七寂雖然很不情願,但惟有答應,但沒想到一站就站了三個時辰,從月上柳梢頭一直到夜深人靜。

  她剛想走動幾步,漠風似乎有心靈感應一般,從窗邊探出頭來制止她,那一刻七寂真恨不得一甩手中的白綾,將他沖窗邊扯下來,活生生摔死。

  夜深北風呼嘯,七寂又冷又餓,聞著酒樓飄下來的肉香,她的肚子咕嘟咕嘟地叫,更覺得身體冷得沒有一絲暖氣,就連呼出的氣也是冷冰冰的。

  她抬頭往上看,發現偏東一角依然亮著燈,進去的人根本沒有出來的跡象,這死漠風,早知當日就讓流沙吞了他好了,留著禍害千年。

  「小兄弟,漠都早晚溫差很厲害,夜晚冷得耳朵都掉了,你怎麼穿這麼少出來?」旁邊的一個年輕侍衛看七寂冷得發顫,好心地脫了一件衣服給她。

  「我是沒想到王爺他們那麼晚都不回去,謝大哥你了。」

  七寂實在是冷,所以也不拒絕想伸手接過,但她的手早已經冷得僵硬,扣子扣了好幾次都沒扣上,年輕侍衛實在好心跑來幫她,但就在這時,漠風從窗邊將頭探出來,剛好看到她與年輕侍衛靠得很近的一幕,她竟然允許他將手放在她胸前?漠風頓時將臉沉了下來,這女人連侍衛都不放過?

  七寂穿上了這件棉襖,整個身子暖了起來,就在這時,她聽到了司馬宸自信而爽朗的笑聲,七寂長吁了一口氣,他們終於捨得下來了。

  笑聲未停,一行人就走了出來,當中一人高大粗壯,那本來就猙獰的臉有幾條蚯蚓般的傷痕,縱橫交錯,看起來實在可怕,尤其他的眸子透出的是駭人的陰狠。

  「鬼煞就此告辭,答應王爺的事,我們一定做到,請王爺放心,只是——」

  「鬼煞你放心,本王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定會遵守諾言,就此擊掌為誓。」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七寂不禁再打量了一下那個長得猙獰的男子,原來他就是鬼煞幫的幫主鬼煞,果然人如其名,長得像鬼一樣,看來這該死的漠風真是步步為營,接近司馬亮是早有預謀了。

  七寂只顧著看鬼煞,沒留意漠風看她的眼神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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