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黃金是會跑的

  為了確定黃銅礦的位置，宋南雙和慕容祁喬裝打扮悄悄出城，帶上柳無眉和徐然從京城東邊出發，繞了一大圈才趕到西邊的礦山。

  如同柳無眉所說三個礦洞已經有不少時間，不過裡面並沒有挖太深。

  「看來這裡沒有吸引他們的東西。」宋南雙四處打量，的確發現了一些黃金礦的痕跡，但再深挖就沒有了。

  顯然那些人也是根據黃金礦挖進來，想要找到黃金，卻無功而返。

  「若真能這麼輕易就找到金礦，當年也不至於打那麼久的仗了。」慕容祁深深搖頭，似有苦笑。

  柳無眉對過去沒什麼興趣，她細細打量，還是疑惑：「這裡可能有礦石，但是水銀是從何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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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土質層並不是在同一時期形成的，經過千百年的風吹雨打，每一層的土壤都不一樣，比如這裡。」宋南雙指著裡面黑漆漆的一片，掏出火摺子走進去。

  當火摺子靠近時，柳無眉和徐然低聲驚呼：「是辰砂！」

  宋南雙點頭：「沒錯，這裡有一層辰砂層，這樣的辰砂層雖然不多，但這些量足夠煉製出水銀了。」

  歷史上某個愚蠢的王朝就曾有人把水銀當做美容養顏的聖物，最後反受其害。沒想到她會在宋明珠的手上見識到。

  當柳無眉和徐然還沉浸在這樣的震驚中時，宋南雙已經被吸引到另一邊去了。

  「有什麼不對嗎？」慕容祁一直跟在她身旁，見她探頭觀察石頭上的痕跡，也跟著看過去。

  「王爺知道嗎，黃金是會跑的。」宋南雙摸著山石上的痕跡若有所思。

  「黃金又沒長腳，怎麼會跑呢？」慕容祁不解，但又格外相信她，於是兩眼裝滿好奇地看著宋南雙，等待她解答。

  「黃金是沒長腳，但它是埋在土裡的，土動它也會動。」宋南雙隨口解釋，並沒有深入地說。

  這山上的礦藏並沒有多麼豐富，但其中的黃銅礦就已經讓宋南雙心嚮往之了。

  出了山洞，宋南雙看著一望無際的山，抬頭問慕容祁道：「我們能把這座山買下來嗎？」

  「當然可以。」慕容祁想也沒想便答應下來。

  莫說山上有這麼多東西，就算只是一座荒山，只要雙兒想要，他依然會買下來。

  「我喜歡那一片小藍花。」宋南雙抬手指著山頂，零星的綠色點綴著藍白色小花，是枯掉的山上最後的顏色。

  不過，想要向皇帝交差，只是找到礦山是沒有用的，還得抓住人。

  這就不用宋南雙費心了，交代給司唐，依然有人埋伏。

  趁夜，徐然帶著一行人，身著夜行衣，稍稍地前往西山，挖了不少土回王府。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堂堂烈王近侍，竟然要帶人去挖土，簡直是大材小用。

  挖過來的土全部送到了客院，宋南雙就在客院裡面扒拉土塊，身上粉白的紗裙也髒了一片。

  慕容祁原本還攔著，這會兒倒是和她一起趴在地上扒拉，兩個人的手上臉上都是泥灰，盤腿坐在地上，十分愜意。

  忙活了一晚上，慕容祁看著兩小盒黃銅礦，期待滿滿地問道：「這麼多黃銅礦夠製作多少炸藥？」

  「先別太激動，提取硫元素可能要浪費不少，還得考慮黑火藥的配比。」宋南雙的話瞬間把慕容祁打擊得沒影了。

  他還以為這麼多黃銅礦怎麼也能製作一小批炸藥了，沒想到過程如此複雜。

  「製作炸藥是不是很危險？需要我找人幫你嗎？」慕容祁湊到宋南雙身邊問道。

  「危險是自然的，不過只要把握好比例就不會出大事。」

  慕容祁心頭一緊，抱住她道：「那還是不要制炸藥了。」

  沒有什麼值得讓他的雙兒以身試險，就算沒有炸藥，他們也能打勝仗。

  「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宋南雙啄了下他的唇，這才發覺他嘴唇冰冷。

  不止愚蠢，就連手腳也是冷得，想必是被嚇到了。

  「這麼害怕嗎？」宋南雙慵懶地依偎在他的懷裡，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他的身上，好讓慕容祁感受到她的存在。

  「沒那麼害怕，只是想到會失去你，就什麼都不想做了。」慕容祁低下頭，用嘴唇蹭蹭她的耳朵，親近又依賴。

  這幾日他歇息在明月樓，雖然只能摟著雙兒，什麼都做不了，但他依然很滿足。

  可是剛剛雙兒說起製藥炸藥的危險，讓他想起有一天他再也碰不到雙兒，心裡便陡然一下慌了。

  「沒有炸藥我還可以帶兵打勝仗，但是沒了你，我要去哪裡才能找到？」

  不只是因為炸藥，還有今天雙兒表現出來的不同。

  「我從不知道雙兒如此博學多識，了解許多我不曾了解之事，明白許多我不曾明白的道理。今日在山洞裡的雙兒那般神采奕奕，是否那樣才是真正的你？」

  他往下說下去，宋南雙也漸漸冷靜下來。

  慕容祁捉住她的手，連同她的人一起擁入懷，捨不得放手。

  「王爺在害怕什麼？」

  「害怕有朝一日你真的為了自由放棄我和孩子。」慕容祁聲音低沉，孤單又無助，「你自由的模樣太過耀眼，和如今困住你的王府格格不入，直到今天，我仿佛才看見一個完整的雙兒。」

  可這樣一個完整的宋南雙，卻是在他身邊沒有展現出來的模樣。

  想要讓雙兒再如今天那般神采飛揚，就只能讓她離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