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三管齊下

  皇帝的目光落在她撫摸肚子的手上，笑意驟減：「你這是替你自己求的，還是替你肚子裡的孩子求的？」

  「替兒臣自己，也是替孩子。若生母都不能安心度日，何況沒有生母庇佑的孩子呢？」宋南雙跪在地上，擺明了賴著不起。

  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皇帝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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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旨朕給你備下，等你帶著人證物證來換。滾吧。」

  雖然答應了，但皇帝的心情好像不大好。

  宋南雙嬉笑著告退，心裡美滋滋的，可陳策卻嚇得一身冷汗。

  「陳公公很熱嗎？」宋南雙好奇地看著陳策問道。

  「奴不熱，只是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同陛下說話的人，嚇得腿軟。」陳策說得十分直白，捂著心口冷汗涔涔。

  「放心吧，皇上是個祥和的人，不會那麼輕易動怒的。」宋南雙隨口胡謅，沒有注意陳公公眼裡的驚駭和笑意。

  可是這麼祥和的皇帝還真是會給她出難題，鳳儀宮那麼多人，她怎麼知道礦石屑從何處來？

  趁著現在尚未出宮，宋南雙攔下陳策，道：「陳公公，敢問宮裡人進出宮門可有什麼記錄沒有？」

  「自然是有的，奴帶您去敬事房查看。」陳策聽話地甩著拂塵，轉個彎帶她去了敬事房。

  冊子上面記錄得很清楚，不僅有進出宮門的時間地點，連帶的東西都如實記下來了。

  宋南雙翻看了皇帝出事前三個月的帳冊，那時正值天熱，宮裡不少人出去給各宮娘娘跑腿，帶的東西也多，一件一件排查顯然不現實。

  她大概掃了一眼，默默記在心裡，隨後出宮回府。

  烈王府里，慕容祁一直在大堂等待，不時透過影壁看向外面，直到看見宋南雙的身影才放下心來。

  「雙兒，父皇沒有為難你吧？」慕容祁緊張地迎上去問道。

  「做錯事的又不是我，皇上為難我做什麼？」宋南雙撇嘴輕笑，抽出被他握住的手直奔明月樓，

  「無眉，你的人有沒有查到宋明珠哪兒來的水銀？」宋南雙找到柳無眉，開口問道。

  「有眉目了，但是還得等一等，否則會打草驚蛇。」柳無眉如實回答。

  宋明珠狡猾得很，的確不能衝動，宋南雙點頭應聲道：「好，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不過，讓宋南雙沒想到的是，為了不打草驚蛇，皇帝竟然把宋明珠給放了！

  躺在明月樓的穿上，宋南雙仰天長嘆：「這是天要亡我啊！」

  把宋明珠從籠子放出來，她不就能隨意破壞證據了嗎？

  等等……宋南雙猛然起身，把張來叫到面前，吩咐道：「你頭腦靈活，這事兒只有你能去做。」

  「但憑王妃吩咐。」張來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這幾天你找人跟緊宋明珠身邊的丫鬟，無論她們去哪裡，做什麼事，你都一一記下來。」宋南雙一一交代清楚。

  「是，屬下這就去辦。」張來應聲退下。

  宋明珠不可能親手處理這件事，她只會讓下人代為出面，只要能抓住那些丫鬟，離抓住宋明珠也就不遠了。

  這兩天李榮歡倒是安分了許多，乖乖呆在家裡讓太醫給她治臉，唯一一次出門，也是為了見宋南雙。

  「太醫用的是好藥，你放心治療就是，絕對不會有假。」宋南雙檢查了她的臉，的確好了一些，太醫還是信得過的。

  不過，她體內的水銀中毒卻是無解的。看樣子太醫也沒有在這上面費心思，只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了。

  「你的身體太醫可有跟你說過？」宋南雙收回手，有些惋惜地問道。

  「有，他也說藥石罔顧。」李榮歡苦笑著想要忍住眼淚，卻還是落了下來，「早知今日，我當初絕對不會相信宋明珠的話，是她害得我命不久矣，可我卻無能為力！烈王妃，我真的好恨，恨我信錯了人！」

  「現在報仇也不算晚。」一個念頭在宋南雙的心裡升起，她坐下來看著滿臉淚珠的李榮歡，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

  「你願意幫我嗎？」

  宋南雙點頭，卻也把醜化說在了前頭：「我可以幫你，但你不能自作聰明。」

  她就不信，就算宋明珠是狡兔三窟的兔，自己三管齊下，還能一點證據也抓不到！

  「我都聽你的，我一定按照你說的做！只要能讓宋明珠認罪，我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直到現在，李榮歡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她竟然沒剩多久可以活了，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宋明珠。

  既然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那她為什麼還要顧及賢王的顏面？

  想到賢王，李榮歡面露嘲諷，對宋南雙道：「烈王妃大概想不到，宋明珠的手段比咱們看見的要厲害多了，就連大名鼎鼎的賢王也敗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呢！」

  知道她憎恨慕容淵，宋南雙輕笑道：「賢王再大名鼎鼎，也只是個男人，只要男人有的缺點，他都會有，只不過宋明珠抓住了而已。」

  「既然宋明珠能抓住，那麼別人是不是也能抓住？」李榮歡的眼裡閃爍著野心。

  宋南雙搖頭按住她的手背，好心提醒：「你的目的宋明珠，那就不要節外生枝。等把證據握在手裡，想怎麼磋磨他們，那就是你的事了。」

  報復賢王是個難事兒，何況自己真這麼做了，皇帝也不會放過自己。

  這時，宋南雙忽然有點看不懂了，皇帝到底是中意慕容祁，還是中意慕容淵呢？

  果真是君心難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