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獸潮根源

  萬獸府內。

  武青山靜靜地靠在石塔上，面色慘白，唇無血色，身下還流了一地的鮮血。不過地上的血液早已經凝固，而且變成了黑褐色，這說明武青山已經受傷很長一段時間了。

  若不是江川摸了摸前者那還斷斷續續、若有若無的心跳，只怕他都以為武青山已經是具屍體。

  「師父，師父……」

  江川呼喚了幾遍，可武青山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江川心立刻下沉，隨後他趕緊掏出之前從程青禹等人身上搜出了靈藥捏碎拌水給其服下，然後又處理了一下武青山的傷。

  旁邊大妖見狀，開口道：「你這麼做是沒用的，他失血過多，生機流逝嚴重，你現在這麼做也頂多是多耗幾日而已。」

  江川正在凝眉，聽到大妖的話後他立即回頭道：「前輩可能救我師父？」

  大妖豹臉淡淡，回道：「我也只能暫時穩住他的生機，想要治好他的傷非靈藥不可。」

  江川毫不遲疑道：「懇請前輩幫我。」

  

  大妖：「幫你可以，但作為交換，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幫我出秘境。」

  「……」

  聽到大妖這個條件，江川既是詫異也有遲疑。

  詫異的是，大妖居然會想要離開秘境。

  但仔細想想，似乎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大妖在這個秘境裡恐怕呆了一千多年，秘境又有傳送法陣，而且傳送法陣就是為了阻擋妖獸衝出秘境所設的，這一千多年來大妖出不去也是理所當然的。

  至於遲疑。

  江川是擔心，像眼前這位大妖這麼恐怖的修為，它要是離開了秘境進入了大陸，也不知道會掀起什麼風浪來。

  他怕後果太嚴重了。

  但轉念一想，「就算是天塌了還有高個子撐著，就算大妖在外鬧得很過分，也未必就沒有高人能鎮壓他。」

  念及至此，江川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但他還有一個疑惑，開口問道：「前輩在秘境呆這麼久了，為什麼現在才想著出去？」

  大妖也根本不意外他會這麼問，只是回道：「我之前一直被封印在這裡，前些時日才剛剛醒來。」

  「那在我之前，難道就沒有其他人進來，不能帶前輩離開嗎？」

  「有，你師父，還有另外一個年輕人。」

  「除了我師父，還有別人？」

  江川聽到這裡時吃驚了一下。

  隨後他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四周，似乎在想人會不會還在這裡面，不過這一看之下他才發現，石塔周圍一片狼藉。

  全是石頭打造的建築洞府中，石桌石凳碎了一地，前方一處住所般的洞府門樓也垮掉了一大半，像是之前經歷過一場惡鬥。

  大妖此時也開口了，像是回憶一般說道：「我是一個月前醒來的，那時候你師父和那個年輕人剛好進來，他們倆進來後觸動了洞府里的禁制，激活了守護這座洞府的護法妖獸。

  那年輕人很強，與護法妖獸戰了一場，最終護法妖獸不敵被殺，然後那年輕人就走入了洞府裡面，找到了當年萬獸老人留下的『御獸之法』，同時他還帶走了整個洞府封印陣法的核心。

  那東西被拿走之後，我就脫困了，同時脫困的還有和我一樣，早先被封印在石塔里的其他同類。

  不過我們脫困的有先後，脫困早的，要麼找那年輕人大打了一場，要麼就被那年輕人帶走了。

  你師父就是當時被雙頭蛟打傷的。

  那年輕人見你師父重傷垂危，然後就帶著自己收服的幾個大妖離去了。

  之後，我脫困。

  跟著，你來了……」

  大妖平淡敘述，像是在講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江川卻從前者的話里捕捉到了許多信息。

  「和師父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年輕人？他是誰，為什麼會來這裡？」

  「他得到了『萬獸老人』的傳承，還拿走了一樣核心東西。」

  「年輕人曾帶走了這裡和眼前大妖一樣的妖獸，他怎麼做到的，他們出秘境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在江川腦海里閃過。

  不過江川隨後又想到了一個重點，道：「既然前輩當時已經甦醒，那為什麼沒跟那個年輕人一起離開呢？他應該能助前輩脫困的吧？」

  大妖不知道是因為想要江川帶他離開，還是本身剛甦醒，並沒有覺醒獸性，所以對江川的問題一直表現得很有耐心，他回答道：「那年輕人當時問過我，不過我拒絕了。」

  江川：「為什麼？」

  大妖道：「因為他得了萬獸老人的傳承。萬獸老人是御獸師，他一生都在鑽研如何掌控妖獸，以及如何讓妖獸變得更強大，然後為他所用。萬獸老人曾用過一些秘法，讓兩種妖獸甚至是多種妖獸的力量或特點結合在一起，然後想造就出更強的妖獸來。所以有段時間，萬獸府里就出現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有尾巴是一條蛇的老虎；狼身豬頭的異獸；多長了一顆狗腦袋的猴子……

  那年輕人在得到萬獸老人的傳承後也曾在這裡呆過一段時間，他天賦很高，很快就掌握了一些御獸手段。

  我親眼看見他抓了一頭小狼妖，然後用催化妖獸的手段幫助那個小狼妖開啟了靈智。

  他還用秘法，使得一些古樹成精……

  我看到這一切之後，怕他會掌控我的生死，或者拿我做跟萬獸老人一樣的事情，所以我拒絕了！」

  「……」

  聽完大妖的講述，江川震驚了，「原來外面獸林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妖獸，竟然都是萬獸老人的研究？」

  「還有之前獸潮，該不會就是那個年輕人搞的鬼吧？」

  「還有那能號令群妖的巨狼，礦洞中的古樹……」

  這一刻，江川有種豁然醒悟的感覺。

  原來秘境裡這段時間的風波，竟然都是那個闖入了萬獸府中的年輕人弄出來的。

  可他到底是誰？

  江川一時不得而知，心緒也翻騰得厲害。

  大妖見江川不語，於是提醒了一聲，問道：「怎麼樣，你考慮好了嗎？」

  江川回過神來，頓時又回想起了大妖之前的問題，他頓了頓答道：「讓我帶你出去可以，只不過那秘境出口的傳送陣我又該如何帶你離開呢？」

  豹妖見他答應，眼底的光芒一瞬間精亮了許多，然後道：「你只需要答應我即可，離開時我自有手段。」

  江川點點頭，心裡一時間沉浮不定，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隨後大妖開始給武青山療傷，只見它吐出了一口妖元融入了武青山體內，武青山的臉色很快就有了好轉，呼吸也變得有力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大妖道：「我的妖元已經穩住了他的傷勢，想要甦醒還需要一些時間，這個時間最好不要動他。不過這一切也都是暫時的，想要救他，還是得儘快找到靈藥才行。」

  江川點點頭，表示明白。

  靈藥如果自己秘境找不到的話，那外面大名府的藥鋪總會有的，只不過價格可能會非常昂貴。

  想到這裡，江川眉頭一緊，「看來我得想辦法多搞點錢才行。」

  江川如今身上有的也就是之前從程青禹等人身上搜來的一些東西。

  靈石兩百來塊，丹藥也有幾瓶。

  但想要靠這些來買恢復生機壽元的靈藥，恐怕連看看都不太夠。

  既然武青山還要等些時間才能醒來，大妖又暫時不讓動，也不能背著走，江川就只好先在四周逛了逛。

  他想要看看這個萬獸老人的洞府中，是否還會有其他東西留下來。

  走進前面那個垮掉了大半門頭的石樓，裡面也是一片狼藉，周圍的一切也都籠罩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充滿了灰敗之感。

  江川在周圍找尋了一圈，也不知道是這裡面本身就沒什麼東西了，還是先前那個年輕人搜颳得太乾淨，江川一無所獲。

  「咦，這是先前那個人的腳印嗎？」

  江川查看四周時，見地上厚厚的灰塵下留有一串明顯的腳印，而且直向內府。

  好奇之下，他順著腳印也一直往裡面走去，最後來到了一間類似密室的地方。

  密室不大，但四周刻滿了陣紋，牆上地下皆有，仿佛這就是一個用陣法打造的石屋。

  江川試探地邁了一下腳，發現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隨後他才走了進去。

  石屋中，有一個石台，齊腰高，兩張桌子大小，整個屋子牆壁和地面上刻畫的陣紋，最終也都是通到了石台上。

  江川猜測，這恐怕就是先前大妖所說的，整個萬獸府內封印所有妖獸的陣法核心了。

  他近前一看，石台上果然空無一物，只有桌面中心有一凹痕，那裡應該是核心之物的鑲嵌之地，但東西早就被前面的人給拿走了。

  「咦？」

  江川打量著那個凹痕忽然驚奇了一聲，因為那個凹痕的形狀是星形的。

  這個形狀他太熟悉了。

  他體內擁有的兩個仙門鑰匙就都是星形的。

  再聯想到萬獸老人的本事，還有那個年輕人拿到這裡的東西後展現出的能力，江川頓時心中一凜，猜測道：「難道原來鑲嵌在這裡的東西就是一枚『仙門鑰匙』，而它裡面蘊藏的仙人傳承就是御獸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