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曹靈有喜

  謝雨濃頭也不抬，正往手裡串好的肉上刷油。

  「在哪看到的？」

  「奴婢剛剛從外面進來，正巧看到曹姨娘帶著她們二人。」

  「看來張氏還是有點本事。」

  她將手裡的肉串交給了下人，接過帕子擦了擦手，「朝顏，你去請曹姨娘過來用膳。」

  肉串在通紅的火炭上烤的滋滋作響，香味開始蔓延開來，雲煙在一邊看得認真，對著那一對作料碾成的粉末十分好奇。

  「奴婢從前也經常烤肉吃，但從來沒有見過這些調料。」

  「我從古籍上看到的，就試了一試，果然味道不錯，回頭我把方子寫給你。」

  「多謝小姐。」

  她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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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當口，曹靈來了。

  「還沒進院子，便聞到了撲鼻的香味，大小姐又弄什麼好吃的？」

  謝雨濃將拿了一串剛剛烤好的肉遞過去，「我最近在一本估書上看到了一個烤肉的方子，這就試了一下，你嘗嘗。」

  曹靈接過肉串咬了一口，讚不絕口，可下一刻卻小跑著沖向院子的角落裡嘔吐。

  等她吐完，滿含歉意：「大小姐，許是我今日身子不爽利，辜負大小姐的一番美意了。」

  她捂著嘴又要乾嘔。

  朝顏遞過去一盞清水。

  「姨娘先漱漱口。」

  謝雨濃聞著噴香的肉串，算算日子，眉眼彎彎。

  等曹靈再坐下，她沉著過去攙扶的功夫把脈，接著不動聲色的把手移開。

  「姨娘如今掌著府中的中饋，若是身子不好可不行，可得趕緊的請個大夫來瞧瞧。」

  她轉頭吩咐朝顏：「讓福叔派人去請個大夫來。」

  剛剛嘔吐了，曹靈再也不敢看那肉串一眼，只能不能的喝水，等緩過氣來，她想起了自己要說的話。

  「方才侯爺同意了兩位表小姐暫住府中，我已經將她們姐妹安排在了二小姐的院子。」

  「哦，住霞光苑？爹爹倒是捨得，那可是整個侯府最好的院子之一了。」

  曹靈疑惑的點頭：「是大公子將二位表小姐帶進府的，不知道跟侯爺說了什麼，侯爺直接讓我安置她們了。結果那位趙大小姐說她想住二小姐的院子，我讓人請示侯爺，他應了。」

  謝航在裡面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他想幹什麼？

  「讓人好生的盯著這姐妹二人。」

  「好，我回頭就去安排。」

  大夫來得快，一番把脈之後確診了曹靈有喜。

  「恭喜姨娘了，侯府子嗣單薄，姨娘給我添個弟妹都好，我想這麼好的消息爹爹應該很想知道，朝顏，你親自去告訴爹爹。」

  曹靈還沒反應過來，嘴唇微微顫抖著，接著眼裡出現了水光。

  突然起身對著謝雨濃深深一禮。

  「多謝大小姐一直以來的回護。」

  走到今日，她的確是很不容易，也需要機緣，而這機緣恰恰就是大小姐賜予的。

  她為奴，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做個得臉的婢女，婚配卻都是下人，可如今她做了這侯府的「女主人」，還有了自己的孩子。

  謝雨濃哪裡肯受她的禮。

  「姨娘快別這麼客氣，我與姨娘投緣，在這侯府里，表面風平浪靜，實則驚濤駭浪，姨娘有喜之後，身邊的東西，入口的食物可都要仔細了。」

  「是，我會仔細的。」

  曹靈神色依然恭敬。

  肉串配著葡萄酒，微風拂來，可真是愜意呀。

  謝雨濃吃的滿嘴都是油，直到月華滿地，吃得腹中滾圓，朝顏捧來了消食的湯水。

  她喝了一碗，這才沉沉睡去，夢裡好像有人一直在撫摸自己的臉，她嘟囔一聲，有些不悅，翻個身又沉沉睡去。

  屋頂上，吳王一身黑衣，面對著天上的一輪明月，背影簡直是一株修竹。

  「我最近十分忙，恐怕顧及不過來，好好的護著她。」

  雲煙領命：「是。」

  曹靈有喜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侯府，趙氏姐妹知曉的時候，趙憐音打量著鏡中的自己，十分滿意。

  「看，這機會不就來了嗎？」

  倒是趙憐晴猶豫著問：「姐姐，你當真想好了要跟姑父？姑姑和表弟明明在侯府已經失勢了，卻願意幫咱們，這裡面或許有陰謀。」

  趙憐音毫不在乎：「做妾怎麼了？姑姑當年可也是做妾的，她都能扶正，我如今年輕貌美，怎麼就不能了？」

  趙憐晴還要勸說，姐姐已經十分不耐煩了。

  「咱們姐妹各有分工，你若是能入了太子的眼，將來也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咱們姐妹就能徹底的擺脫泥濘了。」

  謝航說起太子的時候，趙憐音不是沒有動過心，可於她而言，太子殿下就像是天上的太陽，遙不可及，還是姑父這容易得手。

  她的年紀不小了，不能再拖了。

  便是入府做個妾室，將來剩下一男半女，慢慢籌謀，總能壓過那個曹氏。

  趙憐晴羞惱不已：「姐姐，表弟的安排未必是為了我們好，如今咱們在這侯府里沒有依靠，凡事還是要多留個心眼。」

  「心眼心眼，你留的那些心眼也沒幫你留住你的那門親事，否則咱們也不至於為了親事寄人籬下。」

  趙憐音狠狠的懟了回去，開始翻霞光苑裡謝雨蔓的那些衣裳，一件件的在自己身前比。滿心思都是怎麼讓姑父看上自己。

  ——

  與京城的花團錦簇不同，羌族地處偏遠，因著是外族，日子素來都過的十分的貧苦，不被當地的百姓所接受。

  因為物資的匱乏，羌族人從小便習騎射，個個都擅長，以至於後來直接在密林中安了家。

  邊陲之地同安縣知縣方洪源在此地待了已經有七八年了，卻一直沒機會挪窩，好不容易聽說太子喜好美人，哪能放過這天賜良機，立刻派人全縣搜捕美人。

  巧合的是羌族族長之女柳絮正巧下山用獵物換些生活用品，柳絮生的極美，一雙眸子還帶著點藍色，妖艷動人，雖是粗布麻衣，卻根本掩飾不住她渾身的光華。

  方洪源差點看傻眼了，眼看美人就要離開，一揮手上前包圍了對方。

  可柳絮也不是吃素的，帶著幾個人，直接跟方洪源的人打了起來，還打傷了一大片，可方洪源人多，為了讓同伴逃走，她落入了方洪源的掌中。

  羌族多年來從不生事，方洪源自不會想到他們如此大膽，當天夜裡，那些野蠻人便衝進了自己的縣衙，讓他的腦袋搬了家。

  幾天之後，連著兩個縣落入了羌族人手裡，眼看著事態沒法控制，知府才上了摺子。

  太子這幾日焦頭爛額，他原本是不在意幾個羌族人的，敢造反，無非就是往服了打，朝廷有的人能打仗的。

  可這些人都不是他的心腹，為了將影響降低到最小，他派了自己陣營的幾個將軍前去。

  可這也有好幾日了，西南沒有消息傳來，他去見皇后的時候，遭到了皇后的怒斥。

  「本宮早說了讓你收斂些，你偏不聽，如今讓人抓到了把柄了？若非是你父皇不喜蕭文昊，怎麼會白白便宜了咱們娘倆？」

  「兒臣知錯了，此事事了，兒臣必不敢再犯了。」

  皇后的滔天怒氣終於漸漸消弭。

  「派去的幾位將軍可有把握鎮壓住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