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氣盡

  鳳西靈從太子府出來看到等在門口的玄宸，看到玄宸鳳西靈回頭看了一眼太子府裡面，玄宸背著手，臉上一片好笑：「怎麼，來本太子的府上看看本太子死了沒有？」

  「太子這話說的叫人惶恐，太子萬金之軀，這話可不好胡亂說，鳳西靈卻是不喜太子殿下，但也不至於恨著太子死，就算是恨著太子死，總不好掛在臉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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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西靈說完背過手去，一副我就恨你死，到你府上看看你府上什麼德行了，你能怎樣？

  玄宸被氣笑：「隨便你怎麼說吧，都這樣了，也算是罪有應得，誰叫康王在本王的府里出事了。」

  鳳西靈撩起眸子看玄宸，沒想想到玄宸會說的這麼直白。

  「本王正在查這件事，既然靈兒來了，那就先別走了，跟本王到地牢去看看，本王已經把地牢的圖紙準備出來了，剛好靈兒你也看看。」

  「主子，還是先回去吧，王爺還有事要我們回去，等的著急了不妥。」尹一從旁說道，但她並不擔心鳳西靈出事，更不是不同意鳳西靈去地牢，她也不過是做做樣子。

  「尹一姑娘，本王不會傷害靈兒，你儘管放心。」

  「尹一不是不放心，只是王爺確實在等！」尹一淡然到。

  玄宸一笑：「尹一的膽子是很大，竟然連我這個太子都不放在眼裡。」

  「尹一聽命小姐，不敢忘本。」

  「尹一，本王怎麼看你，也不適合做一個管家，你不如來本王身邊，做本王的謀士，本王自然不會虧待你，待日後有了太子妃，你便是她身邊最得力的人。」

  尹一當然聽的明白，但她只是道：「尹一沒想過，太子高看了。」

  「尹一，你記住，本王隨時等你。」

  「……」

  尹一不回應。

  鳳西靈拿來玄宸手裡的圖紙，看著尹一：「回去吧，晚些時候我就回去了，要是王爺問起，就說我去找雲在天算帳了，他就會去找我。」

  「是。」

  尹一應下，轉身離去。

  玄宸看著尹一：「靈兒身邊有此人，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莫羨他人幸，你怎知其中義？」

  玄宸一笑：「義？」

  「沒錯，太子難道不覺得，你身上最缺的就是義麼？」

  「……」玄宸沒說話，他只是黑眸沉沉的看著鳳西靈。

  鳳西靈轉身去太子府，玄宸跟著鳳西靈。

  「靈兒繼續。」

  「我為什麼要繼續？」鳳西靈本來也沒打算告訴玄宸，只是隨口而已。

  玄宸背過手去：「那要是本王願意用什麼東西換呢？」

  鳳西靈停下，看向玄宸：「用什麼換？」

  「靈兒想要什麼？」

  玄宸頗有認真，鳳西靈走近玄宸，「要你千秋大業，你給麼？」

  「好大的口氣。」玄宸都笑了。

  鳳西靈就知道玄宸不信。

  所以她也不打算繼續，只是鳳西靈轉身被玄宸叫住：「靈兒覺得本王有千秋大業麼？」

  「有。」

  鳳西靈很堅定。

  玄宸走近：「靈兒，本王知道你能算出什麼來，本王也信你，你給本王說來聽聽。」

  「我可是不白算的，而且給你算，我不要銀子，我要東西。」

  「什麼東西？你的運。」

  「真是好笑，本王現如今這樣，那裡來的運？霉運？」

  「你別管什麼運，你如果答應我給你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你如果不答應，也不必問。」

  玄宸好笑：「那你怎麼要呢？」

  「只要你答應我，給我二十年的運勢，我就給你算。」

  「二十年？」

  玄宸看著鳳西靈，有一點不解：「二十年是到本王四十歲？」

  「那就不用太子管了。」

  「好，只要你能拿走，怕只怕你沒這個本事。」

  玄宸隨口而已，他還是不那麼相信鳳西靈的。

  起碼在換運勢上是這樣。

  他不信，只是一句話就能把人的運勢拿走。

  鳳西靈看著玄宸，有一絲絲的猶豫，但為了日後玄宸不會禍害百姓，也為了玄冥，那一切的罪過就都由她來承擔就好了。

  「擊掌為證吧。」

  鳳西靈抬起手，她不得不做到萬無一失。

  玄宸看著鳳西靈柔軟的手，抬起手想也不想就擊了一掌。

  鳳西靈看向她的手，玄宸握住：「為了你，本王願意死。」

  「既然你將二十年的運勢給我作為報酬，那不管你是想要問什麼，知道什麼，我必然告訴你，你想算什麼，我也都會幫你，期限在今日，你最好全都想好的問我，別落下。」

  鳳西靈把手拉開，玄宸看著她：「那今晚呢，到子時？」

  「沒錯，子時之前。」

  「好，本王很知足了，走吧先去地牢。」

  玄宸朝著地牢去，鳳西靈跟著他，路上玄宸問：「先說說義，本王缺的。」

  鳳西靈也不避諱：「君王承載在乾坤，乾坤就是天地，天在上地在下，天方地圓，天為尊地為卑。

  尋常人覺得，尊是高高在上，不可企及，卑是卑躬屈膝，任人踐踏。

  但實際上，尊是尊貴，也是尊者，仰望是有的，但也要包容，天在上俯瞰一切，就是包容萬物蒼生的意思，地的卑，是謙卑，仁義，德修，孝賢，其根本是母親的意思，天雖然高，雖然包容，但地是生養萬物蒼生的，她生了一切，任由一切對她踐踏，那就是謙卑，仁義，德修，孝賢。

  你身為太子，沒有這些，天未必庇護你。」

  玄宸覺得有些道理，但他問：「缺了能怎樣？」

  「你如果有帝王的命，那你不仁不義，你就算做了那個位置，你也會衰退，所謂衰退，不是你失去江山，但你會病痛，會命短……能想到的都會有，這也是德不配位的意思。」

  玄宸點點頭：「我能明白。」

  「……」

  鳳西靈不理他，他們已經到了地牢，鳳西靈拿來了圖紙打開：「這是你地牢的圖紙？」

  「這是早前我建造的時候所用的圖紙，一共六份，改動過，但都在這裡了。」

  玄宸拿來油燈，提著給鳳西靈照亮，而地牢裡面都是火把，她也很容易看清圖紙。

  鳳西靈奇怪：「你這下面第一次建造的時候沒有水，後來才有的。」

  「嗯。」

  「那你這裡是所有人都知道？」

  「本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知道的人太多。」

  「可你心狠手辣，殺了無數跟著你的人，他們的親人你確定都殺了麼？」

  「確定。」

  鳳西靈回頭看玄宸：「……他們跟著你，你就沒想過放了他們？」

  「沒有。」

  玄宸不想隱瞞鳳西靈，也知道她和宋瑤不一樣，才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而歷朝歷代，誰的帝王業不是白骨堆起。」

  鳳西靈一笑：「也對。」

  鳳西靈轉身，玄宸的氣數都被他自己敗壞了，他要不跌下來，那誰跌下來。

  所以只要他氣盡也就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