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痴心絕對

  和平分局，二樓審訊室旁邊的一間屋子內。沈志軍和冷婧等幾名警員正站在一個碩大的單面反光鏡前，靜靜地注視著面前的審訊，審訊室內的聲音通過旁邊的擴音器清晰地傳進了幾個人的耳中。

  審訊劉威的是韓傑和歐陽謙。

  「劉威，你把態度放端正點！」歐陽謙厲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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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官，我是一個守法公民，配合警察辦案是我應盡的義務。我這樣的態度還不端正嗎？」劉威雙手晃著明晃晃的手銬，陰陽怪氣地說，「不過韓大隊，為什麼要抓我啊？」

  「那你為什麼要跑？」

  「有人要抓我，我自然就要跑嘍，難道坐以待斃，等著別人抓嗎？不合理嗎！」劉威上身微微前傾，雙眼微眯說，「再說了，我們國家有哪條法律規定不許人突然跑嗎？」

  「劉威，我們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吧，你做的那些事，我們也都清楚，昨天晚上的事，你老實交待，大家都好做，對嗎？」韓傑面帶微笑，雙眸緊緊地盯著劉威的眼睛。

  劉威毫不避忌地回望了過來，「既然韓大隊都知道了，那乾脆直接發逮捕令，逮捕我好了嗎，還用得著這麼費事？」

  韓傑沒有說話，場面一時寂靜下來，過了十幾秒鐘，韓傑輕輕地點點頭，「這些年，確實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了。」

  「人嗎，不要求進步，就得被時代淘汰，就像韓大隊，當年逮捕我的時候，好像還只是一個副的小隊長吧，現在都成為刑警大隊大隊長了。」劉威懶散地向椅背一靠，「不過說起來，也真要多謝韓大隊當年把我扔進那個三教九流、人渣匯聚的地方，讓我學到了很多，當年之恩，還沒來得及補報呢。」

  「劉威，你別太囂張！這些年你幫人討債，又放貸，做了多少壞事，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歐陽謙嚴厲地說。

  「那你們就去查嗎，警官，錢不是我們逼人借的，那借了錢不還，難道還有理嘍？我們也要吃飯過日子嗎。」

  韓傑用食指輕點了點桌子，說，「你是個聰明人，我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昨天晚上，你在哪裡，都做了什麼？有人能證明嗎？」

  「昨天啊……」劉威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昨天晚上和兄弟們喝了點酒，然後酒意上涌，我大著膽子，去追求了下真愛，可惜，沒成功。」

  劉威露出一副羞臊的表情，「後半夜，又去『豪門』KTV，做了小半宿保安，凌晨三點多的時候，做了點有辱社會風氣的事，為失足女提供了次就業機會，我現在深刻地認識到自己錯了，認罰，好不好？」

  「尋求真愛，你的真愛是史晶晶？」

  「這，你們警方都知道啊！」

  韓傑點點頭，從旁邊的文件夾中拿出了一張照片，擺在了劉威面前，「看看吧，你的真愛昨天晚上遇害了？」

  劉威有些好奇地拿起了照片，寫著眼睛瞟了幾眼，突然將照片移到了自己的面前，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向韓傑，「這、這是晶晶？」

  韓傑上下看了劉威一眼，緩緩地點點頭。

  「晶晶啊！！」劉威突然一聲哀嚎，「你怎麼就這麼被人害了啊，究竟是哪個王八蛋殺了你啊，晶晶啊，你放心，哥哥給你報仇啊！！」

  韓傑和歐陽謙對望一眼，歐陽謙猛地一拍桌子，「行了，劉威，別再演戲了！」

  「演戲？」劉威不可置信地停止了哀嚎，指著自己一臉的鼻涕和眼淚，瞪大了雙眼，「這也叫演戲？我劉威這人，一身的毛病，但有一個優點，就是痴情。警官，你要不信，你就去問問我之前交的那八個女朋友，哪個不念著我劉威的好，這裡面有三個把我綠了，但我劉威二話不說，該給錢給錢，該給東西給東西，我劉威就他媽就是個情種啊！」

  「韓大隊，韓大隊！」劉威探身使勁地抓住了韓傑的雙手，懇求道：「你一定要把這個兇手找到，替晶晶報仇啊！你要我做什麼，一句話，我劉威萬死不辭啊！」

  「你坐下，冷靜點！」歐陽謙大聲怒斥。劉威悻悻地看了歐陽謙一眼，才又坐回椅子上。

  韓傑輕輕地晃了晃手，神情有些陰沉，他有些懷疑剛才劉威是不是故意將一手的鼻涕和眼淚故意地噌在了自己的手上。

  「說說吧，昨天凌晨1點到3點，你有沒有不在場證明。」韓傑冷聲問。

  「有，我有。」劉威稍稍冷靜了下來，「等等，你們是在懷疑我殺了晶晶？」

  見兩人沒說話，劉威一錘桌子，「怎麼可能啊！我怎麼可能會殺晶晶呢，我那麼愛她。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昨天晚上我去找過晶晶，讓你們懷疑了。行，那我就把昨天晚上的事和你們說清楚，不過你們要明白，我這麼做不是為了替自己洗脫冤屈，是為了你們能儘早找到兇手，為晶晶報仇！」

  深吸口氣，劉威想了想說，「昨天晚上我喝了點酒，10點多去找的晶晶，我誰都沒帶，就我自己去的，我就是想和晶晶聊聊天，沒有其他的意思。但晶晶她可能是害羞，沒給我開門。當時在她門口我軟磨硬泡半天，還把鄰居給吵出來了，當然，我對鄰居可能稍微有點不客氣，喝酒了嗎，可以理解，對吧？」

  「說重點！」歐陽謙敲了敲桌子。

  劉威根本沒看歐陽謙，一直盯著韓傑，說：「後來我就去了『豪門』夜總會，當了會兒保安，直到3點多我才離開。」

  「你不是放高利貸的嗎，怎麼又去當保安？」歐陽謙疑惑問道。

  聽歐陽謙這麼說，劉威終於將目光移了過來：「首先，我那叫有償貸款，不是放高利貸，其次，我們這一行也得謀生存，求發展，力爭多渠道經營，不然人力資源不浪費了嗎。」

  「當時有人能證明你在夜總會嗎？」韓傑冷聲問。

  「有，當然有，當時我就坐在夜總會前廳大堂里，期間還去向幾位相熟的老總敬了敬酒，夜總會都有監控錄像的，你一查就能查到，然後3點以後，我就去有辱社會風氣了……」

  「行了，後面的事不用說了。」韓傑向側後方瞟了一眼，「至於你所說的真假，我們會去調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