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突如其來

  知曉原因，葉如言卻並沒有覺得有多輕鬆，反而看著粉葉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君褚以為她還在內疚，心念一動，只道：「你無需自責，本該是他們的錯，粉葉心裡也不會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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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怪不怪就可以過得去的。

  葉如言嘆了口氣，這是心病，只能用心藥來醫，自己有心想要幫忙，卻發現無從下手。

  龍泉之所以為龍泉，正是因為它是這裡最好的泉眼，無論是從出水量還是質量都是別處比不過的，甚至連效果都要比別處好。

  且他們來的日子又剛剛好，到了現在，尤其是這泉眼最為氤氳，乃是絕佳之地。

  葉如言有些好奇的是，這裡泉眼眾多，然而不管是哪一處泉眼都有著最細緻的劃分，顯然是經過最精密的測試所得出來的結論。

  入了浴房，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葉如言微微眯了眯眼，這地方倒是一個睡覺的好地方。

  她本想抬步往裡走，不過沒走幾步又頓住，一偏頭，君褚正笑眼看她。

  「王爺？」她輕喚了一聲，沒有掩飾自己的疑惑。

  君褚眼眸微低，似乎嘆了一口氣，若是她沒有看錯的話，那眼裡划過的一瞬間的神色叫做可惜。

  「愛妃進去便是，本王在一旁待著。」

  不知為何，這句話聽起來卻莫名的叫葉如言覺得有幾分委屈，然而對方可是個老狐狸，有的時候這樣的神色也說不準，是對的還是錯的。

  葉如言也算是經驗老道了，根本就不會被他面前這個純良無害的表象給騙過去。

  「王爺慢走。」

  她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瞬間把君褚接下來想要說的話給堵在了喉嚨里，一副噎住的模樣。

  既如此，他的小心思還是沒能成功，只能頗為「頹廢」地往一旁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葉如言的視線之中。

  裡頭有人在等候著，規矩行禮，引著她往裡走：「奴婢每隔半個時辰便會進來，王妃您儘管放鬆，只是切記不要這裡頭靠著睡了。」

  「為何？」葉如言問道。

  那丫鬟答：「這裡頭水汽縈繞，容易使人放鬆，若是不小心睡著了是很危險的，所以奴婢才要每隔半個時辰便過來查看一番，以免裡頭有什麼情況。」

  原來如此。

  葉如言點點頭，只是想一想，的確是這樣，若是不小心在這裡頭睡著了滑到了水裡，那就在不知不覺間送了性命。

  溫泉水，祛風除濕，活絡經血，更可以叫人神清氣爽。

  效用這一方面，葉如言也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

  襯著水汽，有木質的盤子拖著清酒飄來，微醺之後，更是叫人徹底放鬆身心。

  葉如言入水，很快便體驗到了也更加認識到了為什麼那些權貴人家對這些享樂的東西如此痴迷且層出不窮的原因了。

  滴答水聲像是一道催眠符，一點一點地在挑戰著她的神經，不知不覺只覺得眼皮有千斤重，慢慢的便睜不開了。

  直到一道腳步聲傳來，葉如言猛的驚醒，但身體的疲倦讓困意再一次襲來，她想回頭卻不想花費力氣，在這裡似乎連人都要懶上許多。

  「把東西放下吧，我沒事。」

  她只以為是方才離開的丫鬟，雖然現在也還沒有半個時辰，但是也沒有多想。

  只是那丫頭並未吱聲，身後響起了放東西的聲音，卻並未聽見離開的腳步聲。

  葉如言勉強睜開眼睛，想看看是怎麼了，然而下一瞬間，身體本能的反應只覺得身後一冷——

  剎那間，一道冷箭從未知處飛了出來，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從何處而來，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麼，猛的一滑，整個人便栽倒進溫泉里。

  弄拙成巧，這一滑倒恰好救了葉如言性命！

  再晚那麼一刻，那支冷箭就要直接穿過葉如言的頭顱，一擊斃命！

  冷箭入水，消減了所有威力，但水中的葉如言卻覺得心中一片冷凝，此刻她也反應極快，知道這個時候若是出水，恐怕馬上就會被戳成窟窿。

  不管這突然冒出來的暗箭到底是誰所為，總在這水下下也不是一個長久之計，畢竟她是人又不是魚，不可能一直都留在水裡。

  她無心想其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活下來。

  那小丫鬟半個時辰就會來一次，自己方才有著明顯的感覺，根本就還沒有到時間，不過那丫鬟身子薄弱，她瞧她小臂無力，根本就不可能會是放出暗箭的那個人。

  可不是她，也並不代表就不是同夥，不過這溫泉山莊如此地方，若是此刻那麼簡單便潛了進來，同時還能準確無誤的找到她所在的地方，更是瞞過了君褚，怎麼說她都是不信的。

  「砰——」

  水中，她聽見頭頂一聲悶響，眼下也已經憋氣到了極致，就算是不被亂箭射死，也會在這溫泉里被活活淹死。

  想到這裡，葉如言心一橫，腳下使勁，很快便探出水面，頂著殊死也要拼搏一把的想法，她總也要死個明白才行。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來，一地的水花四濺，葉如言有一瞬間被水珠給迷花了眼睛，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匆忙擦了擦自己臉——

  看清面前場景時，她停下了。

  淡淡的硫磺氣味掩蓋了許多，但儘管如此，更加濃重的血腥氣味卻還是撲鼻而來，根本是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的。

  一個，兩個，三個……

  她數不清面前躺了多少個人，不過就是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他們這裡仿佛經歷了自己想像不到的場面。

  事實上，並不是仿佛。

  有血流出來，流到了溫泉里，流到了葉如言眼裡。

  下一瞬，一件厚厚的狐裘蓋在了葉如言身上，這一切花費了不過瞬息。

  一雙大手覆上了她的眼睛，遮擋住了一切猩紅，磁性的嗓音再次從她頭頂響起：「仔細涼了。」

  她順從著閉眼，想像著此刻君褚的表情，但很快又放棄了，自己站起來時沒有看見他——

  但此時她就在自己身後，那一股血腥氣味就已經傳到了她的鼻子裡，原本就敏感的她又怎麼可能忽略的了。

  他也動手了。

  侍衛很快散去，什麼話也沒有說，似乎面前並不是生死，再尋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