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好戲開場

  「那個……我的意思是……」她腦子拼命的轉動著，可是半天只給自己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王爺心繫社稷，相國自然不會甘心將手中的權力拱手相讓，屆時太子殿下定然徒增煩惱……」

  「再者說，眼下皇上龍體欠安，太子殿下尚且年幼，遇事難免要聒噪一些，或許懂得還不是那麼多，這個時候王爺更應該在一旁輔佐，要不然就算是文武百官也會擔憂不已的，百姓們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不答應……」

  說著說著，連葉如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只是一個勁的講著好話，這人該慫的時候還是要慫一下的。

  女子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了。

  君褚還是第一次見到，怕死怕的這麼理直氣壯的，那雙眼睛咕嚕咕嚕轉，像極了一隻狡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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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最後，葉如言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能說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來，低著頭不敢去看君褚的臉色，頗有些沮喪的意味。

  昏黑夜色中，一聲低笑自她頭頂傳來，逐漸擴散，逐漸將她包裹，撬開她的防備進入她的耳朵中，聽的分明仔細。

  一抬頭，撞見君褚笑眼彎彎，葉如言甚少見他笑的這般……真實。

  「直視王爺，這可是死罪。」君褚故作嚴肅，「本王可以要了你的腦袋。」

  看這樣子，葉如言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好在自己放在反應靈敏，機智的躲過了這一「劫」。

  「王爺大人有大量，想必是不會和小女子一般計較的。」葉如言行了個隨隨便便的禮，權當做是賠罪了。

  「今日你說的這些話，本王都聽進去了，雖然有些尚且淺顯，但大多都還是好的，不錯。」君褚好不吝嗇自己的讚嘆，對著葉如言點了點頭，「這功勞本王就先替你記著，日後……」

  這話可不能這麼說，葉如言趕忙打斷：「無需日後，沒有日後，小女子上街還欠著王一幾個人情，這下也算是還了一回了，至於功勞什麼的，我實在是不敢當，王爺千萬別記著。」

  瞧她那退避三舍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個瘟神呢，要不然她怎會如此避之不及？

  不過君褚心情頗為不錯，並未與她生氣，甚至順著她點點頭：「那就算你還了本王一個人情，咱們之間這合作的關係還長著呢，剩下的人情你就慢慢還吧……」

  有來有往才能長久，這可是她自己交給君褚的道理。

  「不勝榮幸。」葉如言皮笑肉不笑的回了這麼一句，好聲好氣的將人給送走了，回到房中也是狠狠的送了一口氣。

  「這傢伙，每一次來都說些不知所謂的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葉如言頗有些嘆氣，卻仍然帶著一些嘲諷，「堂堂王爺，如果說這些事情你沒有底，怕是連個三歲孩童都不會相信，居然還來問我，看來他還是不相信我對葉家沒有袒護之心。」

  的確，仔細想想，有誰會故意推自家下水的，若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那就是腦子壞了，更何況自己還是葉家的嫡長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再蠢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想到此，葉如言眉眼中多了一絲愁緒，喃喃自語著：「看來，我得趕緊給自己找一條後路，葉家遲早出事，倘若和葉家撇不開關係，那不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葉榮罪有應得，娘親和知書達禮卻是無辜的，她得保護好他們。

  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葉如嵐私自出府。

  葉如言心中自然有自己的計較，第二天一大早，她吩咐青蘿等在後門，一旦有人出入，都需要做好記錄，連一隻蒼蠅也不能放過。

  很快便有了結果，青蘿興沖沖地跑回來，一副發現了大秘密的樣子。

  「小姐，奴婢真的看見二院的馬車了，原本以為出去的是梅蘭竹菊，可是奴婢仔細瞧了瞧，卻發現好像竹菊的身形與從前不大相像，於是壯著膽子仔細靠近看了看，卻發現居然是二小姐！」

  「可看清她的臉了？」儘管心知肚明，但葉如言面上還是做的一副驚訝的模樣。

  青蘿狠狠點頭：「奴婢發誓看得真真切切的，絕對錯不了！」

  說到這裡，連她也覺得如夢似幻：「您說二小姐是在幹什麼呀，平日裡她連那些奴婢們不小心碰著她了都會生氣，居然還會穿奴才的衣服出去，真是奇了怪了。而且她若是想要出府，直接正大光明的從前門走不就好了嗎，幹嘛還要從後門偷偷摸摸的溜出去？」

  她自然是沒有那麼多心思想到其中的彎彎繞繞，葉如言讓她帶人過二院去送紅羅炭，要她隨口問葉如嵐的去向。

  若是平時，葉如嵐非得出來對青櫻吆五喝六，但今日羅氏卻是躲躲閃閃，根本就不讓她們久留，很快就讓人請了出去，最後也沒有看見葉如嵐。

  葉如言默默記在心裡，面上不動聲色，第二天葉如嵐依舊是同樣的時間喬裝出府去，也是入夜了才回來。

  第三日，她前腳剛出門，後腳葉如言便上了事先準備好沒帶葉府啟帆的馬車，一路來到了太傅府。

  「聽人來傳說你一早就過來，我給你備好了你最愛吃的蘭花糕，還有這蜜茶，可費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呢！」

  司徒無雙高高興興地將人迎進來了，只是見她低調的馬車和穿束，有些疑惑地問道：「你今日怎麼打扮的這般素淨？」

  給葉如嵐留面子，在葉如言這裡是不存在的事情，她與司徒無雙簡單的說了自己發現的事情，其中也藏了不少，但少不了添油加醋。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真是放肆！」司徒無雙先是驚訝，後來也是覺得難以啟齒，「這葉如嵐居然已經放浪形骸到了這等地步？」

  放眼整個京城，哪家女子敢尚未出閣就與男子私會，這要是傳出去了，不僅僅是她自己的名聲，連帶著家裡都要背上教養不當的罵名。

  「初時知道，我也覺得是下人們看錯了，還責罵了他們一通，但心中也不得不留意一些，哪成想當真是確有其事。」葉如言「無奈」嘆氣，「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做這等荒謬之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