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打探玄機

  「今日是你們運氣好聽到的是我，可說是二夫人或是二小姐聽見了，又或是你們運氣再差一些被父親知曉，會迎來什麼樣的後果都知道嗎？」

  她說這些話自然不是為了維護主子，偏偏是為了提醒她們自己，不是誰都像她這樣對他們這般寬宏的，若是遇到了別的主子，這樣的性子可怎麼好？

  「大小姐，我們知錯了……」

  

  好在，他們都不是愚笨的，也知道葉如言的心意，心中更加感懷，也不知道是哪裡修來的福氣，遇到了這樣的主子。

  「小姐，她們也是一時大意，奴婢也蠢了一回，您別生氣。」青蘿在一旁也有些自責。

  「既然知錯了，這些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葉如言搖搖頭，卸去了刻意假裝起來的嚴肅，「你們呀，凡事都要想著後路，現在我能保你們，可說是以後有什麼意外……」

  青蘿「呸呸」兩聲：「小姐說什麼胡話呢？小姐您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眾人紛紛點頭，生怕葉如言在多數一句不吉利的話，這番著急的模樣雖然有些笨拙，但都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和在意。

  葉如言莞爾一笑，有些無奈的搖頭：「你們啊，真是……」

  眾人瞧著大小姐這是消氣了，紛紛舒了一口氣。

  從後院回來，葉如言叫住要下去的青蘿，眼神微凜：「天黑了你去浮生樓，撥兩個侍衛回來，從後門進，切莫讓人看見了。」

  青蘿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別看他們白日裡是浮生樓的看護，可是葉如言都注意過他們手上的老繭，看那程度恐怕是從小就拿刀的，作為一個小小的看護本來就是屈才了。

  所以她才放心地讓青蘿去叫人，這樣就算是回來的時候有人，那二人也有能力避開。

  「你們這些日子跟著二院出去的馬車看看她們去往何處，又做了些什麼。」

  想了想，葉如言又道：「尤其注意葉如嵐的動向。」

  這二人之中，有一人是葉如言不面生的，便是初來時向她復命的阿九，恐怕青蘿也是因為只認識那人，所以才把他喊上了。

  對於她的命令，兩個人倒是沒有多問一句，依言下去了。

  很快，事實證明，葉如言的預感並沒有錯，她並不是沒有把那些人說的話放在心上，也聽出了哪裡有些不對勁，所以才會派人去打探。

  夜色中，月光襯得葉如言周身一片柔光，也稍稍模糊了她一雙晶亮的眼睛裡面隱藏的鋒芒。

  「出府的，居然是葉如嵐……」

  是她想的簡單了，只覺得她膽子就算再大也不敢私自出府與人私會，最多也就是派人傳個信而已。

  看來是她實在是沉不住氣，想要打壓自己了，所以才會這般冒險，居然喬裝打扮成丫鬟的樣子偷偷出府。

  難怪聽他們說有人喊她們的名字就跑的飛快。

  「她們去了圍場，那裡有官兵把守，我們進不去，白天進去，天將黑了才出來……」阿九道，將他們所看到的一切都說給葉如言聽。

  圍場平常人多，但這段時間不同，頻繁往那裡去的，只有一人。

  孟諶。

  叫退二人，葉如言起身來到窗前，吹著習習冷風，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隨手將一旁的絨毯拿過來披在身上，逐漸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終究還是讓他們二人走到一塊兒去了，像前世那般，孟諶利用完自己，又找上了葉如嵐。

  準確來說，是他同時勾著兩根線，哪邊偏重就走向哪邊，直到自己變成了徹底沒用的廢物，便被他遺棄，轉而倚重了另外一邊。

  這一世，是因為自己對他愛答不理，也是在圍場上的那一番話讓他轉變了心思，不想在她身上浪費時間，於是轉而只對葉如嵐打起了主意。

  「看來，你還真是急不可耐，就這般喜歡利用女子來達成目的，孟諶啊孟諶，你也就這點手段……」

  夜色中只聞她嗤笑一句，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只是她剛要退回來關上窗戶，動作卻猛的一頓，略微蹙了蹙眉頭，抬眸看向黑幕中的某一處，抿抿唇：「你就那麼喜歡偷聽麼？」

  半晌，一個黑影緩緩朝她走來，逐漸清晰。

  就著夜幕下朦朧的霧色，君褚的身影如夢似幻，尤其是那張臉，若是換了別人定然覺得是天神下凡，美的那麼不真實。

  看著面前毫無驚訝之色的葉如言，君褚抬手點了點她的額頭，裝作沒有看到她不滿的眼神，順勢倚在窗邊，勾唇看著她。

  「本王有自信你聽不見任何聲響，你是怎麼發現的？」

  每次他過來，對方似乎總是能先他一步察覺，儘管有時並不是那麼及時，但能如此迅速的人，他也只是見過她一個而已。

  葉如言柳眉微蹙，脫口而出：「你身上的木蘭香，很重。」

  君褚一怔，下意識抬袖聞了聞，奇怪的是，這股淡淡的木蘭香連自己都聞不到，她又是怎麼那麼遠便能聞見？

  「你不用覺得奇怪，我的鼻子比一般人要靈的多。」看出了他的疑惑，葉如言主動開口。

  「原來如此。」君褚後知後覺，竟也笑了出來，「阿言還有這樣的能力，真是了不得。」

  「王爺大半夜的過來，該不會只是為了誇讚我幾句吧？」葉如言有些不耐，「夜路濕滑，王爺就不能白日裡光明正大的來，非要做這些偷偷摸摸的事？」

  這話里話外都在說他堂堂一個王爺，總是不走正道，這般放肆的批評，君褚只有在葉如言的口中聽過。

  「本王若是正大光明的來，那這京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你不會喜歡這樣自找麻煩吧？」

  葉如言：「……」他明明知道自己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非要曲解這句話，反而成了她的不是了。

  見她無言，君褚的笑意從眼中透出來：「罷了，本王便開門見山吧，省得你說本王無所事事，整日來打擾你的清靜。」

  知道就好……

  葉如言心中腹誹著，觸及他若有所思的眼神，飛快低下頭去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