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坦誠

  「師父這樣問，難道是知道這病治不得？」葉如言恍然發覺，閣老許多事情似乎看的要比自己透。

  若不是多活了一輩子知道皇上此次是裝病，目的就是為了試探幾個皇子的心思，同時也在防著君褚這個位高權重的攝政王，她還真想不到別的地方去。

  「大肆宣揚一國之君的病症，要麼到了奄奄一息的時候，要麼……便是別有所圖。」閣老一語中的，但也不想多說，只是提醒了她一句，「總之該說的老夫都與你說了，去不去全由你自己做主。」

  「徒弟知曉了，多謝師父關懷。」葉如言莞爾。

  只是這樣的親昵似乎讓閣老有些不大習慣，頗有些傲嬌地轉過頭去：「我只是怕白教了一個徒弟，浪費這麼長時間的心力罷了，要不然你是死是活關我何事？」

  他嘴硬，葉如言也無意戳穿，便由著他口不對心了，不一會兒青櫻便從外面進來，說是許久不見的筱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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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師父在這裡繼續睡吧，阿言就不打擾您了。」葉如言笑著起身，出了閣樓老遠還聽見閣老的絮絮叨叨。

  筱筱有陣子沒有過來了，葉如言也記得近來沒有什麼事，十里街倒是太平，所以也沒有多去留意，卻不知道她今日過來是作甚。

  「青櫻姐姐！」

  與之同來的還有小阿諾，雖然筱筱並不常到，但阿諾對這裡卻是熟門熟路了，時常跟在青櫻面前打打下手，小姑娘還真幫了不少忙。

  「今日怎麼得空過來了，前幾日不是說要忙著上學堂的事情麼？」青櫻笑著將阿諾抱了起來，示意她向葉如言問好。

  「哥哥也在呀！」阿諾小臉紅紅的，也不像初見時那般消瘦了，還不知道男裝示人的葉如言是女子，每次見了都甜甜的喊一聲哥哥。

  葉如言眼中含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又從懷中變洗髮似的拿出一顆糖來遞到她面前，見她喜笑顏開，自己看了也高興。

  「公子一早就準備好了糖，許是猜到了阿諾今日會過來？」青櫻嘖嘖道。

  「有備無患。」葉如言神秘兮兮地回了一句，見筱筱一直盯著自己看，坦然回望過去，「怎麼？我臉上有東西不成？」

  筱筱先是不語，繼而嘆了一口氣，有些悵然似的搖搖頭，一隻手捏著自己的下巴，繞著葉如言看了又看，攪得幾人有些莫名其妙。

  懂得這是她有話要說，葉如言便讓青櫻帶著阿諾下去吃糕點，等到這裡只剩下她們二人了，這才開口：「別故作高深了，有話直說。」

  這副熟絡的語氣叫筱筱愣了一下，但也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隨即換上一副調侃的模樣：「沒想到啊沒想到，要不是我昨兒個在大街上看到你，還不知道原來出手這般闊綽的公子哥居然是尚書府的大小姐……」

  「你看到我了？」葉如言有些意外，但也僅僅只是有些意外而已，「你既然知道了，那今日過來是想要？」

  「我能想要什麼，就是有些驚訝嘛，居然沒發現你是女子。」筱筱憨厚一笑，小麥色的臉上寫滿了無所謂，「現在我都知道你的秘密了，雖然也不算什麼大秘密，但你也不至於殺人滅口吧？」

  也不知道她的腦袋怎麼就想到殺人滅口去了，葉如言搖頭失笑：「我若是殺人滅口，你今日來的也太草率了，想跑還帶著個累贅，膽子也真是大。」

  「我那不是相信你是個好人嘛……」

  筱筱撓撓後腦勺，笑的像個孩子，哪知道對方卻收起了笑臉換上一副嚴肅的神情，直直地看著她：「你相不相信，其實……我也知道你的秘密？」

  「什……我有什麼秘密，你別瞎說……」筱筱下意識地否認，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慌亂。

  這個女人，還真是好騙。

  葉如言忍住笑意，視線逐漸下移，直到停在了她的胸口處，挑挑眉：「我怎麼覺得，你這衣服裡面，還有一層男子本不需要的衣物……」

  「胡說八道！」筱筱雙手猛的遮住胸口，連連退後幾步，一張臉紅成了柿子，「我是實打實的男子，才不是像你一樣騙人的呢！你……你怎麼可以這般侮辱我？」

  「生氣啦？」葉如言收回目光，攤攤手表示自己的無辜，「既然你都戳破了我的秘密，那咱們坦誠相對豈不更好？」

  筱筱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你別亂猜，什麼坦誠不坦誠的，我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被你以女子之名來羞辱，你別太過分了啊！」

  「你以為你的那點偽裝能瞞過我的眼睛？女扮男裝的招數我可比你熟悉，既然同為女子，你還怕我覬覦你不成？」

  相比之下，她暴露的還有身份呢，算起來是她虧了。

  見葉如言那般坦然，一雙眼睛仿佛要把自己看透了去，就算剛開始筱筱只以為是試探，但這會兒也不得不信了。

  「你……你真知道？」筱筱突然有些不服氣，「你何時知曉的？」

  「或許……第一次吧。」

  這下，她不相信也得信了。

  原來對方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的底細了，虧她還想了那麼多呢！

  「那你為何一開始不戳穿我？」

  葉如言挑眉看過去：「你有你瞞著的道理就像我有我要隱藏身份的原因，我為何非要過問？」

  道理倒是這個道理，但聽著怎麼總是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

  「行了，你今日過來該不會是只為了這件事吧？」

  說著她轉身往屋裡走，示意筱筱跟上，她倒是自覺，心也大的很，事情說開了反倒好說話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咱們就互相保密，我絕對不告訴別人你是葉府大小姐，你也別告訴別人我是女扮男裝可好？」

  這事她不必提醒葉如言也懂得該如何做，不過她既然這樣問了，她自然順著答應下來，也免得她多心。

  得到滿意的回答，筱筱這才放下心來，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後，似是猶豫了一下，等她坐下來後才上前。

  「其實你還真的說對了，我今日過來自然不是專程看看你是不是女子，的確……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個忙……」

  「說吧，是不是又闖什麼禍了，還是說缺生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