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和離書

  「母親！」白城歡一愣，隨後眉頭微皺，緩緩的低下了頭。

  其實，母親以前對他很好，為此他還經常被姐姐欺負呢，可是後來隨著自己慢慢長大，母親也沒了心思管自己，她的心思都放在了父親和已經有了長大成人的兄長身上了。

  反觀他和姐姐，只要父親和兄長不在家，就跟沒爹沒娘的野孩子一樣。

  但是，他因為跟白城樂的關係好，以前的洛姨娘還是會關心他的，每次給白城樂準備的東西，總會有他的一份，而且因為自己是嫡子的關係，給自己的東西會比白城樂的要好一些。

  後來，他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便要洛姨娘不要在這麼劃分區別了，他和白城樂的一樣，已經很開心了。

  因為，起碼，在那個碩大的將軍府了，還是有人關心他的。

  所以，較比親娘，他跟洛姨娘的感情更深一些。

  所以，此時心情不複雜的不僅僅是白水柔，還有這個已經長大，開始懂事的白家二少爺了。

  

  「阿姐，母親她……想要什麼？」白城歡並不笨，只是有些單純天真而已，畢竟以前上有父兄、長姐，作為嫡系的老么，真的不需要操心任何事。

  包括現在，所有的困難也都被長姐擋在了外面，而他只要帶著弟弟兩個人，好好長大，努力變強就可以了。

  但，經過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就算在天真，很多事也都看明白了。

  包括，自己的母親！

  「倒是沒直說想要什麼！」白水柔輕輕的搖了搖頭，將弟弟重新攬入懷裡，輕嘆一口氣，接著說道：「肖墨絕說昨日早朝，大舅舅問了一些關於我們的額情況，還好說母親身體好了許多，讓我們擇日過去看望。」

  「所以，根本沒有打算回來是嗎！」白城歡輕輕的靠在姐姐肩膀上，看著漆黑的天空中星星點點，看著遼闊的夜空，突然覺得這裡風……確實冷了一些。

  「阿歡……」

  「她不會回來了，對嗎！」畢竟是親母，就算往日在疏遠，母子之間的感情還是有的，只不過……

  那份情誼，跟現在的情況和自己的未來比起來，輕重一目了然。

  「阿歡！」白水柔輕嘆一口氣，輕柔的說道：「母親畢竟是一名女子，她自幼在婁家保護的太好，之後嫁給父親，雖說因為洛姨娘的事情，讓她傷了心。但洛姨娘進府這麼多年，安分守己，從未為難過母親半分，甚至在母親身體不適的時候，默默照顧著這個家，卻從不對外宣揚半分折損母親這個當家主母的顏面。

  而父親，雖說常年在外，但對於母親確實極好的，同樣的，咱們將軍府也將母親保護的太好了，以至於讓她無法承受半分挫折，柔弱的仿佛一個單純的小姑娘。

  而父親和兄長，早已成為了她的天，她的生命支柱。

  這一次，父親戰亡，兄長……也不知生死。她的天塌了，支柱倒了。唯有重新回到能保護她，給她撐起一片天的婁家，她才能繼續活下去。」

  說到這裡，白水柔微微閉上眼，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那股酸楚，接著說道：「所以，勇義侯府不適合母親了，她……她也不該再回來了。」

  「那我們呢，我們就這麼被她輕易拋下了！」白城歡坐起身，紅著眼眶看向白水柔，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咬著牙根說道：「姐，她是我們的母親，是這個家的主母。再出事以後，這個家是洛姨娘撐的，她病了，沒有人怪她。後來，這個家有被你一個人撐了起來。而她呢，她的病好了，卻想要回那個丞相府去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當她的丞相千金。」

  「阿歡！」白水柔抬起頭覆在弟弟的頭上，輕柔的撫摸著，嘴角緩緩勾起：「沒關係的，這個家還有我們呢。最起碼，母親還活著，不是嗎。她有權利去選擇自己的未來。而我們能做的，就是不阻止。」

  「可是……」

  「阿歡！」白水柔輕柔的將弟弟摟進懷裡，輕輕的拍著弟弟的背，「別難過，姐姐還在呢。況且，就算是父親知道了，也不會怪她的。若是兄長在，也會這麼做的。」

  「而，作為子女。這是我們能為母親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吧。」

  天快亮的時候，白水柔終於拿出了準備好的和離書。原本是想該休書的，只是母親並未做錯任何事，就算父親不在了，也該是和離書來給母親留個體面。

  白城歡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雖然依舊紅著眼眶，但還是毫不猶豫的在和離書上籤下了名字。

  隨後，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白水柔帶著和離書獨自回到了京都城。

  她並沒有先回勇義侯府，而是直奔丞相府而去。

  看著面前高大威壓的丞相府大門，她的勇義侯府跟這裡比起來，真是相差甚多呢。

  如此，也好！

  起碼，不用擔心母親日後的生活了。

  就算和離之後，會多少有些影響母親的聲譽，但那些都會隨著時間流逝而被遺忘，母親依然是丞相府那位受寵的嫡女，就算再嫁，也能身份同等的好人家。

  有丞相在，勢必沒有人敢怠慢。

  如此……甚好！

  「表，表小姐！」門房將府門打開，看到站在門外的小姑娘先是一愣，畢竟這位可從未出現在這裡過。

  今日怎麼……

  「勞煩，將這個交給你們大爺！」白水柔上前幾步，將手中用白布包裹著的信件交到了門房手中。

  這種事情，已經……見面無益了。

  不如，給彼此再多留些體面！

  「表小姐，您……」門房猶豫著結果那塊不知包裹著什麼的白布，接著說道：「今日大爺木休，不過老爺已經進宮去了。要不，您在這裡等等，小的去稟告大爺您來了！」

  「不必了！」白水柔笑著搖了搖頭，隨後轉身向著自己的白馬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腳步微頓，轉頭看向門房，神色突然微冷，就連聲音都多了幾分諷刺：「勞煩小哥轉告你們大爺，勇義侯府……不勞費心，我們什麼都不缺，更不缺貴府的救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