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匕首在脖子
2024-08-04 06:10:06
作者: 碎花色
司老夫人當即白了她一眼:「我當然有法子讓她看到我孫子的好,你且過來。」
慕蓮弓著腰湊得更近了,司老夫人因毒的目光閃爍著對慕蓮耳邊低語幾聲。
慕蓮天后眼中閃過狂喜,「母親,您真是高啊,兒媳現在就過去。」
說著馬不停蹄的就離開了司老夫人院子,去找了李氏。
李氏正在哄哭泣的司沁兒,愁容滿面的,慕蓮的到來,她以為她來看自己笑話的,沒好生氣的下了逐客令:「來做什麼,這裡沒你什麼事兒,還不趕緊走。」
慕蓮眼中閃爍著浮光,輕言細語道:「大嫂,沁兒是你的寶貝女兒,當然也是我的寶貝侄女。」
「受這樣的委屈,莫說你不高興,就是我也看不過眼,憑什麼她何姨娘要身份沒身份,要地位沒地位,就能和你平起平坐?」
這些話對李氏來說,無疑就是火上澆油,烘通一下,點燃了她的怒火,「你是來挑撥離間的,還是來看我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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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蓮忙忙地說道:「大嫂,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和你接觸的多,和那何姨娘,總共沒說幾句話 ,怎麼能來看你的笑話?」
「再者說了,我也希望沁兒能嫁一個高門大戶,將來可以幫襯幫襯家裡,這不,我把家裡的事情告訴了我宮裡的姐姐,姐姐捎了口信跟我講,她在宮裡頭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世家子弟,到時,赫連家真的沒希望,那就從別家挑嘛。」
慕蓮話一下子戳中了李氏的內心,自己的娘家,門戶本來就不高,慕蓮娘家門戶不高,但是她宮裡有個姐姐。
她這個在宮裡當貴人的姐姐,只要一朝得寵,生下皇子或者公主,那就是人上人。
而且在宮裡的人,認識的世家子弟的確比她多,真的能在宮裡尋下一個,那可不會比赫連家的高門大戶差。
慕蓮見李氏鬆動了,繼續又道:「大嫂,你是我的親大嫂,何姨娘算個什麼東西,大哥也只不過是因為阿招救了白姑娘,得到了天家的嘉獎,才會抬了何姨娘。」
「可是你想啊,若是大哥真的想抬何姨娘,肯定會通知親戚好友,上門吃酒,而不是像現在無聲無息,只是口頭上說說。」
「其實要我說啊,大哥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先前赫連家三公子愛慕沁兒的事,讓大哥覺得虧欠阿招,故意給她個面子,讓她興高采烈地嫁給赫連家,等嫁過去了,那肯定就該怎麼著還怎麼著,無人能撼動您的位子。」
李氏完全被慕蓮說動了,想想是這麼個道理,她是司府大夫人,老爺的原配,誰能比得上她?
何姨娘要身份沒身份,要本事沒本事,柔弱無骨沒二兩肉,也就司祀子那個小賤人在,她才能如此,小賤人要是嫁人了,到時候她再不同意老爺請親朋好友上門吃酒,何姨娘平妻這個身份,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只不過覺得這些上不了台面的東西,往後會丟了司家的臉。」李氏幾日連續來的鬱悶之氣,在這一刻疏散,端著語氣身份,對慕蓮道。
慕蓮心中直翻白眼,都是些什麼人啊,承認自己失敗,能有多難,非得拿捏著自以為是的身份。
「是啊,大嫂通情達理善解人意,我等學習的楷模。」慕蓮拍著馬屁,繼而把她往溝裡帶:「不過現在,沁兒想嫁給赫連家,還得有靠阿招。」
李氏牙齒一咬:「不要給我提那個小賤人,一提她我就火大。」
「大嫂您這樣可不行。」慕蓮道:「都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赫連三公子對沁兒的心,咱們都看在眼中。」
「其實這件事啊,也簡單的很,你想想啊,阿招在這府上最在乎的是誰,就是何姨娘和司季東,從他們兩個下手就好了呀,更何況母親是站在你這邊,你還怕什麼呢?」
李氏被說得心怦怦直跳,老夫人站在她這邊,那隻要把他們兩個拿捏住,阿招一個小賤人還不是任她拍板揉圓,隨意拿捏。
她飛快的想了一計,和慕蓮商量起來。
慕蓮隨著聽著她的計謀,頭直點,心中樂開了花,她真是瞌睡送枕頭啊。
就在此刻的另外一邊,榮安縣主離開沒多久,司祀子就端了茶水,去找司北堂。
司北堂從大理寺回來,聽到閒言碎語,腦門直抽抽,正在書房暗自懊悔,差點把桌子拍碎。
司祀子走進去把茶水放在桌子上,拿著托盤立在一旁,也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司北堂。
司北堂在懊悔之中,把一杯熱茶喝下去目光看向司祀子,「沁兒是你的妹妹,為父也不願意看到她的名聲這麼糟糕,在她的哀求之下,為父一時心軟答應了她,讓她去明府。」
「人在氣頭上,不容易想很多事情,女兒能理解。」司祀子淡淡的說道:「但是允許女兒提醒父親一聲,無論再怎麼在氣頭上,也得想家族榮耀。」
「沁兒,就算是您的親生女兒,她現在也已經是廢棋一個,父親以為去了明家,走個過場就能壓下她的名聲敗壞之事,豈不知也是因此,女兒救白家姑娘那點情,就會在明家消失殆盡。」
司北堂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是我想岔了,虧得你及時止損,不然的話因為你妹妹的這件事,和明家白家的關係差不多就止完了。」
是的,明家會讓司沁兒待在他們家呆幾天,待完之後,就互不相欠了。
無論京城還是其他地方的人,都想跟明家白家沾親帶故,拼命的搭關係。
這件事情差點因為他的心軟毀掉了,司北堂無比後悔,恨不得時光倒流,至少能挽回一點名聲。
司祀子看到自己父親的懊悔,也無從去責怪他,父親心軟,這是心裡早就明白的事情。
可是她仍要敲打自己的父親,讓他知道什麼叫事情的嚴重性,可不能因為李氏和司沁兒毀掉司家。
敲打的話語,司祀子說得很嚴重,分析的頭頭是道,司北堂無法反駁,最後坐在書房,失神。
司祀子從書房出來,看了看天色,天色有些陰沉,眼瞅著大雨就要將至,忍冬小聲的問道:「小姐,馬上就要下雨了,咱們現在還出去嗎?」
司祀子眼珠子轉動:「夏日本來就多雨,不能因為多雨,而不出去了,咱們現在去白府。」
忍冬心中雖然有疑問,還是去套了馬車。
司祀子心裡是有私心的,她故意下雨天出門,全身淋濕了方能顯得誠意,白夫人到時候看了,會對她的印象多加一分。
司祀子拿著點心,帶著忍冬,留下夏無上了馬車,府中的小廝在第一聲雷聲打下來的時候,揮起了馬鞭。
傾盆大雨下下來,馬車奔馳在雨幕之中。
去白府,坐馬車一個時辰最多了。
馬車在狂風暴雨之中奔了一個多時辰還沒有到,司祀子忍不住的掀開車簾,發現了不是去白府的道路。
連忙對驅趕馬車的小廝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驅趕馬車的小廝一扭頭, 「大小姐坐穩了,下雨太大了,奴才這是在抄近路,一會就到了。」
司祀子眼神微眯,這個驅趕馬車的小廝她從來沒有見過,是一個新的,她當既下著命令,厲喝:「停車。」
小廝沖她齜牙咧嘴一笑:「大小姐坐穩了,奴才要加快速度。」
說完他甩起馬鞭,狠狠的抽在馬臀上,馬兒吃痛,在傾盆大雨的雨幕中狂奔起來。
馬兒的狂奔,讓司祀子沒有站穩,咕嚕一下子摔倒在車廂里,等她在顛簸中爬起來,想強制性的讓小廝停下馬車時,馬車已經失控。
她掀開車簾,前面驅趕馬兒的小廝,已經不知所蹤,只有一個狂奔不停歇的馬兒。
司祀子更難的爬出來,嘩啦啦的大雨,像被人用盆倒下來一樣。
司祀子伸手把馬繩握在手上,根本就拉不住奔跑的馬兒,她扭頭大聲的對忍冬道:「忍冬,趕緊跳下去。」
忍冬大聲的回道:「小姐我害怕。」
司祀子控不住馬兒,一個轉身咬牙拉扯住忍冬,不管她滿面恐懼,拽著她從馬車上跳下去。
跳入雨水之中,兩個人狼狽的在雨水之中打了個滾,渾身濕透,狼狽不堪,馬兒奔向雨幕之中,瞬間消失不見。
忍冬摔傷了腿,司祀子摔傷了手臂,「 忍冬,你沒事吧?」
她說著去扶忍冬。
忍冬疼的臉蛋扭曲,淚水跟雨水交織,手剛觸碰到司祀子手上,卻停了下來,目光越過她,眼中出現了驚懼之色。
司祀子身體一頓,傾盆大雨突然間停了,她的頭頂上出現了一把雨傘。
她昂著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那把傘,忍著手臂上傳來的陣陣痛意,慢慢地扭轉身子,一把冰冷的匕首,貼在了她的脖子上。
熟悉這一輩子恨之入骨的聲音,在她耳邊炸起:「阿招,退一個婚,換一個人,就那麼讓你對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毀了我和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