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紙本

  門口，有侍從迎了眾人進去，裡面有一個會客室，如今，用花琅嬛的詞來形容，那就是高朋滿座。

  侍從很客氣的詢問他們，喝茶還是咖啡？

  花琅嬛要了一杯咖啡，四處看了看，低聲問道：「顧先生，為什麼來了這麼多人？」

  「現在這年頭，都特麼的流行拍賣。」顧航低聲說道，「吳老闆半個月前就放了風聲出去，要出一幅五代時期黃筌的畫，他還特意找了道上一些人幫忙做宣傳。」

  花琅嬛聽到這裡，心中已經明白過來，很多喜歡古畫的人都聞風而動。

  「顧先生，到底是什麼畫？」花琅嬛這個時候，方才想起來，她竟然沒有問問，到底是什麼畫？

  「師妹，有你這麼糊塗的人嗎？」莊逍遙忍不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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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幅《仙鶴獻瑞》圖。」顧航低聲說道。

  「顧先生，我事實上很好奇，你怎麼就想到請我師妹？」莊逍遙含笑問道。

  「她眼力過人，師出名門，雖然年輕，但比那些老夫子好多了。」顧航笑笑，他和很多古玩鑑定師打過交道。

  越是上了年紀的人，越是愛惜羽毛，唯恐在某次鑑定中出了差錯，老闆虧錢與否他不關心，他只關心自己名聲受損。

  每次他請人家，人家就端著高高的架子，一副「我是老學究，我是讀書人」，不屑於爾等商人為伍。

  你出錢出力，他還未必滿意，就這樣——還常常給你來一句：看不准。

  每次碰到這樣的事情，顧航都想要罵人，會不會說人話啊？

  相比較，花琅嬛多麼乾脆利落？

  重點就是，人家小姑娘一點價值都沒有，一句話，就跟著他跑了。

  「仙鶴啊……」花琅嬛比劃著名，說道，「萌不萌？」

  「琅嬛小姐，我估摸著仙鶴還是挺萌，但沒有你萌就是了。」顧航笑呵呵的說道。

  原本說好的晚上八點開始看畫，結果磨磨蹭蹭到了八點二十，吳老闆才帶著畫出來，中間的桌子上，早就鋪著紅毯。

  讓花琅嬛詫異的是，吳老闆竟然是女人，看著年齡應該五旬開外了，妝容精緻，但是擋不住美人遲暮。

  她的助理小心的拿出一個紫檀木畫匣，打開——

  「各位可以鑑賞了。」助理笑道，「古畫，大家注意點，我們給各位準備了手套。」

  說著，助理已經把白手套放在桌子上，另外還有放大鏡，手電筒等。

  自然，這位吳老闆還算厚道，房間的燈光事實上很亮，花琅嬛感覺，有沒有手電筒都無所謂。

  很快，有人上前開始看畫。

  花琅嬛並沒有等，直接站起來走過去，等著前面那個老者放下放大鏡，她的目光落在那幅古畫上。

  但是，僅僅只看了一眼，她頓時就有些呆滯……

  紙本設色？！

  這似乎不太可能啊，雖然造紙術在漢代就已經產生，東漢時期就比較完善，但是真正得到突飛猛進發展的，正是五代十國時期。

  也就是正是黃筌那個時期，歷史上，黃筌是西蜀時期的宮廷畫家。

  為著便於保存，他的畫應該是絹本？

  當然，這個事情也不能夠一概而論，所以，花琅嬛一邊看著，一邊直接就用琅嬛寶鑑覆蓋上去。

  在寶鑑之下，那幅畫上面瑩光大作，光華閃耀。

  花琅嬛見狀，這才開始看畫上的仙鶴，那仙鶴姿態悠閒，嘴裡銜著一條紅色的小魚，旁邊不遠處有著一片半枯萎的荷葉，即將凋謝的荷花以及碩大的蓮蓬。

  花琅嬛看了一會子，心中有些羨慕。

  接二連三還有人上來鑑賞觀看，她忙著讓了地方出來。

  看到花琅嬛回來，莊逍遙也起身向著前面走去。

  讓花琅嬛詫異的是，有人在看完之後，就坐在下面嘀嘀咕咕商議著，再然後，就有人起身走了……

  走了……

  還是走了……

  這讓她有些目瞪口呆，為什麼會這樣啊？這沒天理啊？

  難道說，琅嬛寶鑑竟然出錯了？

  很快，莊逍遙就走了回來，看了一眼顧航，低聲說道：「師妹，我們也走吧，我今天還約了一個人家看貨，你要一起過去看看嗎？」

  「大晚上還看貨？」花琅嬛問道。

  「嗯！」莊逍遙笑道，「師妹，這你就不知道了，以前那些老賭石者，都是晚上看貨，點一根蠟燭，昏暗不明。」

  花琅嬛聽得有些糊塗，問道：「男神，你昨天不是和我科普，賭石就是看毛料表皮，松花？莽帶？還有什麼？沙子是不是細膩？細膩可能出玻璃種？」

  「對！」莊逍遙說道。

  「既然這樣，大晚上怎麼看？點一個蠟燭，還看個屁？」花琅嬛搖頭道，「應該白天看啊，有太陽的時候？」

  「琅嬛小姐，很多賭石的人都神神叨叨，就喜歡晚上看，還有一些破規矩。」顧航笑道，「我也不太懂，只是聽得他們說起過。」

  「哦？」花琅嬛糊塗，難道說，這竟然是行規？

  「師妹？」莊逍遙低聲說道，「你我都心知肚明，這畫存在很大的問題，就看看那紙，不太可能是五代時期的東西。」

  花琅嬛沉默，她剛才看到紙的時候，心中也頗為糊塗，理論上來說應該是絹本，或者紙本也不應該是這種紙。

  事實上，這種紙興起時代就是五代時期，但真正開始大量生產使用，卻是宋代。

  「再坐一會吧，吳老闆也不容易。」花琅嬛低聲說道。

  「好吧，吳老闆原本是準備今天賣掉古畫，明天去參加地下賭石遊戲。」莊逍遙笑道。

  「地下賭石遊戲？」花琅嬛這個時候才恍惚想起來，老王叔曾經約過她，問她有沒有興趣看看明晚的地下賭石遊戲？

  「老王叔和我說了規則。」莊逍遙笑道，「我整理後發你了，你沒有看？」

  「沒有！」花琅嬛一邊說著，一邊摸出手機看了看，莊逍遙竟然給她了發一個文件。

  沒奈何，她打開看了看，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莊逍遙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

  「你和我說一聲不就得了？就是可以帶翡翠毛料參加賭石遊戲，參賽是毛料只能夠在10-30公斤之內，當場解石，最好的那塊翡翠將會成為魁首——和古代青*樓選花魁一樣。」花琅嬛輕輕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