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願有歲月可回首
2024-05-03 15:12:44
作者: 小缽子甜酒
紀北來到重慶以後,直接去清流鎮見到了白靈的父親白景鴻老人。
白景鴻年輕的時候是一名守林員,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一個人住在山裡,寧劍飛多次要把他接回南市他都不肯離開。白靈離開以後,他更不肯離開這片山林,一直在這深山之中等著女兒回家。
紀北在白景鴻老人這裡沒有得到白靈的任何消息,其實寧劍飛早就知道白景鴻老人並不清楚白靈的下落,他更不會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會走上犯罪的道路,寧劍飛讓紀北過來找他,也只是抱著一絲僥倖,想來看看白靈是否偷偷回來過。
不過紀北這一趟,也不算白來,紀北在白景鴻家看到了一張被白靈撕碎後,白景鴻老人重新粘貼起來的照片。
據白景鴻老人說,這張照片還是白靈上中學的時候,寧劍飛親自給她照的,這也是白靈唯一的一張照片。
望著照片上青春靚麗的少女,雖然照片曾經被撕得七零八落,很多地方都已經殘缺,拼湊不出原來的樣子,可是紀北依舊看得出,白靈年輕的時候一定長得非常漂亮。
不知道為什麼,紀北一看到這張照片,腦海里就閃出一個人來。尤其是她身上那條民族風格的裙子,還有那雙靈動生輝,燦若星辰的眼睛,讓紀北一下子就想起了在雲南見到杜鵑的情景。
不過白靈和白景鴻是回族人,初見杜鵑時她雖然也穿了一身民族服裝,但是他們調查過,杜鵑和她的父親杜雲陽是地地道道的漢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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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杜鵑和白靈年齡差距那麼大,他們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呢?有沒有一種可能,白靈是杜鵑的親生母親?
一想到這個可能,紀北坐不住了。他立刻和白景鴻告別,從重慶直飛昆明,他要去找邢真證實一下消息的來源,再去一次那個美麗的邊陲小鎮——芒市鎮。
紀北心裡很清楚,白景鴻對寧劍飛恩重如山,如果白靈真的是「子歸」,對寧劍飛來說無疑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如果白靈真的是子歸,那麼他們要找回寧可的希望也更加渺茫了。白靈那麼恨寧劍飛,「靈貓」和「靈蛇」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們當年能夠殘忍地殺害陳末,他們又怎麼可能放過寧劍飛的女兒?
下了飛機,紀北想起上次在機場向凌夏求婚的情景,他雖然因為寧可的事憂心如焚,卻還是忍不住拿起手機,站在原地給凌夏打了一個電話。
讓紀北感到奇怪的是,凌夏的手機竟然提示已經停機,不過紀北沒有多想,直接去昆明刑警大隊找到了邢真。
邢真告訴紀北,「孤星」的身份非常特殊,連他都不知道「孤星」究竟隸屬於那支部隊,只知道他曾經參與偵破過國內外多起重特大刑事案件,他發來的消息毋庸置疑。
終於確定了子歸的身份,紀北卻沒有感到絲毫喜悅,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之中。
當年白景鴻為了救寧劍飛,冒著餘震的危險在大雨中堅守了寧劍飛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找來一點吃的,自己捨不得吃,全部省給了寧劍飛。
到了最後,白景鴻餓得實在是爬不動了,甚至割開自己的手讓寧劍飛吸他的血,寧劍飛這才保住了一條性命。
而白景鴻卻因為飢餓過度,再加上雨水侵蝕,腿上的傷口大面積感染,落下了終身殘疾。
就是因為這樣,後來寧劍飛把白景鴻老人當成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把白靈視作自己的親妹妹。
只是寧劍飛沒有想到,白靈會愛上他這個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並且執迷不悟,始終不肯原諒他。
那天寧劍飛眼中的痛苦和憂慮,又歷歷浮現在紀北面前。雖然當時他不得不安慰寧劍飛,可是,寧可真的還在人世嗎?他真的還能為寧劍飛和葉蘭溪找回那個漂亮的小女孩,彌補當年的愧疚嗎?
紀北馬不停蹄地趕到芒市,卻從當地同事口中得知,杜鵑的母親是芒市本地人,在白靈很小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紀北從杜鵑的鄰居那裡也得到了證實,杜鵑的確是杜雲陽夫婦的親生女兒。
證實了杜鵑和白靈沒有任何關係,僅憑著一張被撕的七零八落的照片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子歸。回到賓館,紀北牽掛著凌夏,又試著給她打了幾次電話,凌夏的手機依然是停機。
紀北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趕緊打了個電話給紀歆,讓她立刻去上景佳園看看凌夏和凌念,然後又撥通了尚澤熙的電話。
尚澤熙素來溫文爾雅,這一次他卻只在電話里說了一句話:「紀北,凌夏已經兩天沒來上班了,凌念也已經退學,如果這一次凌夏和凌念有任何意外,我要你償命!」
聽到尚澤熙的話,紀北的腦海里轟地一聲,他想起了臨行前凌夏跟他說的那句話:
「今後無論遇到任何意外,你都要好好的,不許犯傻,不許拼命。」
那天從家裡回來,紀北就覺得凌夏和往常有一點不同,只是因為當時他們都沉浸在即將到來的離別中,他以為凌夏和他一樣,只是捨不得在這個時候分開,所以沒有往深處想。
其實他早應該想到,凌夏不是一個嘰嘰歪歪的女人,她一定是決心要離開他了,所以才會放縱自己那樣主動地和他親吻,才會這樣一語雙關地和他告別。
紀北一刻也沒有再停留,迅速訂好回南市的機票,連夜趕回了南市。
回到家裡,果然,他看到的只是凌夏留給他的一紙留言和一室冷清。
紀北顫抖地抓起手機,再一次把電話打給尚澤熙,這一次尚澤熙沒有發火。紀北聽得出來,尚澤熙不是不想發火,而是已經沒有力氣發火,他的聲音頹敗而哀傷,仿佛瞬間被人抽走了生存下去的勇氣。
深深的絕望潮水般襲上心頭,凌夏連尚澤熙都沒有告訴,紀北明白,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和當年的白蝶一樣,不辭而別,再也不會回來了。
「夏夏,你答應過我,這輩子只做紀北的女人,為什麼也要這麼殘忍地離我而去?」
紀北失神地望著面前的藍天白雲,望著那些絢麗的彩球,明艷的窗花,大紅的雙喜,默默地展開手中的信紙:
「願有歲月可回首,何須情深共白頭?」
短短的幾個字,寫盡無奈、絕望、不舍、與深情。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紀北滑開屏幕,看到上面的名字,紀北眸光一寒,抓起茶几上的車鑰匙飛奔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