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南大旱

  楚松柏早就預料到是這個結果，渾濁的眼底泛著冷茫：「此人名聲威懾外族部落，性情多變難以叵測，並非簡單人物，你務必派人盯著，若他敢對箏兒有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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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後面的話楚松柏未言明，但楚敬文也深知其意。

  而此時北安王府，夜寒露濃，書房裡燈火通明，秦弈澤仕手持一幅仕女畫，完美無缺的側臉線條勾勒出他俊美的容顏，眸底的溫柔仿佛能讓人淪陷。

  而畫上的女子，儼然就是楚素箏，一顰一笑栩栩如生。

  「主子，府外不明身份的人查清楚了，是楚府大公子派來的。」暗衛驚蟄恭敬的拱手匯報導。

  秦弈澤骨節分明的大掌撫摸著畫上女子姣好的容顏，音線冷凝：「楚府公子無懼，尤其注意秦弈崇和那個人的動向。」

  楚敬文的目的秦弈澤自然知道，他不會讓他所擔心的事發生！

  「是，主子。」暗衛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接著說：「夏至傳來消息，一月前江南大旱，縣官暴力執政，民不聊生，可要我們的人出手？」

  「消息何時能傳到京城。」秦弈澤將畫仔細收好，劍眉微微皺起。

  「不出意外，大概四日後。」驚蟄語氣里有些不屑。

  就憑皇室培養的那些人，除了飽食終日、尸位素餐，真要有什麼事又都相互推諉，怠惰拖延。

  「告訴夏至，必要時期再出手，免得那個人起疑。」

  驚蟄領命，了無聲息地退下。

  江南大旱的消息果然很快就傳到了京城，震驚朝野。是日，齊皇聽稟報的大臣上奏江南的旱災，原本蹙起的眉頭更是打了結，再放開，額間長而深刻的痕印也仍然立著。

  「誰願意去江南賑災？」聽稟報的大臣說完，齊皇銳利的眼神慢慢掃視著他下面有序立著的臣子。

  此言一出，偌大的金鑾殿一時寂靜，落針可聞。齊皇閉了閉眼，嘴唇似是蠕動，可惜，他什麼也沒說，這個時候，連發怒也是多餘。

  「退朝。」齊皇突然起身，明黃的廣袖一揮，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微臣恭送皇上。」齊皇一走，殿中原本一言不發的朝臣跪拜恭送。

  齊皇回到了御書房一個人生悶氣，他只是沒能想到，全朝廷那麼多的官員，竟然連一個可用之才都沒有。

  「廢物，都是些酒饢飯袋！」嘭地一聲，齊皇將手邊未喝完的茶杯往殿中一摔，茶水四起，有幾滴甚至飛濺到了在旁邊侍候著的小太監身上。

  「皇上息怒。」天子一怒，殿中的小太監宮娥們皆垂首跪下，生怕又惹了聖上的不高興，觸了霉頭。

  齊皇冷冷掃過跪著的眾人，什麼也沒說。這時，掌事公公進來了。

  「哎喲，我的陛下，這又是誰惹您不高興了。」掌事公公是從小和齊皇長大的，在宮中，也只有他能夠得到齊皇兩三分薄面。

  齊皇不語，自顧自地又拿起硃筆，批閱奏摺。掌事公公見了，當下讓離得最近的小太監將地上的碎片茶漬收拾乾淨，而自己又轉身去了後殿，穩穩噹噹地給齊皇沏了一杯茶端來。

  「陛下，您息息怒，今日之事太過突然，奴才覺著也不是大人們不願意去，只是在互相謙讓著罷了，您等著明日瞧一瞧，定是大人們互相爭著要去賑災，替您分憂。」掌事公公之所以坐到了這個位置上，除了從小與齊皇一起長大的情分，還有的就是有一張巧嘴，知道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

  齊皇接了茶喝過，又將茶杯放在了桌上，面上的神色瞧著也好看了許多。

  「陛下，您也別太擔心了，江南是個好地方，明日您一派官員去，旱災一定能夠很快過去的。」掌事公公見齊皇有些鬆動，又繼續說道。

  「行了，朕還不知道你的那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也罷，明日再看看。」齊皇閉了閉眼，似乎剛才在金鑾殿上生的氣這會兒都已經散了去。

  與此同時，楚府。

  楚敬文和妹妹說了今日金鑾殿上發生的事情，他有心想去江南賑災，這才來找楚素箏拿主意。

  「哥哥，你若是要去江南賑災，那我也要同去。」楚素箏一改以往的支持和鼓勵，這次卻怎麼說也要一同而去。

  「你去做什麼，哪裡現在旱災嚴重，等日後恢復了生機，我再帶你去遊玩。」楚敬文誤以為自己的妹妹是想去遊玩，當下就皺著眉頭不願答應。

  不願答應的還有一原因是因為江南發生了暴亂，帶著楚素箏這樣的弱女子去，他害怕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照顧楚素箏。

  「哥哥，那裡是娘親的故鄉，我想去看一看。」楚素箏自然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想岔了，可是她又不可能將她真實情況說出來，只得尋別的藉口。

  聽到楚素箏提起娘親，楚敬文的臉色變了變，心底也更柔軟，看著楚素箏的目光也不如剛才的冷硬。

  「這件事情到時候再說吧，哥哥現在還沒有去請旨，暫且未知皇上意思。」楚敬文輕輕地摸了摸楚素箏的頭髮，帶著淡笑說道。

  「嗯。」楚素箏也抿唇笑了笑，不過她知道剛才自己兄長說的是場面話，為的就是讓她安心而已。

  現如今的朝局撲朔迷離，齊皇無人可用，如果自家兄長不主動請旨去賑災，那大抵整個廟堂都沒有哪一位大臣願意主動前往。

  畢竟江南本就屬於淡雅之地，現如今又出了事情，更沒有人願意去那所謂的不開化的窮鄉僻壤。

  翌日，果如楚敬文所說，在朝堂之上主動請旨去江南賑災，齊皇大悅，當下就許下承諾，待他賑災回來一定大肆賞賜。

  朝堂中的大臣們也一個個對著楚敬文說場面話，大意都是預祝楚敬文早日賑災歸來。同時他們也鬆了一口氣。

  如若今日不是楚敬文主動請旨去賑災，齊皇那裡只怕還有一通火要發。

  想到這裡，朝中大臣們對楚敬文的殷切叮囑，又多了兩分真心。不論怎麼說，楚敬文某一種意義上是讓他們逃過一劫。

  楚敬文回到楚府，將這件事情告知了楚松柏，楚松柏對此事自然沒有意見，只是楚素箏要求要同去時，再次遭到了父兄二人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