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我們一起等

  葉九初消毒包紮的時候，小遠和付雯一起趕到了醫院，前者一臉自責，後者滿身愧疚。

  盛景昀沉著臉問：「小遠，這是怎麼回事？初初為什麼會受傷？你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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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遠低垂著頭，按照從保安亭大叔那裡聽來的版本回答：「盛千語小姐開車去了新麗公司，要殺夫人。」

  「夫人本來避開了，但盛千語小姐賊心不死，捲土重來，楚凡清先生幫夫人逃過一劫，後來推開夫人，自己被撞，最後，是三太太阻止了悲劇的發生。」

  「我當時，去了衛生間。」

  保安亭大叔說，整個過程不足兩分鐘，他都嚇傻了，救護車去了才回過神來，見他回去，他趕緊跟他說了。

  盛千語和付雯當時說了很多話，保安亭大叔沒記全，小遠從他那兒聽了多少，一五一十地轉述給了盛景昀。

  最精髓的，便是殺了人不用負刑事責任的那句。

  「盛千語。」盛景昀重複這個名字，視線利劍一般射向一旁的付雯，「我昨晚說的話，看來你們沒放在心上。」

  大張旗鼓地去公司撞人，盛千語是向天借膽了嗎？

  付雯嚇得周身一抖，抹著眼淚說：「我替千語跟你們道歉，對不起，千語她……她生病了，求你們原諒她。」

  盛景昀冷哼一聲，眸光森寒：「原諒她是上帝的事。既然生了病，那就給我去醫院好好待著，別再出來禍害人。」

  「小遠，告訴余睿，送盛千語去盛氏私人醫院，多派幾個人『保護她』。」

  她還知道自己殺人無罪，這樣的危險份子，就不該留在外面。

  付雯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是要囚禁盛千語，她慌了，口不擇言地說：「景昀，她是你妹妹啊，你就不能饒了她這一次嗎？」

  盛景昀冷冷地道：「你去問問她，這是不是她第一次犯錯。」

  帖子的事，她借著盛家小姐的身份給寧大校長施壓，更是綁架了人家的孫子，逼著對方不得不取消葉九初的名額。

  那小孩才五歲，她把人關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她做這些的時候，可曾想過饒了別人？

  盛景昀只怪自己沒有昨晚就採取行動，讓她今天有了傷害別人的機會。

  付雯眼淚不值錢地掉：「她會瘋的，景昀，這樣她會瘋的，三嬸求求你了，求你放過她，不要逼她走絕路啊。」

  盛景昀道：「放心，我會安排最好的心理醫生和精神科醫生為她診治，等她好了，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女兒。」

  付雯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扶著旁邊的牆才站穩。

  看著他如此強硬的態度，她嘴唇上下合動，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又能說些什麼。

  「小遠，送我三嬸回去。」盛景昀的情緒控制一直絕佳，可只要碰上和葉九初有關的事，他這項技能就失效了一樣。

  比如現在，這場車禍多虧了付雯才沒有釀成最後的慘劇，可一想到她是盛千語的母親，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要遷怒。

  付雯還想爭取一下，卻被小遠側身擋住視線，客客氣氣地請她下樓，親自把她送回了盛家老宅。

  余睿的動作很快，付雯回家沒見著盛千語的身影，抓著盛天林的手問：「千語呢？千語去哪兒了？她回來了嗎？」

  盛天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叫她如此慌張，他不解地道：「景昀助理剛才來把人接走了，說是帶去醫院。」

  付雯肩膀一塌，整個人的精氣神仿佛瞬間被抽走，神情都有點兒呆滯：「千語，千語她……毀了，全毀了。」

  盛天林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什麼毀了？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付雯抹了一把臉，說：「今天早上，千語說要去盛氏報導，我不放心，就讓司機開車跟著她。」

  「她沒去盛氏，而是去了新麗公司，要殺景昀的妻子，景昀知道這件事，就說要把她關進盛氏私人醫院，不好不讓出來。」

  盛天林目瞪口呆：「她、她怎麼這麼糊塗啊！小九怎麼樣？有事嗎？」

  付雯抽泣兩聲，搖搖頭：「她和他的一個同事，那個同事幫她擋了千語的車，現在還在搶救室里，小九隻傷了膝蓋。」

  盛天林眉宇間的褶皺幾乎能夾死蒼蠅，片刻後，起身道：「我去找景昀。」

  「沒用的。」付雯拉住他，「他現在正在氣頭上，我苦苦哀求，他無動於衷，等他消消氣再說吧。」

  盛天林無奈地坐了下來，深沉嘆氣。

  ******

  醫院裡，葉九初的膝蓋已經包紮好，盛景昀讓人送了乾淨的衣服過去，借了個病房給她換，同時洗臉洗手，總算收拾出個人樣來。

  盛景昀想讓她回家休息，他在這裡看著就好，她卻搖頭：「凡清師兄是為了救我，我要等到他沒有危險的消息。」

  小丫頭素來心善，這會兒不知道有多自責。

  盛景昀把她攬進懷裡，柔聲道：「累了就靠著我休息一會兒，我們一起等。」

  他平時看楚凡清諸多不順眼，今天起，他也算他的「救命恩人」了，他會儘量忽略他情敵的身份。

  葉九初心裡毛焦火辣，即使恐懼過後的疲憊襲來，她也根本睡不著，整個人充滿愧疚，靠在他懷裡惶惶不安。

  盛景昀的電話響個不停，是公司那邊打來的，葉九初直起身子，懂事地道：「你先去處理工作，我自己沒問題的。」

  她剛剛就是太怕了，現在緩過來很多。

  「說什麼傻話。」盛景昀讓她靠著他的肩膀，劃開接聽鍵，音調不高不低，有條不紊地遙控著盛氏的工作。

  剛掛斷一個，余睿的電話又進來，說盛千語在病房裡大吵大鬧，嚷嚷著要自殺，問他是換個地方還是怎麼樣。

  「打鎮定劑。」盛景昀如此道，「安排醫生看診，影響到醫院正常運作就送到郊外去。」

  那裡有盛氏旗下的療養院，裡面有隔音材料做的病房，叫多大聲都不會有人聽見，不用擔心吵到別人。

  當然，到了這一步，他還是會安排醫生給盛千語看診，算是對他三叔三嬸最後的情誼。

  葉九初聽到這裡，心口一緊，手指不自覺蜷了蜷，眸光閃爍，卻沒說什麼。

  凡清師兄生死未卜，她不該心軟。

  足足過了三個多小時後，搶救室的燈終於熄滅，門打開，醫生和護士從裡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