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無事獻殷勤

  進了包間，沐之洲點了酒，盛景昀依舊沒喝，高深莫測地靠著沙發，滿腦子在想剛才看到的楚凡清。

  沐之洲拐拐他的胳膊：「要我說，你就該喝點兒，然後趁著酒勁釋放一下本性，要不就你這悶葫蘆的性子，得追到猴年馬月去？」

  

  盛景昀捻了捻手指，略一思索，竟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

  可是，小丫頭不知道會不會喝酒，萬一她醉了呢？誰來照顧她？他可不願意假手他人。

  沐之洲品一口紅酒，循循善誘：「你放心，我一定把你交到小嫂子手上。」

  按他的說法，此時來個酒後亂那啥，然後慢慢攻略小嫂子的心，堪稱完美。

  可惜，盛景昀不這麼想，並且波瀾不驚地甩過去一個嫌棄的眼神。

  沐之洲深覺自己一身功夫無處傳授，又道：「我可以把剛才那美女叫進來吧？」

  盛景昀無情地道：「你可以滾出去找她。」

  那不能，他還要看戲呢，沐之洲巴巴地湊過來：「話說，你和小嫂子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盛景昀煩不勝煩地道：「你話很多。」

  「得，我不問了。」沐之洲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閉嘴不語。

  一個半個小時過去了。

  盛景昀交疊的腿從左邊換到右邊，又從右邊換到左邊，明明坐不住，卻要強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看得沐之洲都替他累。

  對面包廂有人出來透氣，在走廊站了一會兒又回去，侍應生來來往往。

  盛景昀忽然道：「去問問裡頭什麼情況。」

  沐之洲都快睡著了，聞言認命地起來跑腿，逮住一個送酒出來的侍應生，自來熟地打聽。

  他很懂事，特別問了葉九初現在的狀態，得到答案後回去跟盛景昀說：「小嫂子應該沒喝酒，不過……」

  盛景昀抬眸看他。

  沐之洲戲謔地道：「他們不是有人過生日麼，侍應生幫他們點蠟燭，說裡面最漂亮的那個姑娘，她的酒都是她旁邊的帥哥幫忙喝的。」

  盛景昀磨了磨牙。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狗屁凡清師兄，分明是惦記他老婆。

  沐之洲一笑，正欲讓他不如親自去看看，也好安心，卻見他的眼神猛地犀利起來，潛藏著不知名的危險。

  沐之洲順著看過去，只見葉九初和一名高高大大的男生站在走廊上，他眼眸一彎，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外面，楚凡清叫住要告辭的葉九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葉九初抓抓書包帶，仰頭道：「師兄，你剛才不是說有話跟我說嗎？是什麼？」

  楚凡清撓撓後腦勺，問：「小九，你覺得，我怎麼樣？」

  葉九初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熱忱善良，樂於助人，活潑開朗。」

  「都是優點啊。」楚凡清心情不錯地揚起唇角，「沒有缺點嗎？」

  葉九初道：「我暫時還沒發現，師兄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楚凡清抿抿唇，垂在身側的手指屈伸兩下，有些緊張地說：「小九，其實，我今天也準備了禮物送給你。」

  葉九初挺意外：「啊？為什麼？」

  不是什麼特殊節日，也不是她的生日啊。

  楚凡清對上她疑惑的眼神，唇邊的笑意溫柔起來：「你還記得那天在校門口撞到我嗎？你紅著臉頰，跑得很急，好像趕著去什麼地方……」

  不算太標準的表白前奏，透過身側半開著的包間門，一字不差地傳入盛景昀耳中，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捏成了拳頭。

  看吧，他就說這傢伙心懷不軌。

  「我聽說小嫂子是她們系的系花，果然受歡迎啊。」沐之洲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起鬨，「看這個師兄一表人才，深情款款，貌似小女孩都難以招架這款。」

  「閉嘴。」盛景昀瞥他一眼，抓起桌上的大半杯威士忌一口悶，起身往出走，「放音樂。」

  「啊？」沐之洲一愣，看他走到門邊才反應過來。

  在盛景昀將門縫擴大的同時，他打開音樂播放開關，聲音一下拉到最大，將自己和門外的人都嚇了一跳。

  楚凡清的一句「你願意當我女朋友嗎？」說了一半，剩下的被突如其來的樂聲打斷，咽回了肚子裡。

  他和葉九初同時回頭看聲音來源，一人擰眉不悅，一人意外瞪眼。

  盛景昀嫌棄了一把沐之洲的誇張，將門合上，隔絕吵鬧聲，這才越過楚凡清看向他的小丫頭，眸中的驚訝與迷濛恰到好處：「初初？」

  葉九初往他這邊走了一步，嗅到他身上淺淡的酒氣，問：「你來這裡談生意嗎？喝酒了？」

  「嗯。」盛景昀哼出一個單音，視線轉向楚凡清，「這位是？」

  「啊，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凡清師兄。」葉九初介紹道，往他身邊又靠了一步，像是在逃避什麼。

  盛景昀對楚凡清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伸手攬住小丫頭的肩膀，親昵地問：「回去嗎？」

  葉九初點頭如搗蒜，沒避開他的手，幾乎有點兒迫不及待地說：「凡清師兄，我和我……和我男朋友先走了，你快回去吧，趙老師他們都在等你。」

  楚凡清露出驚詫的神色：「他是你男朋友？」

  葉九初點頭。

  盛景昀看他似乎不相信，索性將大掌移到小丫頭的腰上，把人帶進懷裡，神色冷凝地道：「楚先生，自重。」

  話音落下，他攬著葉九初往外走，並採用了沐之洲此前支的招，假裝喝醉，隱秘地將重心往她身上轉移。

  一直出了天上人間，他的手都沒鬆開，整個人幾乎靠到她身上。

  葉九初的鼻子離他的嘴巴最近，自然而然聞到的都是酒味，她伸手扶住他，問：「四爺，你是不是喝醉了？」

  盛景昀搖搖晃晃地想站穩，道：「沒醉。」

  「喝醉的人都不承認自己醉。」葉九初嘀咕了一句，「你還記得你車停在哪兒了嗎？」

  盛景昀指了個方向。

  葉九初帶著他過去，不算費勁地把人塞進副駕駛：「車鑰匙呢？」

  盛景昀指了指西裝口袋，卻沒有自己掏的打算。

  葉九初只得伸手去拿。

  她尚在車外，鑰匙在相對的那邊，無奈之下，她只好稍稍俯身去夠，如此一來，她便相當於半趴在他腿上，側臉就在他唇邊。

  盛景昀做了兩秒的心理建設，傾身親了上去。